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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片段一

她喜欢坐在门口那棵矮脖子树上,胡思乱想;他喜欢牵着他那条杂种狗,招摇过市,他暗地里叫它“孙子”,却让别人叫它“儿子”。只有她,叫它“小黑”。他嗤之以鼻,你得和凌绍东他们一样,叫它“儿子”。她不辩驳,仍叫它“小黑”,他翻个白眼,牵着小黑大摇大摆的离开,口中念念有词:“孙子记住,那是你妈,走,跟爷爷回家吃饭!”她轻笑,多么放肆张狂的少年,真是丝毫的亏也吃不得,丁点的便宜也得占了。

片段二

这世上有两个人叫她阿玥,一个,是司徒珣,一个,是慕琰。司徒珣叫她阿玥,是因为不希望她姓司徒。慕琰叫她阿玥,是因为三个字的名字太长了,他嫌麻烦。而她,常常把“司徒珣”三个字挂于嘴边,不屑的,轻蔑的,甚至是厌烦的加上“这厮”两个字,“司徒珣这厮”,她总是这样唤他,不是哥哥,不是兄长,只是这厮。可对于慕琰,她却总是叫不出口,“慕琰”这个名字多少次在舌尖流转,却每每又被咽回了肚子。她很多次夜不能寐,都只为揣摩猜测“慕琰”是怎么个意思?他叫慕琰,她喜欢这个名字,所以喜欢这个人,亦或是,她喜欢这个人,连带着喜欢这个名字。

片段三

少年的眼神里有太多她读不懂的意思,她自诩也算见过了人情世故,世间冷暖,品到了酸辣辛苦,却总是看不透少年眼睛里的东西。她想靠近,却总是不得章法,她想逃避,却每每流连忘返。少年不讨厌她,也绝对不喜欢她。

片段四

每次考完试,慕琰都习惯性的把试卷揉成一团,抛一个完美的弧线,这弧线,不偏不倚的,总是抛到司徒玥这里。不及格的试卷,斜杠杠,红叉叉,几乎占满整张篇幅,龙飞凤舞的字迹在浮尸遍地的试卷上张牙舞爪。司徒玥摇摇头,将试卷抚平收好,十指拂过慕琰留下的痕迹,嘴角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然后,转身,目不斜视,气运丹田:“慕琰,你这混蛋又乱扔垃圾!”

片段五

她习惯性的爬上门口的矮脖子树,张望着熟悉的方向。他却不经意的,闯入她的眼帘。小黑朝她高声咆哮着,跳着脚,目露凶光,恨不得扑过来狠狠撕咬一番。她戏谑道:“这畜生,还记仇了,不就是抢了你块肉喂阿白了嘛。”

慕琰轻笑:“看来它,是不会喜欢你了,若换成司徒珂,早就屁颠儿屁颠儿跑过去跪舔了。”

她不以为意,低哼:“狗眼看人低!”

其实她想问,那你呢?你会像小黑,像所有人一样,排斥我,讨厌我吗?只是,她还没问出口,他便先仰头朝她喊道:“我听说,你喜欢我?”

她不语,他急了:“真的?假的?”

她道:“若是真的呢?”

“赶紧收手。”

“假的呢?”

“仍是朋友。”

她仍旧笑,心却凉了,摘下一片叶子,朝他掷去:“我听说司徒珂喜欢你。”

“我知道。”

“所以我才喜欢你。”

他如释重负,长吁口气,咧开嘴笑了,白晃晃的牙齿晃得她眼睛生疼,竟然不自觉的,鼻子有些泛酸,她听见他说:“你还是什么都要和她争上一争,心眼儿也忒小了点。”

她又朝他掷了一片叶子,没言语。仰躺在树干上,轻叹一声,司徒珂,你命是不是也忒好了点。眼泪滑落,无声无息。她知道慕琰就坐在树下,却没再搭讪。

她用司徒珂来告诉他,她是琼瑶笔下的陆依萍,争的,只是那一口咽不下吐不出的气而已,无关爱情。可是,她忘了,如果依萍仍旧是那个依萍,终有一日,会泥足深陷。可书桓,却早已不是原来的书桓,他不肯入戏,亦不肯爱她,那么又该由谁,来抚平依萍的怨恨,来成全,依萍的爱情?

没有人教过她,父母没有,兄妹没有,琼瑶奶奶,亦没有。

她性格太硬,不懂得变通,倔强的很,又死要面子,被这样警告过一次后,便再不肯说那两个字了,哪怕后来两个人亲密无间,被慕琰整日缠着嚷着说喜欢,她也不肯开口。慕琰郁卒,说她根本不爱他。她不语,也不争辩,指尖拂过男孩儿俊挺的鼻梁,笑了,我说过的,在那棵矮脖子树上,只是你,拒绝了我。从此,那便是心里的疤,触碰不得。

片段五

她平生第一次考试不及格,趴在桌子上反省人生。他笑她:“拿着不及格的试卷回家和被慕琰把试卷撕得稀烂相比,哪个,会让你的处境更艰难一些?”

她不理他,他烦的紧了,她眼皮不抬的回一句:“后者。”

于是,慕琰二话没说,撕烂了她全部的试卷。

看着漫天乱飞的试卷,她哭笑不得,慕琰站在不远处,做着鬼脸,猖狂至极:“司徒玥,我就喜欢看你不痛快。”

片段六微虐的来了

司徒玥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扬手,抂在了司徒珣的脸上,她冷笑:“司徒珣你满意了?”然后,又哭了:“我恨透了你,就算你现在死在我面前,我都不会掉一滴眼泪!”蹲在地上,捂着脸,泣不成声:“他可以娶别人,为什么不能娶我?”片刻后,想到了什么,整个人像抽掉灵魂一样,自言自语,轻声喃喃:“是啊,他不能娶我,他怎么可以娶我。”

片段七

她记得,那时候她生了一场病,一种来的莫名其妙,却来势汹汹连医生都叫不出名字来的病,她一个人躺在病床上,白天数落叶,晚上数星星。眼睁睁的看着生命一点一点流失,却无能为力,连个感慨的时间都没有。她晚上睡得沉,昏过去一样,对周围的一切毫无知觉。

他就那样坐在床前,握着她的手,轻声念着:“阿玥,阿玥,阿玥……。”

那时候她像个活死人一样苟延残喘着,可是,她听到了,她确信她听到了,他极力克制着悲伤的呼唤。

凌绍东说,知道你生病的那天,他把司徒珣狠揍了一顿,大半夜的跑来见你,车飙到极限,吓得我差点没尿裤子。然后,他站在病房门口,看着苍白虚弱的几乎没了人型的你,失声痛哭。司徒玥你知道吗?我从没见过慕琰哭,那是第一次,也是最撕心裂肺的一次,那时候我发誓,好哥们儿就应该让朋友笑,让他没心没肺,无法无天的放肆,就像慕琰,对我们一样。

片段八

司徒珣夺过慕琰的杯子:“忘了她真就这么难?”

慕琰轻笑:“除非我死。”

片段九

他说:“凌绍东,我流了这么多血,你说,我能和她结婚了吗?”

片段十

她突然扑进他怀里嚎啕大哭,撕心裂肺,他一遍一遍的抚摸着她的头,一声一声的呼唤着:“阿玥,阿玥……。”

十一此为女二女三或者是女四(暂未确定重要程度)和男四的对话

“我听说司徒玥上学的时候并不是一个讨喜的人,起码你们并不喜欢她。”

“你从没见过像司徒玥那么针锋相对,睚眦必报的人,你欺她一厘,她欺你一尺,你动她筋骨,她伤你肺腑,连司徒珂那么盛气凌人,骄纵成性的小丫头,都对她束手无策。”

“可慕琰喜欢她,慕琰是那么一个吹毛求疵的人,却喜欢她。”

“因为你也从没见过,像司徒玥对慕琰那么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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