刘承祖回头看了看斜月桥村躺了一地尸体和没死正哀嚎的人,心中黯然:人为什么不能和睦相处,为什么一定要打打杀杀?在这些人眼里人的生命真的一文不值吗?你取了人家性命是否会想到今天这个结果。
刘承祖看着已经死透的庞仁,虽然自己一心想杀死他,可是他就这么死了,他的心里一点兴奋感觉都没有。人都是有依赖性的,他毕竟在庞府生活过,有归属感了,一直当庞府是自己的家,什么原因造成这样的结果,他不明白。
天已经发亮,斜月桥村出村的那座桥在晨曦中闪着金光,梦幻般的坐落在那里。掉河里的人已经不见了,刘承祖和王展走过小桥,互相看看满身的伤,好像他俩自见面开始就没有哪天身体完好过。经此一战,刘承祖知道自己一定是臭名远扬。他和王展一起回身看了看,死去的和未死的人,他们俩个人已经无能为力了,体力透支太严重了。刘承祖心道这么多人出去,庞府的人应该听到消息过来善后了吧!
庞仁死了,刘承祖顿时没了目标,没有了往前走的动力。走出斜月桥村很远了,两人没有说话的心情。三岔口,王展问“兄弟,以后有何打算?”刘承祖茫然的看了看远方的路,“我不知道,我想回家,我家里还有地,了此残生吧!”王展道“不如跟我去我家吧,我家在晋州山阴城还算薄有家才,我给你找个营生,比种地前途远大的多。”刘承祖觉得心已经凉透了,摇了摇头“谢谢王兄美意,我心意已决…”话没说完,刘承祖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两人顿时感觉浑身无力,饿真的很难受。还是别瞎扯了,一天没吃饭了,赶紧填饱肚子才是正事。荒山野岭的,连户人家都没有,还好野味不少,俩人吃饱喝足,肚子是不饿了,可是浑身疼痛起来。刘承祖用内力疏通两人筋脉发现都是外伤,没有大碍。王展的内伤已经痊愈,小时候的老内伤开始有缓解的迹象。刘承祖知道自己能医好王展,心里有了谱。
两人在不熟悉的山路上漫无目的的走,希望运气好能找户人家问明道路,离开这个鬼地方。他们年轻力壮,几天下来体力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身体好了,心情也好了起来,王展爬上最高的一棵树,往远处看,连绵的大山,看的他唉声叹气。他正盘算用什么姿势跳下来潇洒,看见一座建筑,建在一座不高的山上,好像是一座庙,有庙附近应该有人。
王展高兴了,这鬼地方他是真的待够了,放眼都是树,吃的东西一点味道都没有,要不是怕饿死,他真是连饭都不想吃了。
真是望山跑死马,两个人确定方向,走了两天,翻了不知道几座大山,在夜幕降临的时候终于看到那座建筑了。那是一座道观,面积居然还不小,房子大都坐落在半面悬空的大石头上,远远看去像盖在半空中一样。刘承祖看着这样奇特的建筑,不由得暗赞这建筑的设计者鬼斧神工。
两人走到大门口,依稀看见上面写了三个字:悬空观。刘承祖正要敲门,看见门并没有锁,他轻轻一推,现出了一个偌大的广场,夜幕下的悬空观居然感到有些诡异。
两人进了道观,隐隐约约闻到一股血腥味,一座雄伟的大殿里亮着灯,隐隐约约听见人声。两人离大殿越近血腥味越浓,声音越近越清晰。那些声音刘承祖听着很熟悉,斜月桥村胡八的房间里就是这种声音。他听的火起,道观里的道士居然也如此无耻。
刘承祖拉着满脸怒气正要往里闯的王展,眉头皱了起来,他听见斜月桥村屠村参与糟蹋柴莲姑娘的那个胡胜的声音了,里边的事情,不简单。
两人小心翼翼的走到大殿,里边的人来人往,看起来不少人,间插着女人的怒骂和惨叫,还有时有时无的抽泣声和男人的淫笑和调笑声,场面如此不堪。
两人从门口往里看,只见里边躺着几个道士,还有几个女人赤身裸体的身首异处。刘承祖和王展看不下去了,庞府,我们真的不想跟你耗下去了,但是你就不能收敛一点吗?两个人走进大殿,里边正喝酒玩女人的庞府的人并没有注意,两人下手再不容情,出手必杀。两人一直杀到灯火通明的地方才有人发现,大喊“你是什么人?”
大殿慢慢静了下来,刘承祖满脸杀气,看了看几十个庞府的人,庞府的人觉得事情不对了,最近庞府的人死的太多了,再也不是当年为所欲为的时候了。王展喝道“我们是要你们狗命的人。你们这些畜生,受死吧!”
两人再不说话,冲上去就开打。两人合作的次数多了,居然有了默契,攻守兼备,大殿里乱成一团,惨叫此起彼伏。想起前尘往事看着眼前场景两人越战越勇,庞府的人虽然多,但是他们刚从兴奋中转到打杀中,一时没转换过来,等他们明白过来,一半的人已经命丧黄泉了。庞府的人开始害怕了,这两个杀神是有多远离多远。这么大的大殿,刘承祖和王展看着四处逃窜没人上前的庞府人,一时也无可奈何。一晃眼功夫,大殿上除了死人就是几个饱经蹂躏吓的瑟瑟发抖的女人。
刘承祖正要追杀,只听见一个女人怯生生的道“是三狗哥吗?”他心里一震,恐惧笼罩了他的身心,他最不敢想刻意忘却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刘承祖看着依稀还能认出来的女人,颤声道“你是兰儿,刘家沟,没了吗?”几个女人看到真是刘承祖,顿时放声大哭。刘承祖心在滴血,庞府,我跟你不共戴天。
刘承祖等她们平息下来,轻声的问“刘家沟除了你们还有活着的人吗?”兰儿泣声道“没有了,那天我们睡到后半夜,这伙贼人就闯了进了,见人就杀,见值钱的东西就抢,只留下我们这些姑娘们,其他的人都不在了。他们临走的时候,一把火把刘家沟给烧了。”
刘承祖身子巨震“刘常呢?周玉真呢?”兰儿看了看他,低头道“我被抓到村口,看见一群人从刘常家出来,说,隐隐约约听见他们骂骂咧咧的说这家的女人性子真烈,真是可惜了,这花容月貌的都没享受到,晚上估计觉都睡不着了。估计刘常家嫂子已经不在了,”兰儿道“我没有刘常家嫂子的勇气,给刘家沟的人丢人了。”说完,一头撞在桌子上,刘承祖没有反应过来,眼看着兰儿脑浆崩裂死在自己面前。他眼中冒火。
王展在身边不知道怎么劝阻,听见放酒菜的大桌子下边有动静,把桌子下边的人捉了出来。真是冤有头债有主,居然是胡胜,只见胡胜磕头如捣蒜,“大侠,爷爷,祖宗,我是被冤枉的,我是路过被他们抓进来的…”刘承祖挥手给胡胜一巴掌,胡胜吐出来几颗牙齿,开始嚎叫起来。他冷冷的道“胡胜,你若想死的舒服些,最好好好说话。不要让我失望。”
胡胜顿时软了下来,“爷爷你问,我什么都说,只要你饶了我这条狗命。”刘承祖冷哼“你有资格谈条件吗?说,谁带你们屠刘家沟的?领头的都有谁?”他知道,庞府出手,没有活人问别的就是浪费时间。胡胜道“不敢欺瞒爷爷,是庞府的二公子庞义带我们来的,我本来不想来,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我是不做的,无奈四公子强逼我过来,爷爷明鉴,我是冤枉的。”
刘承祖一阵恶心,“刘家沟财主家的儿媳妇是怎么死的?”胡胜又开始磕头,“爷爷,爷爷,这不关我的事,我们到他家里,高强和王九山就冲进去把两个老家伙,不不不,两个老祖宗给杀了,还把那个姑奶奶给拖了出来,衣服都扯破了,拉出来就要糟蹋,我劝他们,他们不听还打我。没想到那姑奶奶烈的很,几个人都没抓稳,几次差点都撞墙死了,最后被几个人强行按住,那姑奶奶眼见挣不脱,就咬舌自尽了,爷爷,我在一旁劝说,没有用,我该死我该死。”说完打起自己耳光,刘承祖想着真儿的无助,想起了当年的两小无猜,欢声笑语,那都是梦吗?他再也忍不住了,拾起一把刀,手起刀落,胡胜人头落地。
刘承祖正悲痛欲绝的时候,王展推了他一下“小心暗器。”一个暗器从他身边划过,“哆”的一声射在大殿的木板上。刘承祖看见几个正在逃窜的人,追了上去,王展也跟了过去。一场追逐,前面的人明显腿脚发软,长距离的跑终于还是被追上了。二公子庞义赫然在里边,刘承祖不再废话,扬起砍胡胜的刀就冲了上去。几个人明显刚从温柔乡里出来,虽然武功比刘承祖强的不是一星半点,但是被他的气势所压制,王展也不说话挥剑就上。一场无言的厮杀拉开帷幕。
对方人多,刘承祖和王展明显不是对方的对手,刘承祖不顾死活,身中刀剑跟没有感觉一样。王展趁对方一个高手愣神间,一剑封喉,杀了他。这一下压力倍减,对方慌了,有一个人手忙脚乱被刘承祖一刀两断,剩下几个满脸绝望,被王展斩杀。
刘承祖看着正喘气的庞义,“为什么?为什么要屠刘家沟?他们有错吗?你们庞府为什么这么咄咄逼人?为什么…”庞义趁刘承祖说话的空闲调匀了呼吸,转身就跑,王展一直留意,看庞义要跑,刺中庞义双腿。庞义趴倒在地。
庞义急忙转身趴在三狗脚下,讨好的说“刘承祖,不,刘公子,刘爷爷,你放了我吧,我家有的是钱,要多少我都给你,只求你能放过我。”刘承祖冷冷的道“你们庞府给过我原谅你们的机会吗?我只想简单的活着,有错吗?我招你们惹你们了?那些无辜的人招你们惹你们了?为什么?你们庞府的人为什么这么恶毒?…”刘承祖一句一刀,直插的庞义血肉模糊。王展心疼的看着刘承祖,看着他强忍着不哭的样子,王展很难受,可是不知道怎么说。
刘承祖戳累了,瘫坐在地上,如痴如醉,直呼真儿。王展低声问“真儿?是周玉真吗?不是你们地主的儿媳妇吗?刘大哥,我知道你难受,我现在陪你去庞府,命丢在那,那是我们命该如此,天不佑我。”刘承祖低声道“真儿是周贤叔叔的女儿,曾是我的未婚妻。”周贤的女儿,王展表情开始严肃起来。
过往云烟,谁都有自己的童年,童年的经历,王展心痛的不能呼吸。庞府,我们来了,你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