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另一奇怪的现象,但凡和他走近的女人,总是霉运连连,不是出车祸,就是摔断腿,还有被曝丑闻。所以外界将谭展飞传得更加神乎其神。说他在感情中就是天煞孤星。所以待在他身边最久却又没出事的,就是依然冰清玉洁的白萧。
这就笃定了外界传闻的真实性,白萧,就是谭展飞的真命天女。
当秦漫月考完最后一门科目的时候,全校都沉浸在放假的喜庆中。白萧电影的首映也开始了,这次电影公司为了创新宣传,把首映搬到清榕大学的电影院,因为白萧这部电影是以大学生为背景且部分场景在清榕大学拍摄的,因此想让影片早早地打入学生心中。这则消息一时间让清榕的各大院校沸腾不已。
首映当天,有票的均为各大院校的学生会干部,大学菁英会聚一堂,颇有气势。
陆均璨忙着接管父亲的生意,早早进入公司实习,今天不能来,婉珍为了一双没有按期从米兰空运而来的红色高跟鞋在家生气迟迟未到。
所以那天晚上秦漫月就套了一件水蓝色T恤和一条牛仔热裤自己去了。
鬈发上别一朵从路边随手摘的紫红色花朵,牛仔热裤修饰出她修长白皙的大腿,随意之间又带着微微的性感。
她去之前想好了一切遇到谭展飞的场景,结果等电影开幕的时候,谭展飞的座位上走来了另一个斯文俊秀的男人,他穿着粉红色的西装,可是却不女气,戴一副金色边框的眼镜,帅气的脸上有学识的气质,他的眼睛环顾了一下四周,停顿在秦漫月的身上,只是一瞬间,秦漫月接触到他的眼睛,好一双含笑调情的眼睛。
秦漫月低头,暗自好笑,这个男人想用这招对她放电,看来用错了地方,但是谭展飞今天没来,这让秦漫月的心稍微有点儿失落。
面对谭展飞她有一种复杂的心理,她想正面和他交锋,恨不得伺机和他同归于尽,可是她又怕自己在面对他时,像个软弱的布偶。
这是一种刺激和自卑的结合,让人血液起伏波动。
白萧的首部电影《微安》,是讲一个叫微安的女大学生的故事,司仪宣布这部电影会参展今年的大学生电影节。白萧站在台上,蓝色的丝绒长裙,颇有一点儿孤冷的味道,偶尔露出来的笑容又像是有少女的娇羞,特立独行的气质很是吸引大学生的目光。
电影播放到一半,屏幕突然出现错乱,学生一片哗然。根据秦漫月的电脑知识,她知道这是电脑出现了一个BUG,因为学校的电影院条件简陋,一般播放都是通过电脑播放到大银幕上。
简单地处理一下就能解决,秦漫月走到后台,看着焦头烂额的同学,她只在电脑那头简单地操作了两下,电影又恢复正常播放。搞定一切,她从后台走出来,迎面看到戴眼镜的斯文男人略带笑意地看着她。放电的眼睛毫不避讳地朝她笑,粉红色的西装很是招摇。
“我还想来帮忙,没想到有人抢先一步。”他说,声音戏谑。
“你可以留下来等待下一个BUG的出现。”秦漫月对陌生人的搭讪从来都毫不留情。
“女孩子这么冷酷不怕以后嫁不出去?”
“学习做圣母玛利亚是对心灵的一种救赎。”秦漫月说完这句话,快速地走出电影院。白萧的电影并不是她钟爱的戏,她一直都喜欢看鬼片,摇曳恐怖的画面,里面有她想要的灵魂交错。
走到门口,那男人追出来,他说:“我送你一程怎么样?”
“我住校。谢谢。”
“你朋友呢?”他紧追不舍。
“与你何干?”秦漫月感到很不耐烦。
“你对我充满敌意?我做错了什么或是说错了什么?我不是坏人,你看,这是我的名片。”男人递上名片。
名片上显示--展飞科技电脑工程师Rian。
老板是魔鬼,员工也是变态。秦漫月在心里暗骂了一句。电脑工程师,难怪他刚才说要帮忙,看来应该是个高手。
“其实,我是想问你……”
“小月,小月。”Rian的话还没说完,婉珍的一阵呼喊就打断了他的声音。
婉珍从跑车上急速冲下来,幽暗的光线中只见一团火红的玫瑰就这样扑过来:“首映结束了不会吧?你别吓我,我都还没进去。我的白萧啊……”一偏头,看到了对面的男人。
刚才神采飞扬的脸突然垮了下来,现在呈现的有悲喜有怨恨,复杂得难以形容。Rian看婉珍的目光也是复杂的。像是某种惊喜的爆发,久违的激动。
秦漫月从这两人的眼中看出了端倪。
“我刚才正想问她你怎么没来,没想到你就出现了。珍,你好吗?”他显然很高兴。原来刚才他要问的是婉珍,可是他们,又是什么关系?
婉珍看到他,一句话没讲,抬手,一个巴掌就扇在他的脸上。
“你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你这个陈世美,负心汉。小月,我们走。”婉珍拉着秦漫月坐到自己的跑车上。婉珍今天没有带司机,她每次准备要载秦漫月的时候就自己开车,婉珍把时速加大,踩着油门冲出校园,秦漫月从来没见婉珍有过这样冷酷的表情,她记忆里的婉珍一直都是心无城府简单快乐的样子。
6.
车子开出了二环,直奔丽风山而去,秦漫月耳边是呼呼的风,风把她的头发吹得群魔乱舞般。
“婉珍,开慢点儿。”婉珍根本不理会秦漫月,开得更快。
“徐婉珍,你要老娘和你同归于尽是不是?”秦漫月开始吼了,反正以婉珍这个速度,很有可能车子开到山顶再一股脑儿地掉下山,明天的头版新闻就是--清榕富商之女,摔落山崖。死相可怖。旁边女子身份不详。
但是还不等秦漫月幻想完,婉珍的车子就熄火了,熄火在刚刚到达的山顶。
“TMD,小张没给车加油。”婉珍咒骂道。
秦漫月心里突然对那个没见过面的N号小张感激涕零。
婉珍跳下来,从后备箱拿出一瓶白酒,咕噜咕噜地往嘴里倒,秦漫月一看后备箱,眼珠子差点儿都突出来了,都是一箱箱的酒,红酒,白酒,啤酒。婉珍平时就是这么生活的?
婉珍喝得衣服上领子上全都是,秦漫月还没来得及劝阻,婉珍就开始呕吐起来,边呕边咳嗽。
“非要这么糟蹋自己才高兴吗?”秦漫月心疼地拍了拍婉珍的后背。
“我难受。”婉珍一把抱住秦漫月像个孩子一样大哭起来。
“以前我和他在波士顿的时候,他常带我在海港一带疯跑,我们一人喝一杯朗姆酒,夏天的时候他会带我去Hatch Shell看表演,他说他爱我,你知道吗?那时候我以为全世界只有他是最爱我的人,为他我宁可放弃全宇宙,哪怕所有的人都骂我蠢,骂我贱,骂我和一个大自己八岁的男人交往,我还是愿意为他扛下所有的刀剑,义无反顾地去死,很幼稚很矫情,是不是?”婉珍哭得那么伤心,这是她第一次和秦漫月说她过去的情感。
“谁的十几岁不幼稚呢?”秦漫月感叹,“十几岁的时候,以为爱一个人就要给他全部,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我们在一起,幸福得连走路都会飘起来,一想到身边有了这个人,连做梦都是甜蜜的。”
“可是这样的幸福,伤害起来才最疼,最刻骨。当他老婆来找我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是一个可笑的第三者,他们结婚才两年,他老婆是他大学教授的女儿,因为长期在英国做科学实验研究,他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和我好上了,他是陈世美,大浑蛋,他欺骗我少女的纯真。”
婉珍又转过去喝酒,她根本不能喝,五十几度的白酒,一下子让她脸色通红,秦漫月把婉珍扶上车子,婉珍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自顾自地说了很多话。
“我恨我自己,十八岁离开他,三年了,却总是忘不了他,我给司机取了一个又一个小张,只是因为他中文名字姓张。”
秦漫月终于知道婉珍为什么自己有驾照,还总是要雇司机,其实只是企图通过这一点儿的相似场景,去怀念曾经的甜蜜。
她握住秦漫月的手,悲伤地说:“小月,你会鄙视我吗?十八岁就做了小三,还做得那么失败,他们都说我是被我父亲抓回国的,其实根本不是,我是自己回来的。波士顿机场的冬天,我还戴着他送我的红色围巾,在飞机上哭了整整四个小时,当我踏上中国土地的时候,我对自己说,我要忘记波士顿的一切,我要做一个快乐的人,可是你知道吗?原来你想一个人的时候,甜蜜有多深,疼痛就有多深。根本快乐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