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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周纪垣放下日记,嘱咐店长把它交给警方,便匆忙驱车赶往B市。

他明白,以苏瀚的性格,闯下如此大祸,必定会先跑去家里寻求庇佑,连他都能想到这点,那么苏依,肯定也想到了。

他把车开到极限,心里想着必须得快点再快点,一定要赶在苏依之前见到苏瀚,苏依待木子如亲妹妹一般,而今木子却惨死在她亲生弟弟手中,怕是此刻的苏依已经失了理智,能想到的,就只有以命换命了,苏瀚是死有余辜,却不值得苏依也把大好的年华搭进去。

苏瀚果然如他们所料,第一时间逃回了家里,他知道那件事瞒不了多久,索性和盘托出,以父母对他的宠溺,报警抓他这种事,他们是绝对不会做的。

苏志国和靳朝梅把家里所有的积蓄拿出,靳朝梅边哭边嘱咐苏瀚,以后在外要小心,千万别再惹出祸端来,现在不是从前,你可是背着一条人命的人。

苏瀚不耐烦的挥掉靳朝梅的手,数了数手里的钱,拿起行李就往外走,临走前又小心叮咛:“要是我姐来了,千万别告诉她我落脚的地儿。”

两人几乎是前后脚,苏瀚刚走不久,十年没踏入家门的苏依,也冲了进来。

苏志国和靳朝梅都吓了一跳,靳朝梅见是苏依,吁了口气,不冷不热的说:“你来做什么?”

苏依悲凉的看着他们,这就是她的父母,自私、冷血、势力、浅薄,除了苏瀚,别人于他们都是可有可无的过客,甚至连过客都不如,轻贱如蝼蚁。

“苏瀚呢?”苏依开口问道。

靳朝梅虽然强装淡定,但毕竟苏瀚惹出了这么大的祸事,心里早没了主心骨,可即便如此,她仍旧缄口不言,不肯透露苏瀚的半点行踪,那是她的儿子,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抓走,甚至被枪决。

苏志国低着头,闷声不吭,手里的劣质烟一颗接一颗的抽着。这个家里,苏志国并不像靳朝梅那么漠然冷血,只是这些年被靳朝梅压制惯了,早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反抗,他觉得儿子做出这种事猪狗不如,可那毕竟是他儿子,他不能眼睁睁的送他去死,便只好央求眼前的女儿:“小瀚毕竟……毕竟是你弟弟,我们……是你爸妈。”

苏依突然大笑起来,止都止不住,直笑道肝肠寸断,溢出眼泪,她指着苏志国和靳朝梅:“爸妈?弟弟?你们也配?你们的儿子是个畜生,你们的女儿在你们眼里放荡****,你们宠着惯着养出来的好儿子把人家害死,你们居然还能舔着脸让我放过他?难道你们没有想过报应吗?你们的儿子是命根,别人的就不是吗?还是你们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们一样,把女儿看的如此轻贱不堪吗?”

苏依的质问,将这些年的委屈和不甘宣泄了个干净,声声如刀,斥责着眼前道貌岸然的父母。苏志国和靳朝梅一声不吭,刚烈强势的靳朝梅,再看向苏依的眼神时,竟透着恳求。

苏依转身欲走,苏瀚就是逃到天边,她也一定要杀了他!

靳朝梅倏地走过来抱住她,嚎啕大哭:“你想让我们死吗?苏家只有小瀚这一根独苗了!”

“这样的独苗,不要也罢。”苏依漠然掰开靳朝梅死死抱着她的手指,朝楼下走去。

苏志国也跟了出来:“小依,你要我们跪下来求你吗?”

苏依回头,看着老态龙钟的苏志国蹒跚着跪在她面前,皱纹堆砌的脸上早已是老泪横流。苏依无限悲凉的望着他们,最后一点恻隐之心也终于消失殆尽,既已种下孽因,又岂有不尝孽果之理,她可以饶过苏瀚,那么谁,又能饶过木子?她只有十八岁,却死不瞑目。眼泪夺眶而出,眼前的人影也渐渐模糊,她说:“等我杀了他,我活还是我死,随你们处置!”

苏瀚没有料到苏依会来的如此之快,他以为从警察立案,到查到他头上,怎么着也得有个几天,而这几天,足够他盘算好自己以后该怎么办。

只是苏依了解他,知道他好吃懒做,即便是在这种境遇这种情况下,也断不会委屈自己,再加上他头脑简单,只怕是直到现在还以为警察尚未查到他。

苏依找到他时,他正在街边的小饭店大吃大喝,美酒佳肴,倒是自在。

苏依捏了捏袖口里的水果刀,恨不得立刻在他身上扎出成百上千个窟窿来。

苏瀚吃完结账,优哉游哉的朝附近的小旅馆走去,苏依悄悄紧随其后,在苏瀚关门的刹那,欠身挤了进去。

苏瀚见是苏依,吓了一跳,后退几步,一脸戒备的看着她:“姐……你……你来做什么?”

苏依冷笑:“你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吗?”

见苏瀚没说话,苏依又道:“也罢,我马上就叫你明白过来。”

苏瀚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苏依的水果刀已经扎进了他的肩膀,苏瀚疼的嗷嗷直叫,也发了狠,用力推开苏依,开门就要逃。

苏依扑过去,张口咬住苏瀚的耳朵,嘴里瞬间被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填满,她几欲作呕,却生生忍住,她今天,一定要让苏瀚还了木子那条命!

苏瀚叫的声嘶力竭,他自小到达还没受过这样的疼,即便当初在监狱,也因为嘴皮子好使,从没受过狱霸欺负,此时此刻这锥心刺骨的疼,他一时间受不住,竟然大哭起来。

苏依吐掉口中的血,拔出苏瀚肩膀的水果刀,作势要往他心脏刺。

苏瀚见苏依招招要他命,一向胆小怯懦的他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忍住了疼,拼命夺过了苏依手中的刀子。

苏依的手腕被水果刀划出一大道伤口,血流如注,她却丝毫不在乎,抓起屋里的东西,不管不顾的朝苏瀚扔去,她想,就算是她今天死在这里,也绝不会让苏瀚好过。

苏瀚拿着刀,左躲右闪,威胁道:“姐,姐你再……你再这样,我……我可不客气了。”

苏依大笑:“你已经杀了一个人,又何必在意多一条人命?我的命,给你,你的命,我也要定了!”

苏依又扑了过来,苏瀚也扬起了手里的刀子,只是苏瀚这刀还没落下,便被突然闯进来的周纪垣扼住了手腕,苏瀚吃痛,刀子脱手落地,周纪垣一个过肩摔,把苏瀚狠狠摔到地上,厉声说:“你真是猪狗不如,连你姐姐都敢下手!”

周纪垣制伏苏瀚后,赶紧朝苏依跑去,查看着她的伤势,在看见苏依流血不止的手腕后,大惊失色,用力撕扯下自己的衬衫,帮她把伤口做了简单包扎,好几次因为太紧张,连结都打不上。

“以后,不要做这种傻事了!”周纪垣既心疼,又愤怒,抱起苏依,转身要走。

苏瀚身上的伤也不轻,刚刚无非是咬牙拼着命的一搏,现在已是再没了半分力气,见周纪垣要走,慌了手脚,哀求道:“周纪垣,姐,你们不能把我一个人撂这儿,警察要是来了我会死的!”

周纪垣瞪了他一眼,并不理睬,苏瀚又说道:“周纪垣,我被抓了,有你什么好处,我手里握着周兢的罪证,到时候我会一五一十的告诉警察!”

周纪垣不准备再听他胡说八道,抬脚就要出门,苏依碰了碰周纪垣的手,示意他放下自己,周纪垣皱眉,苏依勉强笑道:“我没事。”

“你刚刚说什么?”苏依问苏瀚。

“姐,姐,姐你救我,我知道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后悔了,我早就后悔了!”苏瀚苦苦哀求着。

“我问你刚刚说什么?”

“我,我说,我知道周兢的那些破事儿。”苏瀚战战兢兢的说道。

周纪垣闻听此言,怒从中来,抓起苏瀚的脖领子:“你再胡说八道一个试试!”

周纪垣和父亲周兢的关系虽然一直以来都不算太好,甚至父子俩冷战的时间要远远大于和睦相处的时间,但这不代表他不尊重父亲,也不妨碍这些年来他一直把周兢视作自己的偶像。

毕竟,周兢从一个小小的县工商局职员,一步步成为B市发改局局长,这些年一路走来的风风雨雨,大家有目共睹,尽管说三道四的人有之,可他的工作能力还是无可厚非让人信服的。

苏瀚不服气的辩白:“我没胡说八道,郑世海亲口告诉我的,当年那起肇事案,帮沈傲摆平的那个B市大人物,就是周兢!”

苏瀚话毕,警察破门而入,看见满身是血的苏瀚,又看到同样一身鲜血的苏依后,顺理成章的将其归为了恶性斗殴事件。给苏瀚戴上手铐的同时,也请苏依去警局里聊聊天。

周纪垣掏将苏依揽到身后,解释道:“这件事事出有因,这个苏瀚,是H市一起谋杀案的犯罪嫌疑人,估计过不了多久H市警方就会过来提人。”

一个身材有些发福的中年警察走过来:“话虽如此,还是得请这位女士陪我们去警局做一下笔录。”

“可我女朋友身上还有伤!”

“我没事,我跟他们去。”苏依制止了还欲为她开脱的周纪垣,和他们一起上了警车,周纪垣自然义无反顾的陪她一起前往。

躺在担架上的苏瀚面如死灰,苏依知道,这一走,苏瀚怕是再也不会从监狱里出来了,这样也好,欠了别人的,总是要还的。

周纪垣有些心神不宁,苏依知道是苏瀚刚刚的话起了作用,她轻轻拍了一下周纪垣的手背,小声道:“你放心,苏瀚只是一面之词,郑世海又走了,没有人会因为他的几句话就提审周局长的。”

周纪垣苦笑:“苏依,你这样说,便是信了?”

苏依不置可否,她信或不信,没有任何意义。

“我是律师,那些程序比你清楚,我知道苏瀚的片面之词不会对我爸有任何影响,只是,那是我爸,一个我当成偶像来景仰的人,我从没想过他也会假公济私,甚至营私舞弊,蝇营狗苟,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

周纪垣眼睛里的悲伤和失望毫不掩饰,仿佛一直矗立在心里的大厦,顷刻之间,成了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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