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李煜,你虽然娶了富家之女,但作为男人要有志气,不能什么都依靠别人,这么贵重的东西送人,秦家知道了一定会有说法的,我不能收!”
“杨先生,灵石不是清儿给我的!”
“不是她给你的?”
“确实不是,给我灵石的另有其人,恕学生不方便说!”
“竟然不是秦清给你的,那你在短短几天晋升七段,也不是秦家所为?”
“不是!”
杨先生脸色一下凝重起来。
“李煜啊李煜,这种事你怎么能轻易对别人讲呢?”
“我信得过先生,所以……”
“你……唉,你怎么还不开窍!”
“学生愚钝!”
“何止愚钝,简直气死老夫,咳咳咳咳……”
杨先生又咳嗽起来,李煜轻轻拍打其背,稍一平复,杨先生再度开口。
“李煜,你凭什么信得过老夫?”
“先生教我多年,为人正直善良!”
“愚不可及,愚不可及啊,唉,罢了,罢了,罢了,老夫传你一套隐息法,从此两不相欠!”
杨先生一把拿过灵石,揣入怀中,然后蹒跚下床,李煜去扶,被毫不客气地推开。
“李煜,你我师生一场,你千万不要害我!”
“杨先生!”
“把床板打开!”
李煜无奈,依言打开床板,里面有一个裹布小盒,灰落了厚厚一层,显然许久未动。
“这只是一个简单的法门,叫做隐息之法,任何人一学就会,它可以调节气感,隐藏修为,爆气境以下无人能辨,但是,你一旦超过爆气境,此法也就再不管用了,拿去!”
杨先生拾起盒子,打开,拿出一本陈旧蓝皮书,甩给李煜。
“先生,这是您压箱底的东西,我不能收。”
“李煜!”杨先生暴怒:“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想害死我吗?”
“学生不敢!”李煜吓一大跳,低头认错。
“你还不敢,你这叫不敢?如果让四大家门知道你身怀至宝,或者什么绝世内功,他们得把老夫挂起来吊打三天。”
“可是这不关您的事啊,您什么都不知道,他们抓你也问不出什么!”
“对对对,你有个屁也不关老夫的事儿,李煜,这文武堂送你了。”杨先生翻箱倒柜,拿出房契甩给李煜:“老夫现在就走,马上就走,对了,你现在是秦家女婿,文武堂也不值什么钱,你愿意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杨先生!”
“别拦我!”
“杨先生!”
“李煜!”杨先生走到门口长叹一声:“你我师生一场,我平时并不得意你,经常批评你、骂你,你可记恨老夫?”
“学生不记恨!”
“好,记住你今天的话,如果将来功成名就,不要翻我小账!”
“学生不会!”
“李煜,上天就算让你一朝成为武皇,如果你始终迂腐不化,也必定寸步难行,不要活在你的小世界里,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吧,唉,好自为之!”
杨先生拂袖而去,李煜颓然坐倒,他的世界彻底倾覆了,荡然无存,生活彻底改变了,再无往昔。
李煜怔了好久,没人知道他都想了什么,许久之后,他无力地打开隐息之法,几次试练后,七段的气感已经变成五段。
——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李煜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去,走出文武堂。
……
百堂大赛,分外围赛和正赛,外围赛将决出八个名额,与富人学堂的八人,以及四大家门十六人,共三十二人进行正赛。
外围赛是参加人数最多的比赛,每个学堂都有名额,不过需按名次决定参赛者数量,历届第一海天堂有十个名额,像文武堂这类垫底学堂,仅有一个名额,其实就是凑数凑热闹的。
外围赛,包括正赛,地点素来都在云山堂,其位于城东边缘,场地宽阔,地势平坦,建几个高擂,可容纳近三千人观看。
云水十万人口,总不能都上街,所以,尽管云山堂外只能容纳三千人,外加不少在外围晃悠的人,今天街上就不如往日热闹,一路走来有点冷清。
这只是赛中,赛后的景象就不一样了,各大餐馆宾客爆满,普通人家则炒上几个小菜,谈论、吹捧喜气洋洋,如过年一般,其实,百堂大赛各地都有办,久而久之,就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节日。
看了看街上日晷,已快八时,外围赛马上开始,李煜加快了脚步。
云山堂外,彩旗飘飘,人头攒动,远远就能看到主席台帐篷,上面已经有人入坐,不用细看,必然是四大家门代表、城主府代表,以及城中名人,历年皆是如此。
帐篷前是八个一人来高的石台,均插满彩旗,正是比赛用的擂台,其两侧为参赛席,不过只有十几个席位,自然是排名靠前的学堂才能享有。
左边参赛席下方是报名区,本应早该受理报名完毕,此时却围了一群观众,还不时地发出哈哈笑声。
李煜本不喜凑热闹,但做为文武堂参赛者,他必须进入签到,领取对阵信息,遂挤入人群之中。
——大牛二牛?
众人围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几天不见的大牛、二牛,二人正在争执,斗得脸红脖子粗。
“俺比你大,理应出战!”
“俺比你小,你应该让着俺!”
“不行,俺比你先进入四段,所以应该俺出战!”
“俺今天早晨进步比你多,所以应该俺出战!”
“你还说,要不俺得做饭,你怎么可能超过俺!”
二人唾沫横飞,显然在争那唯一的参赛名额,即便不从他们的话里,从他们的身上,李煜也能看到不同往日的气感。
——竟然都四段了!
这一对粗黑的兄弟俩,原都是真气二段后期,可不想几天不见,竟然双双四段,李煜怎能不惊?
——难不成那个老丐真是高人?
除了老丐,李煜实在想不出其他理由,他摇了摇头走了上去。
“大牛、二牛!”
“李煜?”
二人一喜,立刻迎上去。
“你俩不要挣了,还是我来出战吧!”
大牛二牛上下打量着李煜,都瞪着牛眼,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李煜,你……你怎么五段了!”
“就是啊,你怎么比俺们还快?”
“是清儿,她给了我一枚丹药!”
“什么丹药,能不能给俺一枚!”
“二牛,你脑子坏掉啦!”大牛敲了一下二牛脑袋。
“哎呦,呵呵,俺开个玩笑么!”二牛憨道。
“还开什么玩笑,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你们到底谁出战!”坐在桌子后面的执笔先生催道,眼睛却上下打量着李煜。
“在下李煜,代表文武堂出战!”
“你俩可有意见?”执笔先生道。
“没有,当然没有!”
待执笔先生写下名字,递给李煜一张对阵表,三人便往参赛席走去,一群人戳他的背影,指指点点。
三人一边走,一边聊,然后来到参赛区,大致在说,大牛二牛在家放牛三天,没去学堂,今日到学堂一看,才知道被海天堂踢了场子,很多同学受伤。
外围赛开在在即,杨辰又不在,二人毛遂自荐,请去出战,然后得杨先生同意,但具体谁出战问题,争论到云山堂都没有结果,最后李煜出现。
参赛区,除了十余坐席,站位也有讲究,虽然并未明说,但各堂自有眼力,基本都是按照排名,由上排下来。
三人正聊之际,已经引来不少目光,大都集中在李煜身上,然后在一边说着私话。
李煜的出现,最难受的要数春风堂了,两个堂排名一前一后,在特殊的赛制下,每届均是对手,且互有胜负,上届他们则是胜了周天,把倒数第三名给了文武堂。
春风堂也是一个参赛名额,确是十余人齐数到场,此刻,他们表情俱不好看,一片唉声叹气,但也有嘴上不服的,声音还不小。
“切,不就靠上了秦家么!”
“羡慕吧?”
“那是相当羡慕了,连嗑三天药谁不羡慕,就是不知道怎么没拉肚!”
“你怎么知道没拉肚,说不定已经连窜三天了!”
“那到好说,别基础不牢,一会在台上窜出来!”
哈哈哈哈……,春风堂和边上学堂一阵哄笑。
李煜好似没听见,大牛、二牛站不住了。
“哎,你们放什么鸟屁,积点口德,要不然一会上场,李煜把你们那位打出屎来!”
大牛一句话,把春风堂一众的嘴全都堵了上,一个个面红耳赤,想回骂,看了看李煜愣是没敢张口。
“大牛,不要这样说,比武讲究点到即止,大家以切磋学习为主!”
“切磋个毛线,李煜,俺们师……啊,不对不对,你忘了上次他们赢了之后,那个得意样了吗,反正咱也不为第一,不如让俺上去打出他屎来,看还敢不敢得瑟!”
“大牛,都过去的事儿了,少说两句吧,再说咱们这次的对手也不是他们!”
“那是谁?”
李煜不答,向海天堂方向看去,那边也有人看向自己,目光不善,又充满得意戏谑。
大牛二牛吞了口口水。
“不是吧,李煜,按照赛制,你想和海天堂的交手,怎么也得五场以后,要不咱把目标放低点吧!”
“放心,我一定替周天他们出这口气!”
大牛、二牛对望,不知李煜为何底气十足,这时,连响三声铜锣,偌大场面顿时安静下来,主席台上你让我、我让你,最后一位老者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