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赌对了,齐渊站在了我这边,一路顺风,到了边关。早知道如此,我也不必当初在军营里跟一群臭男人瞎参和。
九王也是随着这批军队来的,不过,我没跟他打过照面。
一到边疆,我就像个脱缰的野马,整日带着大黄厮混,齐渊整日在我跟前不是皱眉就是扶额。
一直到某日,我去离军营两里之外的小酒馆喝酒,遇上了两个流氓,正愁的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齐澈就到了。
所以说,路遇不平拔刀相助的人还可能是敌人。
齐澈干掉两个流氓后,便对我阴森森地笑:“这位大婶,打哪来呀?要去那里?”他说着,一边还打量着我一副姑娘的装扮。
这时候,他俨然不知我一直藏在齐渊那里。
便丢了句:“关你屁事!”说完就撒腿就跑!
却被齐澈一把抓了回来。
“咱们是不是该算算旧账!?”齐澈扯唇坏笑。
“你敢动我一汗毛,我就告诉菊香!”我威胁他!
“呵呵,若你现在皇都,我定是不敢把你怎么,可你现在远在边关……那可就难说罗……”齐澈一脸得意。
我朝桌子下的大黄使眼色,大黄似心领神会地跑了出去。
“哪里来的狗!给本王抓住!”齐澈忽然大喝一声,此时酒馆里俨然全都是他的兵,其他喝酒吃饭的人都被吓走了。
阿黄也被他们抓住了。
这下好了,我出营也没带什么人,这下被抓连个通风报信的人都没有。
然后我就被齐澈悄悄带会了营里,给他刷了一个月的马桶,我本来是打死也不愿意刷的,可齐澈说他好久没吃狗肉了,我便刷了。
我被齐澈抓了一个月,也不知道齐渊会做出些什么事情来。
“太后娘娘,马桶刷的可爽快?”齐澈突然从我身后出声。
“你这人怎么走路没声儿啊!”
“本王来是想跟你说些事儿,你看啊,明日我们就要去带兵打第一场仗了,你就老老实实刷你的马桶,别给老子添什么乱子啊!要是出了什么事,老子吃狗肉也难解心头之恨的啊……”齐澈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我:“知道了,王爷这不是您该待的地方,还是快些走吧!”我说着,还甩了甩手里的刷子,故意将某种液滴甩向他的脚边。
齐澈一发现我的动作便立刻弹跳起来。
“死女人!你给老子记住了!老子回来一定要吃狗肉!”估计齐澈是知道这大黄狗的来历,不然,他怎么死咬大黄不放。
“你敢!”我起身朝他扔手里的刷子,齐澈一下子跑没了影!
我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又忽然想起齐澈说的话,明日他们就要带兵出发打仗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两年之约匆匆就结束了。不过,既然齐澈走了!那我岂不是就不用刷马桶了,结果我想多了。
第二天、第三天……依然有号称是齐澈用过的马桶等着我,生无可恋啊生无可恋!
齐澈虽然发现了我,但他好像并没有告诉齐烨……那他到底是几个意思?
一直到第四天,齐澈他们还没回来。我正愁眉苦脸地刷着马桶,军营里忽然传来一阵阵哄闹。
接着,我就看到了一小兵慌慌张张地来通告守我的两名侍卫:“不好了,不好了,大庆的太子竟带兵从北门关过来了!”
“什么?大庆不是正跟王爷他们在东边的三十里之外打仗吗?怎么会——遭了!中计了!有人去通报消息没有?”守我的其中一名士兵思索着。
我赶紧插话:“那他们什么时候会打过来?还有,军营里还有多少人,敌军又有多少人?”
那通报消息的小兵先是吃惊地打量了我一眼,才犹豫回答:“离北门关差不多还有一里地,军营里总共还有五万大军,可敌人带了有十万多人来。营里已经有人快马加鞭去投靠消息了。”
“那这样硬碰硬的几率,我这方胜算是不是很小。”我听得心惊肉跳,古代打仗还真不拿人命当回事,“你们的主帅呢?”
“岳将军他们都走了,军营里只留了一两个副将!”
“那岂不是我朝梁的军营就要完了?”另一小兵露出恐惧的神情!
不!朝梁不能亡!
“你传令下去!开北门关的城门。”我指使着通报消息的小兵,但俨然他不会把一个女人的话当回事!
“朝梁的太后在此!阿黄!把哀家的太后令牌拿过来给他们瞧瞧。”
阿黄汪汪两声,刁来了令牌,我从它嘴里接过令牌拿给在场的三人看……
那三人吃惊的表情让我有点沾沾自喜!
“是!卑职领命!”通报消息的小兵回答。
“对了,再给我一套美女穿的衣服和一把古筝。”
“……是。”
“然后,集齐军营里的所有人准备应战……”
“是!卑职这就去!”
“慢,你拿着哀家的令牌,把你们军营里的那几个副将找来……”
“是!”正当那通报消息的小兵再次准备走,却又被我叫住。
“太后有何事?”
“等你把我交代的事情都办完了,就拿着我的牌子去几里之外的小镇上,再号召些能帮忙的百姓……”
“娘娘,还有没有其他吩咐?”
“没了,你可以走了……哎慢着,你叫啥来着?”
“卑职叫丁大牛!”
我拍了拍丁大牛的肩:“好样的!回头给你什官加职!”
“谢谢太后!”大牛憨厚的笑了笑。
半个时辰后,大庆过太子率领亲兵停在了北门关门口。
令大庆一众侍卫惊讶的是,那北门关的城门大大敞开着,门口只守着两名侍卫。
阵阵琴声悠闲的划过他们的耳膜。
原来,那是居于城门之上的一女子弹琴。
那女子穿着一袭宝蓝纱裙,像极了朝梁的大家女子。
只是那女子为何偏偏在城门抚琴?当他们大庆这十万大军不存在一般。
那大庆太子瞧清了那城门之上的宝蓝衣衫女子,神色微愕。
就连一旁的军师爷也皱了眉头,目光久久没有从宝蓝衣衫女子身上离开。
“徐陵,你怎么说?”大庆太子沉默良久,偏头开了口。
“回太子,此中必有诈!”军师回答,与太子视线相触。
“呵,那女人居然来了这里!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传出来!”兰天星回头目光紧锁那城楼上的女子,思量着,“也不能啊!那帮子人即便察觉了什么,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赶回来了。”说着,他一勒马绳就要发号施令!
“慢!太子!朝梁怎么可能会如此不谨慎!还请太子三思!”徐陵好言相劝。
兰天星望着城楼上的女子,顿时心里升腾起一股怒意:“本太子的判断怎会有错?”
恰巧,那城楼上的女人忽冲着这边淡然一笑,如清泉滴入荷塘般沁人。
兰天星看到后,冷静了下来,面上沉思着,内心挣扎着,明明,他可以一声令下,然后骑着骏马在城墙之下停下,把那女人抢走!可是,他是太子,他不能为了一女人而犯险。
“是啊!军师说的对!太子不可犯险啊!不可拿十万大军开玩笑!”一部下劝他!
“都他妈一个个孬种!连个城门都不敢进!”兰天星大吼。
徐陵:“太子,请三思而后行,朝梁也不是小国,更不可能为此而冒灭营的风险。”他再次不卑不亢的表明自己的观点。
兰天星深吸了一口气:“那再等等……”
徐陵:“……”
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那城楼上的女子不间断地弹着琴,还时不时地唱着他们没听过的小曲。
“太子,咱们退兵罢!”大庆的军师爷再次进言。
那太子却答非所问:“没想到,那女人唱的小曲还挺好听!”
“太子!”
“好了!本太子今天就看在她弹了这么久的琴的份上……撤!”兰天星一声呐喊!那大庆的太子爷调转了马头。
大庆的十万大军就浩浩荡荡的来,浩浩荡荡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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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兰天星那伙人转了身,这才松了口气。
弹了两个小时的琴,手指都要给我弹破了。
“报!”丁大牛来报。
“讲。”我忍着疼,觉着大庆的人还没走远便继续弹着。
“皇上率领三万大军赶来了!”
什么?
扬言:“来人!快快关城门!”
忽然又有人说:“皇上上城楼啦!”
玛德!这么快!
那我从那边溜好呢?
我看着左右两个楼梯出口,一时为难,最重要的是我双腿发软根本就站不起来!
随即,一抹明黄就出现在了我眼前。
“嘿嘿嘿!你来了!”我汗颜。
齐烨脸色十分不好:“朕若是不来,你是不是就要当敌国的俘虏了?”“好像是哈。”
“见了朕还不起来。”齐烨居高临下。
“我腿软!站不起来!”我委屈憋着嘴。
“你怎么不早说。”说着,齐烨俯身就要抱我,却忽然嗅了嗅我身上的味道,“什么味?”
“算了,你还是别抱我了,我给齐澈刷了一个月的马桶。”我哭丧着,他居然嫌弃我。
“你在齐澈那?”齐烨闻言一愣。
“啊!你不知道啊!不是齐澈跟你说的我在这里啊!”
“是齐渊传来消息说你在他那不见了。”
原来如此!
正神游这,我感觉整个人一轻,穿着金盔甲的齐烨将我拦腰抱起。
“你这个真的是金子做的?”我摸了摸他身上的铠甲。
齐烨的脸色总算不是那么难看了:“小财迷,都钻到钱眼里去了。你这个小富婆还在乎朕的这件铠甲?”
“在乎在乎,只要是你的钱我都在乎!”我说着说着就靠近了他的怀里,却忽然又从怀里弹开,“你还是把我放下来吧!”
“你怎么了?怎么表情这么古怪?”齐烨见我突然神经质便问。
“你还是把我放下吧,我都有好几天没有洗澡了!”军营都是男人,总有些不方便,其实齐澈在时,我还是能天天洗的,可他一走就没人给我送洗澡水了,我也没主动找人要,怕惹麻烦……再来,都是男人,我多少有些害怕……
“他们敢这样对你!”齐烨眯了眼。
“不是,他们之前不知道这营里还有个太后……你放我下来吧,我身的味道连我自己都嫌弃。”
哪知齐烨并未松开我,反而抱的我更紧了。
“没事,只要是你,朕就不会嫌弃。”齐烨笑盈盈的。
“啊,那次我穿了一身粗布麻衣,你就嫌弃了。”我说的是穿老婆婆给我的衣服的那一次。
“那是朕心疼你。”齐烨说。
我:“……”
“这一次,你得跟朕好好解释!为什么好端端的就要离开。”齐烨轻轻在我耳边道。
我一惊,还以为他早把我偷溜一事忘一边了呢!
“你看哈,我这次轻而易举地让大庆的十万大军退了回去,你是不是该将功抵过?”
齐烨:“这一码归一码,那是公事,咱们的是私事,所以你最好在明日之前给朕一个比较满意的答复。”
“这……”唉今晚又得跑路罗,“哎,你抱我这么久,手不酸吗?”齐烨抱我始终立在原地不曾挪动一步。
齐烨:“你很轻,好像瘦了。”
“那你得替我报仇!那齐澈竟让我给他刷了一个月马桶!”
“好,只要你能给朕一个令朕满意的答复,朕立刻下令派人重打他三十大板!”
我:“……”这么说,重打他三十大板就要泡汤了?
这时,城楼上又上来一人。
“六王怎么也来了!”我十分惊奇。他身体向来不好,怎么来边关。
六王向我和齐烨行了礼:“回太后,本王是随皇上来的送军需要物资的。”
“六王身体不好就不要跑这一躺了。”我道。
齐炫:“多谢太后挂念,本王也想为边关尽一点微薄之力,便来了。”
其实这些年,齐炫也够累的,时常不在皇都,总是奔走于朝梁的各个地方,这么一来,他原本就单薄的身子骨,如今更加单薄。
我:“那六王就多多注意身体!”
齐烨怪咳了一声。
我忽想起齐炫刚才说的:“六王明天走,那你呢?”
“朕在这里还有事,不着急。”当齐烨说这句话时,我还不知道,他是因为我才继续留在这里的!他想让我真心实意地跟他一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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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兰天星骑着马,忽手一挥。
“太子?”一部下问。
兰天星察觉了一丝不对,随后他眯了眼:“军师,你确定你没有谋私?”
徐陵淡定道:“太子此话怎讲?”
“当年,那女人似乎饶过你的性命?”兰天星忽想起他当年预谋朝梁太后怀孕,打算以此搅乱朝梁朝廷,却被朝梁帝识破,徐陵就被抓了。
“是,太子。”徐陵面容沉静。
“刚才你该不会识破了什么?对太子有所隐瞒吧?”
徐陵:“太子多虑了。”
“不!本太子现在想清楚了,那城楼之后根本就没多少人!众将士听令,咱们回去!”兰天星一声再次下令。
徐陵:“既然太子执意如此,那在下我不必说什么了。”
“报……”一探子来报。
“说!”兰天星不耐烦。
“朝梁皇帝率三万大军前来支援!”
“报……”第二个探子来报。
兰天星:“说!”
“东边的朝梁将士早已经察觉,并火速赶了回来,现已离总营不过十里!”
兰天星听后爆了一声粗口,随后又阴彻彻地瞧了徐陵一眼:“徐陵,你是不是早算计到了?老子看你自从看到那女人后就不对头了!”
徐陵若无其事的笑了笑:“太子冤枉!刚才卑职也实在是不敢赌,所以才……”
“好了!即便咱们刚才打过去,也讨不到好,谁又会想到那皇帝会再带给三万人来。不过,那皇帝为什么会来……”兰天星眯眼,和徐陵视线一对,两人都明白是为了什么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