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大三,王正阳告诉许伊沁决定要考研。这对许伊沁来说来如同放下了一个包袱,自从她当上学生会主席之后就一直担心没时间陪他,如今他要考研了,一来对他自己而言是件好事,二来这样两人都有事所忙,在一起矛盾也会小一点。
相比于许伊沁和王正阳的朦胧不清,朱晨风和李沥滋这对就要干净利落得多了。李沥滋的美是里外兼备,加上善良单纯的心,使得朱晨风总是担心她被人欺负。虽然两人的成绩都很好,但是她还是担心被父亲知晓,毕竟朱晨风不是本市人,家境虽然不错可按李运才的眼光来看是决然通不过的。她清楚父亲的秉性,不然当年也不会抛弃母亲,所以这对小鸳鸯只好尽量低调地谈着他们甜蜜的恋爱。
好不容易到了寒假,趁着朱晨风还没有回家,加上李运才年底的忙碌暂时管不上女儿,四个人决定出去玩一次。在马克施的强烈建议下,他们决定前往云南。
从S市乘火车道昆明要将近36个小时,好在四个人坐在同一个卧铺车厢里,没有外人骚扰,倒也悠闲自在。两个女孩靠着窗坐,行李都放在里侧,人挡着,值钱物件随身配带,一切都处理妥当。看着车边拂过的风景,她们又惊又喜。
“伊沁,你知道吗?我是第一次自己出来旅行,还是去那么远的地方。”李沥滋兴奋地和许伊沁分享自己的喜悦。
许伊沁也是再兴奋不过了,“我也是我也是,好激动,我心都要跳出来了。”
“你们两个都没出门过吗?”朱晨风看着她们的样子显得有些惊讶。
“是啊,两个大小姐,没出过远门这也太夸张了吧。”王正阳正剥着橘子,转头看向许伊沁,顺手把剥好的递给她。
“我们不是大小姐!”两人异口同声地叫道,直把旁边两个吓了一大跳!
“你好,在车厢里请不要大声喧哗。”一个乘务员打开门亲切地说道。
“哦……哦,对不起啊!”四个人惊慌地道歉。
“都是你,说什么大小姐。”许伊沁责怪道。
“好好,我错!”王正阳无奈讨饶。
许伊沁拿过最爱的橘子,分了一半给李沥滋,“有什么有奇怪的,没出过远门是件丢脸的事情吗?那你们说说,你们都去过哪里?”
朱晨风手托着下巴,想了会儿回答:“北京,上海,青岛,苏州,南京……”
“这么多!”没等他说完几个人都用讶异地眼神看着她。
朱晨风摸摸后脑勺,“这个,我爸说的,男孩子要多去看看别的地方,这样才会有见识。对了,正阳你呢?”
王正阳低着头,沉默了会,“我没去过什么地方,去过的也都忘了。我们还是讨论下我们这次的行程吧。”
许伊沁看出来他不太想回答,于是帮着扯开了话题。
火车上的夜晚喘息着危险,两个男生半搂着各自的女孩,似睡不睡地休息着。甜蜜的梦乡引得女孩们阵阵微笑,这样的温暖是她们渴求却难得的,如今这个在身边的人终于为不完整的心添上了一角。许伊沁的眼角渐渐湿润,浸湿了王正阳的衣领。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抹去眼边的泪痕,柔软的嘴唇悄悄盖住那双冰冷的眼皮。
到达昆明的时间是当地下午3点10分。四个人打了一辆出租车到汽车站,坐汽车前往预定好的旅馆。他们定的旅馆不在闹市区,而是靠近偏僻的村庄,许伊沁和李沥滋坚持选择这个地方只因它的名字也叫如梦。
这个如梦与其说是旅馆更不如说是个小四合院,竹制的房屋和楼梯,看着很不结实,走起来还会嘎吱嘎吱地发出响声。整个屋子只住着年迈的老板娘和她的外孙女木木两个人。旅馆是木木放上网的,为了照顾外婆她没法出去打工,好在家里的房子挺大,虽然偏远,倒也是别有一番风味,便开了这个旅馆维持祖孙两人的生活。说来也是运气好,这几年来云南旅游的人越来越多,旅馆的生意渐渐兴隆,木木和外婆的生活也日渐改善。如梦的名字是外婆取的。木木还是个婴儿的时候,老板娘的女儿女婿就因为打工回来的路上发生车祸不幸去世,老伴本就有心脏病,一刺激也随着去了,只剩下年幼的外孙女和老板娘两个人。如今已过古稀的她只叹得人生如梦,一去不回。
虽然地处偏僻,但是走出几步便能欣赏到昆明的绝美风景,也算是值得。许伊沁和李沥滋看到木木一个人又要照顾外婆又要准备晚饭,便提出主动帮忙。木木虽然反对但拗不过两个善良热心的女孩,只能不停地道歉说谢谢。晚饭是用当地的食材做的,很简单,可粗茶淡饭中透出的是云南的干净和淳朴。晚饭过后,木木实在不好意思再让他们帮忙,坚决要自己整理餐具,于是四个人便走到旅社附近散散步。
总说昆明四季如春,可毕竟还是冬天,晚上的温度最多也就个7度,何况是在这样的山沟沟里头。王正阳和朱晨风怕女孩们冻着,想着生火取暖。只可惜钻木取火四个字说着容易,做起来岂是容易上手的,两个大男生平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哪会这档子事,生火生得就差没把手心的皮磨破了。许伊沁实在看不下去,就跑回旅社和木木借了个打火机过来,点燃了稻草,才勉强生起个小火堆。四个人围坐在一起,烤着火,两个女孩拍手哼歌唱给情郎听。昆明的安静使得人们心中的杂念荡然无存,只是这样的快乐却仅此一次。
第二天,四个人沿着马克施提供的路线和推荐的地方,游走在昆明的大街小巷,城里城外。这座古城没有过多的繁华,却给四个人增添了不少浪漫快乐的回忆。匆匆住了几天,许伊沁他们便和木木一家道别去往大理。
到达大理后,两个女孩看到不远处的衣架服装店在卖白族服饰,顿时兴奋不已。
“伊沁,你说我是穿这套好看呢,还是那套好?”李沥滋一手一套衣服,举棋不定。
许伊沁端倪了会,也拿不定主意,你都试一下呗,衣服还是要试的啦!”
李沥滋在许伊沁的劝说下,拿着两套衣服进了试衣间。
“喂,你们买个衣服怎么要这么久?”王正阳和朱晨风在门口实在等得不耐烦,便打电话催促道。可电话那头的人,也不知道是没听清楚还是信号不好,不知说了句什么就挂了。两个男生觉得不对劲,连忙挤进人群,寻找各自的女孩。
“你干吗突然挂断啊!”王正阳好不容易找到许伊沁,上去就是一顿教训。
许伊沁被这劈头盖脸的数落弄得莫名其妙,委屈地说:“我电话没电了,我能怎么办?”
朱晨风看到王正阳找到了许伊沁,也匆匆挤过来,边走边喊着:“沥滋呢?她人在哪?”
许伊沁刚想开口,朱晨风就感到背后有人在拍他,他一回头,只见李沥滋身着一身彩色的名族装笑着看着他。
“好看吗?”
朱晨风看傻了眼,哪顾得上回答,只是一个劲地点头。
王正阳看着朱晨风的傻样,猛然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诶,你能不能有一刻是正常的啊!口水都留下来了,口水!”
许伊沁看着两个男生,不禁捧腹大笑。“沥滋,你换好了,那我去换了。”
“你还没试啊!?”王正阳和朱晨风听到许伊沁还要去换,失声惨叫道。
“你们等不及,就自己先走好了。”许伊沁哼了一声,拿着衣服往试衣间走去。
“oh,myGod,难怪都说千万不能陪女生去买衣服。晨风,我们两个还是去旁边的咖啡店喝杯咖啡吧,这个样子她们有的时间挑了。”王正阳叹着气说道。
“同意,走吧走吧。”说着朱晨风就和王正阳一起往外面挤。
李沥滋看到他们要走,连忙叫住:“喂,你们还没说是这套好看还是我穿着的这套好看啊!”
两个男生摆摆手,“你自己想吧,我们没有审美眼光的。”
好不容易等到两个女孩买完东西,谁知她们不顾王正阳和朱晨风的反对坚持着要穿白族衣服去逛风景区。他们说不过她们,只好同意。四个人简单看了下地图,坐上公交车,前往蝴蝶泉,那个慕名已久的地方。
下了公交车,在去蝴蝶泉的路上,他们遇到一个老婆婆讲故事:
很久以前,云弄峰下的羊角村里,住着一个美丽的姑娘叫雯姑。她的勤劳和美丽使得村里的小伙子做梦都想得到她纯真的爱情。云弄峰上有个英俊的白族年轻猎人叫霞郎,不仅武艺高强,而且为人善良。有一天,雯姑与霞郎在三月三的朝山会上偶遇,一见钟情,互订终身。苍山下住着一个凶恶残暴的俞王,他得知雯姑美貌无比,打定主意要雯姑做他的第八个妃子。于是派人把雯姑抢入宫中。霞郎知道后,冒着生命危险,潜入宫内救出了雯姑。俞王发觉后,立即带兵穷追。他们跑到无底潭边时,已精疲力竭,可是带着刀枪火把的追兵已到眼前,危急中两人双双跳入无底潭中。次日,打捞霞郎和雯姑的乡亲们没有找出两人的尺体,却看见从深潭中翻起的一个巨大气泡内飞出了一对色彩斑斓、鲜艳美丽的蝴蝶。彩蝶在水面上形影不离,蹁跹起舞,引来了四面八方的无数蝴蝶,在水潭上空嬉戏盘旋。后来这个无底洞就成了如今的蝴蝶泉。
“你们哭什么啊?只不过是个传说罢了。”王正阳和朱晨风看着泪眼朦胧的许伊沁和李沥滋安慰道。
许伊沁和李沥滋没有搭理他们,继续抱头抽噎。
就如老人们所说,21岁,这个年纪的我们虽然如顽石一般又臭又硬,却会因为一片树叶的凋零,一朵花儿的败落,一个故事的伤感而哭泣心酸。
几个人来到蝴蝶泉,只见泉上蝴蝶飞舞,照理这个季节蝴蝶是很少见的,可令人讶异的场景就出现在眼前。看着一只只五彩斑斓的蝴蝶,王正阳想起来多年的那个幻境。那时的含香确实是化作蝴蝶飞走了,如今的含香褪去了蝴蝶公主的傲气,重新回到了他身边。
最后,四个人在蝴蝶泉留下了一生中最美的也是仅有的一张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