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雄竟然不吸教训,再次一个箭步冲上,不过他显是有备,李煜绝对不能故技重施,轻轻向后一步,孙雄扑了个空。
孙雄继续追,李煜继续闪,三次过后,被逼到一个角上。
“废物,你还是太嫩了,看这次往哪躲,寒霜猛虎拳!”
呼!裹着冰霜的拳头,呼啸着飞向李煜胸口。
用了四成力的孙雄,速度已然超过李煜极限,可是这一拳打得实在太明白了,就是冲着胸口,根本没一点变化。
似乎是出于本能,李煜反射式的侧身,躲过致命一拳,同时撩起右掌抓住孙雄手臂,提起十成真气,四两拨千斤,直接将孙雄扥出。
李煜已在擂台一角,如果这一扥成功,孙雄必将被甩出擂台,任他实力再强,在这小小擂台之上,也是已成败局,可万万没想到,孙雄虽然狂妄自大、不可一世,战斗经验真不是盖的。
千钧一发之际,孙雄竟然反抓李煜手腕,愣是将去势止住。
“小小真气三段也敢在我面前造次,你今天死定了,我要把你全身经脉都冻住,彻底成为废人,喝~,寒霜猛虎拳,寒霜劲气!”孙雄钳着李煜的手腕道。
寒霜劲气,就是寒霜猛虎拳的内功。
孙雄的声音如同炸雷,震得李煜耳朵嗡嗡作响,接着,一股股寒气便开始疯狂涌入体内,顺着手腕,所经之处,血液、经脉,已能感知的速度,热度急速下降,三息之后,已如被冷风吹了数个时辰一般,浑身冰凉,如果任由这股寒气肆虐,不出二十个呼吸,血液就会凝结成冰块。
冰冷的感觉,深入骨髓,那是——恐惧!
“啊!”
十七年,第一次,李煜被恐惧淋身,除了拼命催动真气,拳头毫无章法的落在孙雄身上,砰砰砰……,发出一阵阵闷响,换来的只有疯狂的嘲笑。
“哈哈哈哈哈……废物,用了八成真力的我,你连防御都破不了,这下终于知道实力的差距了吧!”
随着一股股寒气侵蚀,李煜的拳头越来越无力,越来越慢,最后就像一个木偶,在分解着自己的动作。
——为什么光明正大的比武招亲,他……竟然想废了我,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视线已经开始模糊,耳朵也发出嗡嗡声,李煜几近昏迷。
——娘,清儿,我……我对不住你们,我已经……尽力了,尽力?
“煜儿,你觉得对于比武招亲这件事你应该尽几分力呢?”
“十分!”
——十分?十分?我尽十分力了吗?我尽了十分力吗?我尽到十分力了吗……不,不!
突然,一股意志在李煜心中爆发开来,呐喊就像一个爆点,在中心点持续扩散,一圈圈的涟漪激荡出去,扫遍奇经八脉、四肢百骸……
人们怔怔地看着李煜,他已经冻僵了,头上、脸上、手上,结了一层厚厚的霜,但还有生机,还在机械地挥舞着手臂,不同的是,手上毫无力量,就像坏了的摆钟,有一搭没一搭的撞着侧壁。
寂静,只闻秋风落叶。
呐喊过后,一阵阵如脉搏的悸动,悄然苏醒,寒气在它的搏动中,化作一蓬蓬蒸汽,顺着三万六千毛孔,钻出体表。
寒气散于体内,从体表溢出,李煜身上的霜不减反增,但是,他的双眼却变得格外清澈、清醒,手上的力道又回复如初。
砰,李煜一拳打在了孙雄身上,不痛不痒,砰砰砰……一拳又一拳。
孙雄一怔,随即癫狂。
“不可能,绝不可能,你这种废物怎么可能是寒冰体质,我现在就把你冻成冰块,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只不过是逞能,才没有什么寒冰体制。十成功力,喝!”
……
就在这时,人群外围一个手夸菜篮,头发花白的中年妇人,竟然流下两行泪水,是欣慰,而不是担心难过。
——煜儿,这么多年,娘……娘一直以为你的寒冰神脉,已随着冰火种的融合而消亡,原来它竟一直深藏在你体内,如此就不枉娘怀了你三百年了!
——煜儿,三段对八段你毫无胜算,但这是你的第一战,娘今天就破例一次,因为无论如何你必须胜!
楚月娥轻轻弹了一下手指,然后转身离开,再也不看擂台一眼。
……
“十成真气,喝~!”
突然,孙雄的吼声戛然而止,他整个人如同雕塑一般,顿时变得死气沉沉,同时,一层寒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拳头开始向全身蔓延。
“是……是寒气反噬,快,快扶三少爷下来!”
见情形不对,孙雄几个下手冲上擂台,七手八脚的把他抬出人群,抬出锦园街。
孙雄一走,台下立刻响起热烈掌声,李煜摸了摸脑袋,尴尬得莫名其妙。
“李煜,你可能再战?”秦芙蓉开口道。
“能!”李煜重重点头,擦了擦脸上霜。
“真想不到你竟然是寒冰体制,清儿果然没看错人,好,比武继续!”秦芙蓉道。
“哎,你听没听见,这小子竟然是被秦家闺女选中的!”
“开始我还以为是个废物呢,想不到这李煜竟然是寒属性体质!”
“说不定秦家早就发现了,只等一过门儿,就用大量丹药培养!”
“嗯!说不准!”
“不过这孙雄也太二了,真气七段竟然没打到这小子一下,虽然不痛不痒,怎么也是挨了好几十拳!”
“活该,让他平时嚣张!”
“虽然是寒属性体质,这小子也是够走运的了,否则刚才孙雄不是运用寒气,一拳他就废了!”
“废话,孙雄刚才运了八成力,一拳这小子就得死,孙雄也不傻,在众目葵葵之下能随便杀人吗,如果要是月黑风高,那这小子早死了!”
“说的也是,诶?孙雄都下去有一会儿了,怎么没人上去挑战?”
“上去挑战?你疯了吧,现在谁上谁傻比!”
“为啥?”
“孙雄是谁,猛虎门三少爷,跺一跺脚云水城都得颤三颤,难道仅仅因为一个打擂失败,就有人来敢跟他抢人,活的不耐烦了?”
“言之有理!看来这小子废了,肯定不会有人再上!”
“废话,谁敢接这烫手的山芋,除非你家也大有来头!”
“我家大有来头娶她?再说,无怨无仇的,哪个大家能跟孙家过不去!”
“嘿嘿,这事儿肯定不算完,这小子现在不跑,等死吧!”
场下除了掌声,就是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嗡嗡一片,李煜倒也听不清什么,一个人傻傻站在台上,一个上来挑战的人都没有。
李煜本就不爱张扬,有人跟他对战还好,现在无人上台,一时间手足无措,尽显尴尬。
“哈哈哈哈……,你看他那逊样,就像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一样!”
“太糗了,孙雄除了人品太差,武功、风度、样貌,还真都比他强!”
“唉,要不是孙雄,轮谁也轮不到他啊!”
就在这时,秦芙蓉站了起来,走上了擂台。
“承蒙各位英杰对小女抬爱,在台上大显身手,今日在擂台上受伤之人,皆可到我附上领小环丹一枚,以表歉意。另外,今日到场之人,都可领一张请柬,可在一月之后,来我府上喝杯喜酒,感激不尽!”
“现在,既然没人再上台挑战,我便宣布结果了!”秦芙蓉停了停,见无人反应继续道:“好,我宣布,秦家比武招亲,最后的胜者是,李煜!”
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互夸秦家大方,有大家之风。
“李煜,随我进来!”秦芙蓉道。
“是!”李煜抱手一礼。
噹!一位下人敲响铜锣,比武招亲结束。
……
秦家大厅。
紫檀椅,雕花窗,园林盆景,水墨画,尽显大家风尚,又不失文雅。
李煜和秦清并排坐在左边,秦芙蓉居中上坐,右边是秦燕夫妻俩。
下人已奉茶。
“李煜,你的情况清儿早已对我说过了,你今天的表现我非常不满意!”秦芙蓉道。
李煜浑身一哆嗦,没敢吱声,倒是纳闷,虽然赢的不光彩,怎么也是夺魁了。
“我知你不解,简单的说,我膝下无子,家中财产将来都由燕儿、清儿继承,如果她们所嫁夫君家世显赫,财产必定会被吞并,我一生努力将化作泡影,所以,我选的女婿家世不好没关系,但必须是无心,也无力掌管家中钱财事物的平庸之人!”
“我一生识人无数,从清儿描述,你已合我心意。哪知你虽实力低微,竟能临场应变,再加上寒冰体质,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谁知道以后是不是也野心勃勃?”秦芙蓉越说越冷。
“李煜不敢!”李煜腾地跪了下去。
“哼!”秦芙蓉冷哼,面寒如水。
“伯母,我对清儿天地可见,起初相遇文武堂,我不知清儿家世,一心只想与她结为夫妇,平淡一生,根本不是贪图富贵!”
“量你也没这个胆子!”
“是,是!”
李煜匐地不敢起来,秦清嗔怪地看了秦芙蓉一眼,秦芙蓉才终于松口。
“好了,起来吧!”
“谢伯母!”
“唉!”秦芙蓉叹了口气:“成亲是大事,太过普通也着实委屈清儿,至少也是她所爱,能为她付出一切,甚至生命的男子,于是我想出了比武招亲这个办法,来测试你的决心和人品。”
李煜不解,投去询问的目光。
“我明白你的意思,实力低微,怕夺不了魁是吗?”
“是!”
“今天,谁夺魁都没用!”
李煜更不明白。
“果然够笨的,好好想想我在比武开始前说的话,懒得跟你废话了。”
李煜一脸尴尬,还真就开始回想比武前秦芙蓉说了什么,可整场比武大起大落,他连秦芙蓉的一个字儿都想不起来。
“行了,不用想了,我可以将清儿许配给你!”
听到这句话,李煜面上一喜,就要站起告谢。
“不过有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