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生那畜生没死前造了谣,说秀荷被抓走那几天被梅孝奕好了。宝宝拖延了半个月出生,后来暗地里便有风言风语,说秀荷的这一个是梅孝奕的。
秀荷并不想将马车那一幕对庚武隐瞒,但每每始一开口,便被庚武噙住了嘴唇,堵着不让说。庚武说:“既是我的女人,你是怎样的,我一清二楚。不需要对我解释,也不需要理会那些无谓的诬蔑。”
后来秀荷便也不再提。庚武对她的宠简直没法儿说,几乎对她言听计从,亦从不在外头风花柳月,除却生意,平日都在家中陪伴她和孩子。从前绣庄上的杰迷们们都羡慕秀荷,好命儿呀,那天怎么不叫我恰好落水呐?秀荷每每笑,假假挑两句庚武的坏话说。
过了廊桥便往青石长街上走。
“吱嘎吱嘎——”
路边又围满了看客,不晓得是哪家的老太爷又回来了,南洋脚夫挑着沉重的扁担,从街的这一头排到了那一头。梅家倒了,另一家便起来。难怪镇上的人们都说这条青石板长街是黄金路,挑出去的是山货酒瓷,挑回来的是金山银山。
一抬敞篷小轿吱呀,那轿上的老太爷撸着斑白的胡子,后面随一辆阔气马车,有帘子半开,看见一个中年的老爷和一个俏媚的南洋少妇探出脸来。
今岁去了明岁回还,年轻的时候光杆儿去,后来在那边生意做大了,便自然而然娶了那边的女人,生儿育女。然后留下一座空空的老宅给这边的女人们独孤终老,也许守着孩子,也许膝下尚无儿。
庚武挑起秀荷的下颌,见她目光游离,便柔声轻问:“在想什么?”
“想将来你会不会也去南洋生意。”秀荷定定地看着庚武,澈然的眼眸中笑意潋滟。
小心眼的女人儿,醋坛子打翻了比她爹酿的酒还酸。
庚武便好笑地啄了秀荷一口:“傻子,怎么会。这辈子就你一个已经足够消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