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的时候,崔莲开扶着昏迷的方若晨出来,在大家都在梦乡的时候,她们离开了这里。昏沉的天色中,没有人知道方若晨被绑着放在不远处的破庙里。
“啊!”
“撵谷子,大晚上的,你大吼什么呀?”
“师兄!噩梦所致啊!”
“哎,自从他们师兄弟来了之后,咱们家,就没安宁过!”方有钱摇摇头,翻个身,继续睡觉。
早上一抹太阳照射在破庙里,方若晨睁开眼睛的时候,头疼得厉害,想要用手去拍拍头,猛然发觉自己正被五花大绑,周围很是陌生,顿时惊醒过来。
这是到底是哪里?怎么会如此陌生?仔细回想在祖母庙时发生的事情,好像进了一个房间,然后就晕过去了。
来不及多想,一声冷然的“你醒了!”打破了沉寂的破庙,她抬头,便看到穿着劲装的崔莲开手中拿着一个竹筒。
“崔小姐?”就算是脑袋发晕,方若晨也明白了一点:崔莲开把她带到这里。
“昏迷了一夜就醒来了,是我的药力太淡还是你意志太坚定!”崔莲开走过去,把竹筒靠近她,“喝点水吧,你该是有很多疑惑吧!”
方若晨看了看那竹筒,清澈的水倒让她感觉喉咙干燥,就着竹筒喝了起来。
喝完后,方若晨不急着询问,她只是疑惑地看着崔莲开,她为什么要把自己绑在这里?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崔莲开拿开竹筒,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等过了两天,我得到我想要的答案后,我便会放你回去!”
她并不是要伤害方若晨,她非常明白,如果她把方若晨怎么样了,不仅黄竹轩不会放过她,就连崔药师也不会放过她,众叛亲离的事情,她一点也不想做。
她想要的答案会是什么?方若晨想了想,根本就不明白她的想法,只能小心地询问,“崔小姐可是有什么苦衷?”想到她一个人从霸州赶来,大家也不怎么待见她,有点凄凉,好心说道,“民妇可是能帮上什么忙?”
“哼!”崔莲开心中涌现一股无名怒火,转向她,“就是你这副替他人着想的神情,吸引了他们的眼球,打动了他们的心!”一个柔弱的女子,能有什么出息,“若不是你假装淡然,表面诚然,内心脆弱,怎么会引起别人怜惜?方若晨,既然决定放手,你为何死死拽住不放?你知不知道,你那装出来的无所谓,多么让人倒胃口?你何德何能能得到竹轩的爱?”
“装?”方若晨皱着眉头,“我本来就是那样的性子,怎么会是装呢?”
没还生孩子之前,她会努力去做个大家眼中的女人。生完孩子还来不及多想,她就面临人生中最大的苦难:被休弃出门。出了黄家的门,她茫然失措,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去做,更别说装了。
经历了一些事情后,她变得沧桑了,世事看得透彻,很多事都看淡了,也就无所谓了。
“如若不是装,如何能让那么多人喜欢你?”崔莲开抓着她的衣领,恶狠狠地说,“你也是从大户人家出来的,大户人家正牌夫人的那点做派,你也是非常清楚的,你敢说你没有根据那些男人的心思装的?”在她别开头的时候,把她的头移向自己,“我娘亲跟我说过,一个女人,当得不到丈夫的所爱时,唯一能做的不是无理取闹,而是事事关心,处处留心,让他感受到你的无欲无求,引起他的内疚,那样,他就会对你侧目。如果你不存在这样的心思,你为何要做出自己很是委屈,要竹轩同情你?”
他是同情自己的吗?方若晨第一次对黄竹轩做出了怀疑。可他那日渐炙热的神情,就像当初自己眷恋他一样,做不得假啊!
崔莲开狠狠地推开她,在她倒地的时候,由于她的手被反绑着,磕碰到了地上的什么东西,手背破了,流了不少血。
忍着疼,方若晨抬头疑惑地看着她。
“能得到大家对你的关照,完全是你运气好所致的!你在这里好好地反省一下自己做过的事情吧!”崔莲开冷哼一声,“我待会儿再回来看你!或许我们可以谈成一笔生意!”说完就出去了。
反省自己做过的事情?方若晨凝眉,她一直在想着提升家人的生活,脑海中有一个能挣钱的点子,她就会欣喜不已。走到今天,帮助过自己的人的确有很多,自己也很是感动。为了报答他们,用心照顾他们,想为他们营造最好的环境,这有什么错呢?
邱若雅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在一间厢房里,来不及多想,她咕噜从榻上起来,轻声喊了三声“表姐”均得不到回应,看了看天色,不早了,暗自懊恼自己嗜睡,赶紧跑出去。
“方嫂子?”扫地的尼姑循声抬起头,“不曾看见!许是回去了吧!”
表姐可不像是不辞而别的人!邱若雅笃定地想,她决定在这里歇息等方若晨回来。
这一等,便是半天!听着尼姑的劝说,她是笃定方若晨回去了,心中有点失落,但想到自己不够上心,估计是表姐惩罚自己,心中又开朗起来,匆忙往山下跑去。
经过梨花坊的时候,她还特意回到姑姑家看望一番,没看到方若晨,想到表姐一心挂念着家里的晚儿,也没问,就往城里跑。
“若雅,若雅!”背后传来方如月的声音,邱若雅回头,便看到赶着马车的林三郎,方若月掀开帘子。
邱若雅停下来,站在路上等他们,一步跳了上去,“你们怎么那么晚才出货呀!”以往他们都是很早就到城里卖东西,今天晚了很多。
“这身子越来越笨重了,做事情也慢了很多!”方若月幸福地抚摸自己的肚子,“对了,堂姐呢?你们不是昨天去祖母庙上香了吗?怎么今天才回?”
邱若雅怎么也不敢说是自己睡觉所致,支支吾吾地说,“表姐先回去了,我,我觉得那里好玩,就,就歇上一天了!”说完赶紧别开头吐一吐舌头。
“你也累了,看看风光也是好的!”方如月倒没想那么多。
“对了,表姐不是常跟你说在典糕点歇下吗?怎么又不听话了?”
“若雅,我家娘子是怕麻烦!”林三郎非常同意方如月住在典糕点,只是方如月觉得二娘在那里,再去一个大肚子的,怎么也不方便。
“有什么好麻烦的?”邱若雅不解,“你要是在乎那些个捣乱的,大可不必把他们放在眼里!”
锥栗子威风凛凛地站在奇峰三步远的地方,气冲冲地说道,“奇峰,夺徒之恨,不可原谅!”
早上,邱明山从西楼回来了,刚巧遇到打开房门的锥栗子,师徒相见,做徒弟的怎么也要打声招呼,哪知道锥栗子思念徒弟,走过来刚牵着他的手就觉察不对劲,仔细把脉之后,那个胡子翘得老高,“你居然背叛师门!”当时就要拿起拐杖把邱明山给毁了,拐杖被奇峰抓住了。
一番解说后,锥栗子算是明白真相,徒弟走火入魔,生命有危险,不能怪他,最可恶的就是奇峰,趁机废了邱明山的武功,传授自己的,好不容易培养的徒弟,转眼就被人废去武功,这口怨气,锥栗子怎么能吞下?
“锥栗子,你这是何必呢?”奇峰很是无奈,“我当时若不这么做,明山就有生命危险!”
锥栗子火气上来,哪里听得进去,拿起拐杖就指向奇峰,“废话少说,先打个三百回合再说!”说着拐杖已经伸过来了,奇峰只能躲闪,这么一来一回,他们就飞到别的地方去了。
“师父……”多次张嘴想要劝说的邱明山看着他们来回在屋顶打斗,很想过去解释。
“哎,两个老头子打架,没个三五天,是不会停止的,你这个小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撵谷子抓住了想要上前阻止的邱明山,“你呀,还是好好地在家里弄好食物,等师兄累了,吃上一顿好的,呼呼睡一觉就好了!”
“可是……”
“师叔的话你都不听了?”撵谷子一瞪,“师叔我也饿了,若晨不在,你去弄些早饭过来,这一家人,各个都是懒惰的,这日子,过得,真是心酸!”
撵谷子话一说完,丹络从厨房走出来,指着石桌上摆好的食物,“撵谷子饿了就到石桌上吃饭吧!”不留情面的话,让撵谷子很是尴尬,他走了走,看到抱着晚儿的炉前辈,赶紧走过去。
撵谷子翻看炉前辈手中的图文并茂的册子,不经感慨,“炉兄,你这是打算收晚儿为徒呀!”
炉前辈摸摸晚儿的头,“学医跟学武是一样的道理,须得从小学起,这根基稳了,自然就容易了!”晚儿是个学医的好材料,这么一会儿工夫,就认得两种草药。
撵谷子把桌上干枯的草药拿起来查看,“炉兄,你一来就进山采药,原来是为了让晚儿认草药呀,何不亲自带她去山里查看呢?”
说到这点,炉前辈不是没想过,后来他转念一想,一个小女孩学医不太好,就试着试着教晚儿,学一点对以后也有帮助的。
“炉兄,传递衣钵,可不能由女孩子接替了去,这里,我看那钟家小子是个学医的好材料,没准能教他呢!”
“钟家小子跟炉英是一样的,皮猴子,不是那块材料!”炉前辈摇头,“你若是不信,待会儿看看,他们是不是去找若雅了!”炉公子与钟君莫,这两人,一大早就发现邱若雅还没有回来,说去接她们去了。
撵谷子嘻哈一笑,调皮地说道,“如此下去,炉兄很快就有增外孙了!”
“如此甚好,只怕人家看不上炉英那皮猴子!”炉前辈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旁边听到对话的邱丰耀,更加兴奋,赶紧跑过来,“求之不得,求之不得!”
炉前辈更加欢喜。这两人,一个德行。撵谷子一脸无奈。
晚儿翻开撵谷子递过来的册子,抬头看向邱丰耀,“舅爷爷,娘亲怎么还没回来?”一天了,晚儿早就想娘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