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程那天,林青给常明打电话。常明说要去机场接林青,林青说不用了,她说给公司带了一些信息机,公司会派车接她,林青没有说是魏满来要去接她。电话那边,常明还是沉默了,仿佛很久,传来了常明坚定不容推辞的声音,我会去的。然后电话就挂断了。
飞机抵达后,林青感觉那么亲切,她一眼就认出了人群中的魏满来,一种激动涌上了心头。正在她准备招手打招呼的时候,一种感觉让她感觉到了常明的存在。她在人群中仔细搜寻着,终于在人群后面远一点的地方,看见了常明。常明站在那里,双手插在裤兜里面,忧郁冷漠地盯着她。林青感觉那目光犹如利剑穿过,一阵凉意让她不寒而栗。
常明魏满来相见了。
这是魏总,林青镇定自如地介绍,这是我爱人常明。
两个男人的相见是那样让时间凝固得久远,魏满来的满不在乎中夹杂着些许小心翼翼,常明的傲气凌骨中流露出来的是不屑一顾。
常明甚至是连头都没有礼貌地去点一下,只是眼光瞟了一眼就说,我们走。
林青有些生气,她觉得常明真是小家子气。可是自己也没有办法,就把托运的信息机交给了魏满来,然后自己就坐上了常明借来的车子。
一路上常明冷冰冰的,两人话语少得很。
到了常明父母家里,女儿看见了林青,兴奋地扑了上去,跳跃着,欢快地搂着林青。常明忽然感觉到眼眶有些湿润,他不是一个忧柔寡断的人,可是在女儿面前,他感觉自己内心的坚硬一下子变得柔软起来。
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饭,常明克制着自己的感情,配合着大家的欢乐。
晚上回到家里,安顿好孩子睡觉。
常明对林青说,你好好休息一下吧,明天就不要去上班了。
林青说,那怎么行呢,我明天得去上班,走了好几天,公司一堆事情呢。
常明的怒火一下子升了起来,就是那个什么魏满来吧,你晕头了吧!
林青也生气了,顶了常明一句,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我还工作不工作了!
常明看见林青这种理所当然的态度,转瞬的柔情一下子全部消失了,感觉到自己压抑了很久的愤怒再也无法遏制。
常明本来是躺在床上的,林青正坐在床边。常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下子就恼羞成怒,一脚就踹了过去,林青冷不防被踢到了床下。
一阵剧痛袭了过来。疼痛之后是感觉的意外,感觉意外之后是委屈,委屈之后竟然就是厌恶。这么多年来,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一种两讫了的强烈感情占据了林青心底。她竟然觉得常明这种态度方式对待她,要比多年来一味地迁就她让她更加舒畅,甚至她觉得这样让她更加心安理得。
常明心里感觉一阵心痛,潜意识有种感觉让他想去看看林青摔坏没有,但是他感觉自己再也没有勇气去安抚林青。一种隔阂,一种障碍,一种无形的东西,让他开始拒绝林青。
常明索性给林青一个脊背,自己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