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红着脸笑：“今晚上再不回去，我妈就该到这杀人了。”
“你妈有这么讨厌我？她以前不是拿我当女婿模版么？”
“你都说了那是以前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走吧，吃饭去。”苹果打扫完了，推着顾允东去了餐厅。
饭后，苹果要回去，顾允东对着她又是一番死缠烂打软磨硬泡。等到出门时，时针已指向晚上九点了。
“你中午时说丢了东西，找到了么？”路上，顾允东想起来了，问道。
苹果摇了摇头：“没有。”
“是什么，要紧么？”他明知故问。
“还好。是个钱包，里头只有300多块钱，一张饭卡，一张银行卡和身份证，其他就没什么了。明天去挂失补办一下就行了，不要紧。”
“身份证也丢了？”顾允东皱着眉，很是替她着急：“这样不是很不方便了？”
“倒也不是多不方便，可以先办一个临时身份证……”
“临时身份证？”顾允东猛地一踩刹车，满脸雷劈状态，还有这种玩意？他怎么从来不知道？
苹果吓了一跳，手撑在座椅，睕了眼顾允东：“你干嘛？一惊一乍的，我们已经出过一次车祸了，拜托你专心点。”
“你凶什么？”顾允东微赧，很没面子地回道：“这不后面又没车。”
“有车就惨了。错了还不承认，你这种态度怎么能开好车？”苹果瞪眼，上次车祸的阴影她还没消呢。
顾允东被这样教育还是第一回，他讪着脸色，回瞪她：“你态度好，你来开。”
“我这不没驾照么？”苹果声音低了几度。
“那你还说我？”顾允东睚眦必报，完了又说：“你趁着这假期去考一个吧，以后肯定会用得着的。”
“嗯。”苹果点了下头，心里却难免感伤。
顾允东突然来了兴致，拍着方向盘说：“你要不要先试试手感？我们找个车少的路段，我做你师父指导你。”
苹果学车的冲动被勾起，顾允东将车拐向偏僻路段，两人互换了座位。
“你放轻松一点，认一下脚下的油门与刹车。叫你动了吗？一脚踩一个，你当开摩托？”
“你会开摩托？”
“你专心点行吗？收回你的左脚，用右脚控制油门和刹车……”
“油门刹车隔这么远，我一只脚哪控制得住？”
“不是叫你同时控制呀，你用脑子想想，又踩刹车又踩油门你到底是想车子是动还是不动？”
“那它动还是不动？”苹果一脸求知的茫然。
顾允东顿时无语，感觉比工作一整天还要累：“你下来吧，以后去驾校好好学。我教不了你。”
“你耐心点呀，我这是第一次嘛。”苹果委屈着嘟嘴恳求。
顾允东无耐地叹了口气，调强道：“那从现在开始，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不许插嘴，也不许问无关的问题！”
苹果忙不迭点头。
“这只脚抬上来放在这里，踩下去，这是刹车，看这里，这是档位，现在停车档，P，拔到前进档，D，慢慢松开脚上的刹车，动了吧，把稳方向盘，现在把脚移动到油门上，轻轻踩，轻点……”
车子飙了出去，顾允东一头冷汗大叫：“踩刹车。”
苹果手忙脚乱换了回来。
“下来！”顾允东板着脸。
苹果抱着方向盘不动：“再来一遍，我好像懂了。”
“……”
十来分钟后。
“这太简单了……”苹果驾驶着缓行，开心不已。照着顾允东的指点绕着道路过足了瘾，这样体验过后，两人又换了回来。
“这里离你住的地方不远，明晚吃过饭，我再陪你练。”离开时顾允东这样说道。
苹果听了心像是被堵了一下，之前的开心顿时消散，取而代之的无比的沉闷，她见顾允东看着她，应付道：“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
“果果……”顾允东目光略定，某种设想浮上心来，他叹了口气，强自沉下心玩笑般说道：“曾经有人告诉我，如果你跟你女朋友约定明天的事，她回答你明天再说，那么就说明她其实不想跟有明天。这对句很对，我三年前就已经体验过了一次。所以，不是什么说不出口的原因就别对我说这句话。”
很显然，顾允东这话虽然没有道明，但却戳中了苹果的心理，她开始心虚又隐隐难过，僵着视线说不出话来。
顾允东双眼一眨不眨地望着她，良久他拎过后座的包，找出里头苹果的钱包递了过来：“这是你的钱包，里头有你的身份证，傻瓜一样的我不知道还有临时身份证这种东西，以为只要将它藏起来，你就不会走远。我把它还给你，如果你够勇敢，够聪明，够爱我，明天晚上就请出现在这里！”
顾允东说完松了手，钱包落进苹果怀里，车子在夜里朝城北狂奔。
第二天上午，金如意和苹果去了金桔所在特殊指导中心。在了解过金桔的现状后，三人一起去KFC吃了新出的‘单亲全家桶’。然后又去逛了百货商店，在那给金桔买了一件大衣，到指定时间时，又把金桔送回了指导中心。
“走吧，妈，一会爷爷来了。”
苹果拉着金如意走出指导中心，一辆高档轿车与她们擦身而过。车上老爷子刚挂断电话，脸色沉寂到令人感觉可怕。
“去伯豪酒店。”老爷子沉声道。
司机掉转了车头，车子开过苹果跟前时，她认出这是顾家的车。
城北的房子楼下，金如意还在同货的司机杀价，司机见着已搬下来的大包小包不肯退让半分，最后金如意没法积着一肚气上了车。
货的从城北开出，没多久就绕进了山区，天色已暗，在一段盘山公路上，苹果透过车窗看到了A市的全部夜景，灯火迷离的某一处，也许有个人会自我嘲讽，当有人跟你说明天的事明天再说时，那她就是不想再跟你有明天了。
“开点音乐吧。师傅。”
“CD坏了，放广播行吗？FM140.7音乐交通频道，好歌新歌一网打尽……”司机拉这一次小赚一笔，心情愉快地打开了广播。
实时路况加上男女主播一问一答式的最新资讯填充着苹果八十公里的心灵空洞。
“下面播报一则即时消息，今天晚上六点，也就是十五分钟前，M&D的总裁顾先生在伯豪酒店召开了一场别有意思的发布会。”
“为什么说是别有意思呢？”
“因为他在这场发布会上公布了自己女友的身份……证。”
“公布身份证？别说，这的确是挺有意思的。”
“是的，到场媒体都觉得纳闷，因为这顾先生当时是以要公布自己女友的名义向各大媒体发出的邀请，而等到记者到场时，他却仅仅只亮出了一张身份证扫描件。”
“这不明摆着蒙人么？”
“蒙不蒙人咱不说，反正这位顾先生好玩这口在业内已是有口皆碑了，但是这一次的确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呢？”
“因为他公布出来的身份证上显示，他的女友不但跟他同一个姓，并且连住址都是同一处。现场当时就有媒体不满指出，身份证的主人跟前几天他带去参加婚宴的侄女是同一个人。”
“怎么能这么坑人呢？这不纯粹耍人玩么？”
“那是，我们强大的顾先生立即表示，这个女孩跟那晚婚宴上的女孩……”
“不是一个人？”
“NO，就是一个人！”
“就是一个人？这顾先生的女盆友难道真是自己的侄女？”
“嗯哼～，据在场记者称，顾先生当时详细介绍了这个女孩的身份，并解释了婚宴那晚的误会。这个女孩原来的确是顾老爷子前不久认下的养孙女，因为朝夕相对，相处过一段时间后，他表示自己很快喜欢上了这个女孩，并且爱上了她。”
“这样也就是说他们并没有血缘关系。”
“是的，让我们祝福他们。并且，据说顾先生会在十分钟后做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我猜想是向他的女友进行告白。我们先插播实时路况，情况允许的话，十分钟后将接通现场记者为您直播这件有意义的事。”
“……”
路况信息插播进来，一男一女嘻笑打闹的娱乐播报立即转换成实时有效的交通信息。苹果愣在座位上，回神过后来死死地盯住腕上的指针，似乎每一秒都成了要命的煎熬。因为她已走了，在追随他的路上，她选择了转身。
车子拐了个大弯，驶入下山路，原本清晰的信号顿时夹杂了呲呲声。苹果急了，眼见着十分钟就到了。
“怎么会这样？”
“山区信号就是这样，现在还能听得清。再往下一点就听不清了。”司机一边小心驾驶，一边回答。
“停下停下。”苹果忙阻止，见司机诧异地看着她，忙又说：“就停几分钟就好，我想听这广播。”
司机笑了，踩下刹车冲后座的金如意道：“你这女儿，跟我家那小姑娘一样，就是爱做梦。动不动这个男神那个男神的……”
“你闭嘴行不？都吵得听不见了。”金如意没好气地打断，又看了眼身边的苹果，内心一阵了然，低声说道：“你如果想回去那就走吧。我只是怕他爸，对他还是没成见的。”
“我……”苹果不知该说些什么，突如其来的这些完全超乎了她的预料，她不想走却也已经走了。
一阵时间后，主持人的声音夹杂着电波噪音传来：“好遗憾哦，发布会现场竟然停电了。现在酒店有关工作人员正在努力排查电路故障，看来好事还是要多磨，……”
“这什么情况？”竖着耳朵的金如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苹果也愣了，怎么会出这种状况？
只有司机师父笑了：“这样好呀，男神毁灭，无知女人们这回该清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