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吹过,梨花掉落一地,奇峰已经在他面前展露武功。邱明山认真地看着。以往他不愿意学习是不想背叛锥栗子师父,现在他武功都消失了,重新学习,就不在乎背叛不背叛。
花凋落,都是奇峰的内力所致,尽管看得真切,邱明山还是很无奈,没有内力,光靠蛮力,学了招数,也不过如此。
就在他恍惚的时候,奇峰抓住他的手,脚踢了他,他顿时跪在地上。
奇峰在他背后坐下,伸手压在他后背上,轻声说道,“静心收!”这是要把自己的内力传一些给他。
“前辈!”邱明山顿时明白,传授内力,是要耗元气的。
“别说话!”奇峰平静地说道,他一介农夫,要一身武功做什么?还不如让年轻人有一番作为。
接收内力不可有杂念,邱明山运功打坐,认真地接收。
“前辈,这样好吗?”得知事情原委的方若晨,很诧异。
奇峰的武功,起码练习了三十多年,内力雄厚,转给邱明山,该是多么吃亏?
“没什么好不好的,既然要收他为徒,让点内力又如何?他的武功底子薄,峰哥不会把所有内力转给他,只会注入比他之前强的内力。”丹络解释,“每个人的武功,都得稳打稳扎,否则,很容易混乱心绪。”
“难为前辈如此费心!”方若晨感激,最近遇到的都是好人,上天对他们不错。
“总是前辈、前辈地喊,见外了不是?既然你我如此相像,你就称呼我为一声干娘吧!”丹络的最终目的就是这个。
方若晨却为难了,认了里长为干亲,再过一门干亲,似乎不太好。
看她为难,丹络也不强求。“若是你不想,就称呼我为一声婶母吧!”
平民百姓中,有些孩子生出来八字与父母相冲,为了破解灾难,孩子称呼父母为“叔”“婶母”她这么说,也是为了拉近关系。
“婶母!”方若晨了然其中的道理,如此称呼倒合乎情理,喊起来也亲切。
“好!”丹络高兴,回头亲切地教晚儿,“快叫叔婆。”
“叔婆!”晚儿乖巧地看方若晨,在她点头后,甜甜地喊。
接下来的日子,邱明山还要加强练习,直到完全奇峰的内力完全归给他。
初五那天,邱明山完全接纳奇峰的部分武功,屏气凝神的时候,感觉到了一股强有力的气力从胳膊下抬起来。他走到门外,伸手就是一掌,尘土飞扬。
他惊喜地看自己的双手,这等武功,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没想到死里逃生居然是如此大的恩赐。
方若晨抱着晚儿站在他旁边,欣喜地拍他的肩膀,回头看向同样高兴的奇峰丹络,向他们提出了回家。
奇峰把手中的一个本子递给邱明山,要他朝夕勤练武功,百思不得其解才来这里请教。
方若晨询问他们是否愿意出山,山里就他们两个人,冷冷清清,没点氛围。他们拒绝了,他们想要的生活,就是两个人,安安静静地扶持到老。
回家的时候,最高兴的莫过于晚儿,她一直想着家里的表姨,还叫方若晨带上这里生产的梨子,要给家里人每人一个。
钟家少爷带小礼物上门了,他想来这里看看平民百姓是怎么过年的。
“你来干什么?”邱若雅拦住他的去路。邱明山与方若晨还没有回来,她根本没有心情迎接客人。来做客的人,这两天都是邱和月在招呼,现在她拿东西去方田家,兄弟居小的,总是要拿礼物孝顺为大的。
“雅妹,我是奉爹爹的命令来看邱伯父的!”钟君莫抬头看了看周围,总想找到邱丰耀的身影。
“谁是你雅妹,拿着你的东西,你可以回去了!”邱若雅再次拦住他,不想让他跨进院门一步。大户人家送礼上门,就要回礼,家里哪有什么礼物可以回?
不管他怎么哀求,她都不会让他进去,没有武功的他只能在门口踱步,想着办法进去。
宫常顺提着东西来了,同样被她拦住了去路。
“我说你们城里的少爷,在城里待得好好的,干嘛要到田野来做客?也不怕笑话了人家!”邱若雅非常不客气地推他离开,钟君莫趁机进去院子。
院子里空空的,连个人影都没有。他倒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看见了,家里没人,来了也没人招待!”邱若雅最终还是放宫常顺进去了,靠在院门前的大树上说道。邱明山在接受痛苦的蜕变,她每天都能感受到,本想去找他们,又不知道路径,就这样一直在饱受煎熬。
“表嫂与晚儿呢!”宫常顺走到她门前问道。
“走了!”邱若雅平静地说道,看到他脸上的悲伤,于心不忍,“他们很快会回来的,你们走吧!我们心情不好!”
主人家心情不好,作为客人的两人也不好待多久,放下东西,告辞离开。
邱丰耀捂着心口一直疼痛。儿子一天不回来,心里就无法舒畅。听了邱若雅的说明,他才明白姐弟是不想卷进江湖纠纷才不学无术的。要知道,一个武功高强的年轻人,总是会遭到别人的挑衅,没完没了的比武,扰得家里人没得安宁。看到他出来,邱若雅过去扶着他,第一次感觉到他苍老了不少。别看他平时总是看不惯兄妹,特殊时候,总是会表现得异常关心。
“若雅,你感觉怎么样了?身体还会疼吗?”邱丰耀心疼地看着她,她这两天也不好受,每天晚上总会出来看月亮。
“爹,今天较前两天好多了,我想明山已经恢复差不多了,表姐会带他回来的!”她摇头,兄弟没有事,她才能安心。
方若晨他们不在,整个院子就剩下不怎么出来的方禾,邱和月到处走访亲戚,父子两什么事都没有,冷冷清清的,很是凄凉。
钟君莫边走边与宫常顺搭讪。
“常顺兄,你与雅妹很熟悉,你是否常来这里?这里到底有什么好玩的?你告诉我?”
“钟少爷,这里没什么好玩的,我来这里不过是为了看表嫂与晚儿。”宫常顺本不想搭理他,看到他殷切的目光,又不得不告诉他。
“我听我娘说,你表嫂是个手巧又温顺的人,为何你表哥要把她休弃呢?”钟君莫很不明白。钟老爷时常教育他,男人,娶了妻子,就要负起责任,不能让她受到委屈。他觉得在理。
“她不是我表哥休弃的!”宫常顺心里很不舒服,舅妈为何如此无情?
“不管是谁休弃的,你表哥都难辞其咎。黄家大院,掌权的居然被人休了妻子,真是无能之辈!”宫常顺抱着胳膊说道,城里很多人都这样说。
“我不允许你如此说我表哥!”宫常顺神情不悦,表哥在外做生意,为的是让家人过上好生活。
“我就说,你表哥是个无能之辈,怎么了!”钟君莫是个硬性的,不怕死地说了一遍。
宫常顺听不惯,手不受控制地伸向他。
两个不懂武功的书生扭打到一块,样子真不好看,远处的邱明山摇头。
“做什么呢!”方若晨快步走上前,对着他们怒吼。他们赶紧住手,大过年的弄成这样,略微不好意思地站着。
邱明山一手一个人,把他们扯回了家。
“明山,你总算回来了!”邱丰耀冲了过来,扶着儿子的肩膀,四处查看,当看到健壮的他,才放下心来。
“明山,我以后都不会欺负你了!”邱若雅埋在他的怀里,哭了起来。
姐弟连心,他痛,她也痛,每一次的煎熬,数滴汗珠隐忍的结果。
“姐,这么大了还哭鼻子,不怕人家笑话!”邱明山拍拍她的后背,他知道她能感受到他的痛,每次疼痛,他都咬牙尽力缓解,不想让她承接疼痛。
“都是自己人,我不会笑话的!”钟君莫笑嘻嘻地看着他们,全然忘了刚才的厮打。
“要你管!”邱若雅擦干眼泪,回头看到方若晨,问候一声,抱过晚儿,“晚儿,可有想表姨呢?”
“表姨,吃梨!”晚儿把手中的梨子递给她,让她很高兴。
宫常顺把手伸向晚儿的时候,晚儿把剩下的抱得死死的,这让他很挫败。晚儿转而递给一旁的钟君莫,大家直呼神奇。
都是长不大的孩子。方若晨摇头,先进父亲房间,向他禀告平安。
“若晨,你娘去大伯家了,待会儿就会回来。你先把外边两位少爷的回礼准备好了!”
“爹,我这就去!”方若晨点头。
元宵节很快就到了,梨花坊的村民自己制造了很多花灯挂在自家门前。年轻人跟随城里的风尚,拿了几盏到河里放,里边写了钟爱的女子的名字。
这一天,闺女们都会从家里出来,三三两两结队到村里各个地方走访,如果看上了哪个小伙子,回家后,只要跟家人里提一下,家人权衡家世背景,如果合适,便会拜托方媒婆上门询问一番,如果男方也有这个意思,双方就开始一段结亲的过程。
“堂姐,我们来了!”方如月带着妹妹方如叶走了进来,她们的年龄相差一年,若是不仔细观察,定然会以为是双胞胎,方田也懒得想,两个人的名字几乎一模一样,很难辨别。不过,她们分别有个小名。方如月小名为“弯月”方如叶的小名为“菜叶”就算如此,她们经常跟在父母的背后,很少单独出来过。
“如月,如叶,你们是来带若雅的吧!她在房里逗弄晚儿呢!你们进去叫她吧!”方若晨笑了笑,叫她们进去喊邱若雅,三个人的年龄相差不大,都到了待嫁的年纪。
去年方田都没有叫她们姐妹出去,今年开始了,可见他是想把女儿嫁出去了。大女儿方如珠与二女儿方如燕嫁到邻村,生活并不好,今年过年都没有过来。恐怕是伤透了他们的心。
方如月带着妹妹走进了房间,晚儿步子还不稳,看到舅舅练武很是威风,嚷着也要学,扎马步,没一会儿就坚持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