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陆闯带着飞鹤堂狼狈的离去,花春知道他们是因祸得福了,最近的一串串一幢幢的事情都笼罩在一个阴影下边,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谁,反正是做的天衣无缝,中原武林被牵着鼻子走,死伤惨重。
北方边关,群雄角逐,不知道这又是一个什么阴谋。花春要去找义父,仇广龙要追查姓庞的下落,散长笑跟在仇广龙后边,三人就此分道扬镳。花春想着高傲的散长笑低声下气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真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不过这散长笑表现的太离谱了吧,人家一个大姑娘,他形影不离的跟着,说他不懂礼数吧,他什么都知道,说他精明吧,有时候又傻乎乎的,也许就在仇广龙身边傻乎乎的。
花春调头向北,想起身体的变化,他才知道又捡到宝了,陈青衣教给他的素问恐怕跟游魂步不相上下,素问在不知不觉的改善着自己的身体,他越修习素问,对陈青衣的感激越强烈。虽然他离开洛阳以后混得很惨,不过他也遇到很多施恩不图报的人,他不知道,自己能在江湖上活到现在,是倒霉还是走运。
花春以为一路向北的路不会那么顺利,结果他想错了,遇到的江湖人物虽然多,他不认识人家,人家看见他也很陌生,跟他打招呼的人都没有。被人追杀的时候,他嫌事情太多,疲于应付,现在没人理他了,他又觉得枯燥无聊了,一路唉声叹气,真是贱的无可救药。
这一日,花春跟着几个南方的江湖门派进了长安,那些人说话他一句也没听懂,看着人家说说笑笑,花春恨不得拽住他们打一顿,说地方话,有失身份。长安和印象中十多年前没多大变化,就是乞讨的少很多。花春走到和父母走散的地方,那个捏泥人的还在那,只是老了很多,他四处张望,渴望奇迹能出现,他的父母想念他了也来长安城里寻找他。
很快,花春失望了,他漫无目的的走着,同样是武林人物,在长安城他们就收敛很多,没有了在沛郡的那份嚣张。他不知不觉走到十年前和比他高大的孩子打架争馒头的地方,那家店居然还开着,生意好了不少。他坐在当年打架的地方,时过境迁,一切都是那么温馨,如果那孩子也在这里就更圆满了。
花春摸了摸桌子,叫了一桌上好的酒菜,他一个人慢慢的品尝,吃着想着,泪流满面。他很想回去找父母,问问当年为什么抛弃他,不过他不敢,现在见他们等于害了他们。他得罪了人,可是他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所以他只好忍着。
不远处有一个粗犷的声音道“…他nn的,北方蛮子实在太嚣张了,有一次抢东西差点跑到长安来了,他们一路上烧杀抢掠,不知道祸害多少人命,最后被抓住了…”一个人接口问道“抓住怎么了?这种挨千刀的畜生,是不是被千刀万剐了?你倒是说呀!”那粗犷的声音‘啊’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一个背剑的人道“你怕什么?说。在咱中原,岂容那些蛮子撒野。”
花春扭头一看,那说话粗犷的人脸憋的通红,不敢接腔,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伴随着哭爹喊娘的惨叫声飞驰而来,闹市上,那些骑马的人也不减速,从花春眼前呼啸而过,有个人一脚把路边一个孩子踢的老远,在他们的哄笑声中,孩子摔在地下,眼看不活了。花春看那些人身材高大,马术精湛,不似中原人。那说话粗犷的人也不敢大声说话了,低声道“就是这批人,司马大人说要和北方的游牧民族搞好关系,不要引起纠纷。”饭店里很安静,他虽然压低了声音,大家还是听的一清二楚。花春一愣,这是什么逻辑,当街杀人,这是京师啊!难道没有王法了。
花春丢下一块碎银子,跳出窗户,大街上哭声一片,受伤的人数不胜数,还死了好几个人,花春很不明白,现在的朝廷怎么了。花春加快了脚步,向那些外族人消失的地方追去,远处传来一阵喧哗,花春赶到一看,还真遇到老熟人了,江南神拳门的人。神拳门的人脸色铁青,拦着那群外族人,言语不通,无法交流,正在对峙。地上躺着几个人,头破血流,不知道生死。
花春走了过去,和神拳门的人站在一起。他第一次见到外族人,身材高大卷发碧眼,野兽一般的粗犷,他看的心惊肉跳,这样的人物,他那花拳绣腿打在人家身上,估计和挠痒痒差不多了。
远处传来一声大叫“你们干什么?想造反吗?还不把这几个大爷放开,惹这几个大爷生气了,灭你们九族。锁起来,都锁起来,押入死牢,听候大人发落。”几个衙役走了过来,手拿锁链,几个外族人得意洋洋的看了神拳门的人一眼,狂笑着疾驰而去,顺道用马鞭打翻几个躲避不及的路人。
衙役也不说话,上来就要锁花春几个人,花春怒到“他们杀人,你们没有看到吗?”衙役冷笑道“我什么也没看到,就看到你们几个破坏两国关系,意图谋反,有什么话,找我们老爷说去。”
花春和神拳门的人对望一眼,火冒三丈,花春一脚把说话的人踢了个筋斗,拉着神拳门的人扭头就跑,衙役们从后边追来,大街上的人慢慢多了起来,把衙役们挤在中间,动弹不得。花春回头看了看,叹了一口气“这世道怎么变成这样了,这样的朝廷,还要他干什么。”神拳门的冯一南苦笑道“一直待在江南,从来不曾想过,一出江南就被人安了一个谋反的罪名。”
花春想起了自己的经历,火冒三丈,这样的朝廷,还值得自己效忠吗?冯一南道“没想到一见面就连累了花兄弟,真是过意不去。”花春笑道“我本来也是要找那些畜生的麻烦,说什么连累,这么见外。”冯一南露出欣赏之色,拍了拍花春的肩膀。
冯一南道“花兄弟也是去边关联手对抗乾元山幽魂教五毒峰极乐门的结盟吗?”花春闻言心里苦笑,这几个教派,随便出来一个都能把中原搅个鸡犬不宁,在边关结盟,有多少可信度。花春问道“四大势力结盟,谁跟你们说的?”冯一南苦笑道“我只是听了个传闻,我们门主就让我们北上了,他好像有什么苦衷说不出来。和数月前围攻乾元山如出一辙,唉!阴谋的味道如此的明显,我们还是不得不去。”
花春心里一动,围攻乾元山谁得到了好处?动机是什么?边关对抗又为了什么?难道有人喜欢热闹,在玩烽火戏诸侯的游戏?他这个局外人都能感觉到中原风起云涌,三足鼎立之势即将打破,战争的味道渐渐浓了起来。谁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策划热闹来看。
花春不好意思的问“你们有没有我义父刘常的消息?”冯一南道“传闻他在边关出现过,现在的情况真真假假,不知道有多少可信度。你义父十多年前真的害了很多女人吗?据我们调查,你义父这些年几乎足不出户,没有什么劣迹,是不是有人造谣?”花春没有回答,他不知道怎么说。
冯一南道“花兄弟打算怎么办?长安城是待不住了,等不到明天我们这几个反贼的画像都要贴遍京师了。”花春笑道“还能怎么办?还能傻乎乎的坐在这里等他们抓,当然要跑了。”两人相视一笑,出了城向往北走去。
越往北方天气越冷,好在都是习武之人,还能承受的了,身体的冷远没有心里的凉来的透彻,长安城以北几百里以后,一路上到处都是残破的城镇,千里荒无人烟,尸骨遍地看的人毛骨悚然。不要说身处繁华之地的神拳门弟子,就是霉运缠身的花春也是眉头直皱,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北方的百姓会过的如此凄惨。
这一日,花春看到远处浓烟滚滚,马蹄声震天,大地为之震动,十几人大惊失色,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先看看情形再做打算。那群人来的好快,足有上百人,身材高大充满野性,转眼功夫便消失在众人眼前,这骑马的技术让花春目瞪口呆,花春心里苦笑,守边关的将士若是遇到北方蛮子,真不知道他们该如何应对。
花春众人闲来无事,悄悄的跟了上去,想看看这些北方蛮子想干什么。行了几十里,远处喊杀声一片,众人催马前行,远处的情形看的花春心惊肉跳,只见北方蛮子在马上搭弓射箭,箭无虚发,汉军死伤惨重,为首汉军统领四十来岁,身材高大,武艺高强,但是在北方蛮子弓马面前显得如此的无力。
可以看的出来,这本来是一个计划好的伏击战,也很成功,一举射伤了数十个北方蛮子,不知道怎么会搞成这样,神拳门的弟子大喝一声,冲了上去,花春心里叫苦,明知不敌,在这种时候,哪还有考虑的功夫。
北方蛮子听到声音,以为来了援兵,阵型有些慌乱,汉军趁机射伤了十几个蛮子,那帮蛮子身处腹地,没有援兵,没受伤的一哄而散,汉军追杀了一阵,对人家没有造成一点伤害,那些蛮子逃得太快了,汉军的步兵多,马又瘦,只好退了回来。
汉军把那些受伤的蛮子割了首级,领头的人走了过来,抱拳道“多谢好汉援手之恩。”冯一南苦笑道“什么恩不恩的,我们能在中原有吃有喝,还不是你们用命换来的,我们还要多些你们,再说我们也没有帮上什么忙。”领头的眼红了,背过脸去,用手擦了擦脸,回头笑道“多谢兄弟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