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点，餐厅里的顾客除了苹果和许婧娴就没别人了。程雅云没像平常那样将自己严防死守又恨不得所有人都看见，她大大方方地选个了靠里的位置坐了下来。
“你认识她？”许婧娴见苹果目光跟着那人转了大半个圈，忍不住问道。
苹果点了点头：“程雅云，是个大明星，高一那会还挺喜欢她的。”
“这个名字挺熟的，是你叔叔一日情的那个对象？”
“嗯？嗯。”苹果脸上微红，大概是家丑外扬的原因。
许婧娴轻笑，偏头看了看已拿下墨镜点着料理的程雅云，语气微微一扬：“都化过妆了，也不过如此，怪不得你叔叔看不上她。”
苹果静默，这似乎不关她任何事，她不发表任何意见。可人有时候就有那么背运，越想躲开的事情偏偏越能找上门来。
程雅云在点完单的最后一秒，眼一斜便看到了苹果。她起先只觉得那个女孩有点眼熟，再定盯一看便想起来了。她走了过来，在苹果面前站定问道：“请问，你是顾允东的侄女吗？”
苹果看看许婧娴又看看程雅云，点了下头。
程雅云一笑：“能帮我向你叔叔带句话么？”
苹果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这种一看就是吃力不讨好的事，她才不做。
程雅云脸上的优雅慢慢崩裂，她没看出眼前这个一脸无害的女孩会是这种不好相与的角色。可她亏不能白吃呀，她正处于事业的上升期，原本以为搭上顾允东这个财阀新贵能更上一个台阶。哪知，那男人竟拿她当垫背玩了一把，自己赚足了两天头条，却把她置身于一日弃女的悲惨境地，更可气的是她明明都那么主动了，他却说她魅力不够，他对她……硬不起来。
想到这，脸上笑容已不在，程雅云磨着牙说：“你还是替我带吧，我这是为你叔叔好。你就告诉他，那病也没啥大不了的，只要及时治疗以后肯定还能生龙活虎。”
程雅云说完就恢复了高傲，迈着小步子走回了自己的座位，留苹果和许婧娴两人面面相觑。
“她在说什么呀？我没听说我叔叔有病。”半晌后，苹果愣愣说道。
许婧娴闷声低头，蘸着芥茉吃了片生鱼片后，神情古怪：“她让你带，你就照着带就是了。你听不懂，不代表你叔叔也不懂。”
“什么意思？”
许婧娴讪笑一声，默不做声。
苹果云里雾里，可再仔细琢磨，就拨云见日了。她连忙摆着手说道：“那不可能。他绝对没病！”
许婧娴被她弄得一惊一乍，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知道他什么病？”
苹果脸蓦地一红，讪讪道：“难道你们不是在说他那方面有问题么？”
这下轮到许婧娴脸红了，她倒是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
“我……，我可没说。”
苹果拧眉，隐隐有点生气，虽然她看顾允东也有不爽，可在外人面前他还是她叔叔，她总得维护着点不是？
“别管人家怎么说，可我叔叔从前就喜欢你，他行不行你难道还不知道？他肯定没那方面问题。”
“你又没跟他试过，怎么知道他没问题？”
苹果一愣，思维顿时脱缰，自己说得这么肯定，潜意识里是因为自己试过？但是，许婧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以前试过行，现在试过又不行了，所以知道他有病？他是什么时候有病的？是在那个晚上之前还是之后？有没有传染给她？她是不是要去做个检查？这样的检查要去什么医院挂什么科？
脑子一下就凌乱了，苹果片刻也坐不住，抓起包起身说道：“我突然想起来有件急事要处理。要不我们下回再吃吧，我先走了。对不起。”
苹果说完跑了出去，等到许婧娴反应过来她已穿过马路跳上出租车了。
苹果忧心忡忡地去了医院，她想做个检查，可实在羞于启齿。内心天人交战，纠结了老久后终于一咬牙，决定保命要紧。跟着挂号的队伍慢慢前进，轮到她时，她看到挂号台上的笔灵机一动，病历本上写下‘性病’两个字递给窗口收银，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演起了哑巴。
收银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帮她挂了个号。
苹果一招得手，决心将哑巴扮到完成所有检查为止。她按照指示找到诊室，可推开门一看顿时没吓一跳。她忙转身想当作走错了门，却被身后那个眼尖的李大伟给叫住了。
“果果？你怎么上这来了？”李大伟走了出来。
“我……，我走错了。”苹果说完，缩头想溜。
李大伟却一把将她拉了回来，关心道：“你哪里不舒服，号挂好了吗？”然后手一伸将她挂号的单子夺了去。
他发誓，他只是想给她指个路。可当看到那张家挂号单时，脸上的不敢置信持续了很久。
“你没走错，就是这里，是我擅离职守，不该来这里串门。”李大伟说着将挂号单还给了苹果，大步回了自己办公室。
坐在位子上，李大伟的思绪还纠结在那张挂号单上，仅管他觉得苹果不是那样开放的人，可架不住自己过于丰富的想像力，他思考再三决定这事先不对老爷子讲，而是先告诉顾允东。毕竟那厮混惯了，看得开些。
他拿起电话，响了几下后说道：“你家的侄女是不是被人给欺负了？正在我们医院检查性病呢，万一有个什么的，你是不是要过来安慰她一下。”
顾允东正打着壁球，听到这话拍子停了一下，反弹回来的壁球正好砸到他额头上。
“你说什么？”
“我说，……”李大伟又重复了一遍。
“啪！”顾允东将球拍一丢，衣服也没换，直接朝医院赶去了。
他就说怎么看冯汉书就怎么不顺眼，……。没那个本事就该懂得收敛不是，就算收敛做不到戴个套总不是难事吧。
呸！
他以为他是谁，戴套就行了？他就是活腻了也不该招惹她！
可最可气的还是她，她就这么轻意随便地以为那个奶娃子就是她可以托付终生的人了？她不知道看起来越是正经的其实骨子里头越不是个东西？哦，也对，以她那种智商她肯定不知道，她要知道就不会上那家伙的当了。一定是那家伙骗了她，训练期间没时间没机会，一定是在开学的那几天，怪不得不愿回家住，一定是！一定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