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时间下来,没说话的,也只是那人了。廖芸熙望着荧幕上晃动的画面,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
突然,手腕就被人扣住了,“少喝点……”淡淡的声音,淡淡的语气。就这样的声音,竟是那么的陌生而熟悉。;
转头就看到他那近在咫尺的脸,芸熙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看到他一张一合的嘴,听到他唤,“芸熙……”
就这么一句话,就把芸熙隐藏了一晚上的情绪,牵引而出,筑了这么多年的墙,就这么轰然倒塌,功亏一篑。
芸熙用力甩开他的手,抬起杯子一饮而尽。没敢看他,盯着前方,有些嘲讽道:“肖大少也是找我喝酒的么,我奉陪就是了。”
“芸熙……”肖宇加重了语气。
没有得到回答。
半晌,听他问:“这些年,你过得还好么?”
听到这句话,芸熙觉得自己多可悲,连这样的话都回答不出来。这些年过得好不好?是啊,他们似乎很多年没见了,高中毕业之后,再也没有见过面了。
“好啊,过得挺好的。”芸熙觉得她说了实话,这些年,她确实过得很好,她觉得,只要没有肖宇,她就可以过得很好。
廖芸熙看了看周围的人,大家都在笑,似乎没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在其乐融融的气氛里,只有僵持在一旁的自己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芸熙转头看肖宇,高挺的鼻梁,若隐若现的酒窝,这是芸熙最为喜欢的地方。曾经,自己就是被这样的一对酒窝,沉沦得义无反顾。
不管问自己很多次,到底在等待着些什么……最后,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等待着些什么。
也就那么一小会,肖宇就被其他的人闹着没了时间。芸熙无奈的笑笑,也是,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阳光,洒脱,似乎一直被大家喜欢着,在那个年纪,似乎大家都喜欢和这样的人在一起。
所以,廖芸熙也毫不犹豫的喜欢上了这么一个人,其实一点也不奇怪。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喜欢上了;在反应过来,已经远去了。
吃饱喝足了,大家准备着换个地方继续热闹。出了门,才发现已经下起了大雨,一群人里,几个人组成一队,坐上了出租车。只有李欣然、廖芸熙和肖宇走在最后。
李欣然看看看两人,最后对着芸熙说:“我先过去,你自己小心点,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
看着李欣然一直没移开脚步,也就点了点头。
看着欣然的车消失不见,芸熙和肖宇才慢慢的走到路边。下雨天的闹市区总是不好拦车,我们沉默的站了许久,最后还是你先开口打破了僵局,“对不起……”
廖芸熙手一抖,低下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对不起?为什么对不起?
站了半晌,也没见一张车过来,芸熙转身朝路一边走去,“换个地方试试……”
他慌忙的跟了上来,在她旁边撑着伞。芸熙站定了身子看他,竟看到刚才站的地方,竟然来了一辆出租车,等在那里的一对情侣,就那样的上了车。
芸熙有些懊恼,没有好气的闷声说:“该来的时候不来……”
肖宇似乎愣了一下,尔后定了定神,把手里撑的伞又往她那边移了点。
两人不说话的往前面走着。芸熙的高跟鞋在水洼里溅起了小小的水花,听着雨水打在伞上的“滴答”声,她握紧了拳头。
忽然之间,芸熙冲出雨伞往另一个方向走。肖宇急忙的跟了上来,拉住她,“廖芸熙,你干嘛?”
芸熙狠狠的甩开他的手。没有办法,廖芸熙想:肖宇,我悲哀的发现,无论我在过多少年,只要面对你,我没有办法清醒冷静,我没有办法和颜悦色的和你说话,没有办法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想见到昔日的那些同学一样,给出一个真诚却清浅的笑容。
芸熙蹲在滂沱的大雨中全身颤抖着,像只受伤的野兽,玫红色的裙子紧紧的贴在她身上,偶尔疾驰而过的车灯划伤了她的眼睛。
芸熙断断续续的呢喃着,全是同一个问句,“为什么我要爱上你?我们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肖宇站在她面前,面对这些问题一直缄默着。
廖芸熙知道,从这一刻起,一切的一切,都随着这场雨,冲刷殆尽了。或许从这一刻开始,他们不再有任何的关系了。
不知道哭了多久,妆容早就花了。廖芸熙站了起来,“我想回家了……”她抬眼看他,目光黯淡,“还有,你不要跟着我……”
芸熙转身的瞬间,突然想起李欣然不止一遍的嘱咐她,“不要给我丢脸。”不知道如果她看到这样的情景,会不会又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谩骂。
身后的人追上来,把伞撑在她的上方,“把伞带上……”
“你自己的东西,还是自己留着用就好了。”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什么都不必说,就已成定局了。
肖宇,谢谢再次遇见你,这次真的决定了,不想再爱你了。因为,我已经丧失了当年的勇气。或者更确切的说,你已经不是我想念的样子了。
其实关于你的事情,一直在听说,听说你交了新的女朋友,听说分了,听说又交了新女朋友了。我一直很纳闷,你怎么可以没心没肺的忘记所有。
今天才知道,只是自己放不下而已,只是自己放不下。刚才看见你眼神的闪烁,我就已经明白,你也一样,一样的不能为我颠覆生活的状态,因为我刚听说,你要结婚了?……
你都要结婚了,我怎么能在接着沉沦。其实我也在和自己打赌,如果你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跟我说:“廖芸曦,我们重新开始。”或者,你仅仅是跟在我身后,那我还会那样下去。可是肖宇,你不敢,你除了说:“把伞拿上……”其他的你什么都不敢说。
可是即使这样,我也没办法祝福你,能做到的只是离你远点,再远点。
但是我或许这辈子都忘不掉,那个午后,翘着二郎腿,一副无赖的样子坐在课桌上的少年,挑着眉眼说:“我喜欢你。”
我或许一辈子都忘不掉,世界在那一刻忽然就安静了下来,你走过来,挡住我眼前的光,你背后的影子那么的长。
肖宇,这就是你给我的最美时光,且至今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