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场内人山人海,个个脸红脖赤,宝银心想这无论哪个朝代,赌永远都有市场和人气,如野草滋生。
她环视一圈场内,见有三个台面,均是以骰子大小押宝的规则,心中暗笑。
骰子?入门级么,看老娘怎么发挥。
找准人最多的那张台子,死活挤到了最里面,探出头去,却见那赌场的伙计正一边摇着骰盅,一边吼着:“来来来,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周围一圈家伙已经纷纷将银两扔进了赌池,宝银却不急,定下神仔细着着摇动骰子的声音,那清脆的声响咋一听是差不多,但骰子每一面的数字不同,所以重量也是不同,撞击盅面的声音会有细微的区别,顶级的老手,是听得出来的。
伙计终于落定了骰盅,那骰子随即也咕噜噜滚了几圈以后,安定下来。
宝银微微一笑,将手中的老母鸡朝那“大”的区域一扔,高叫道:“押大!”
众人一怔,那只老母鸡也似是吓傻了,竟是愣在那儿半天没声响,不知谁轻笑了声,顿时人群象炸开了锅……
那伙计也回过神来,厌恶地皱眉道:“去去去,哪来的小丫头!这里赌钱,不赌鸡!”
宝银却冷静一笑,对周围一圈人抱拳问道:“敢问各位大哥,这鸡能值多少钱?”
“五文!”一边一个好事的扔出一句。
宝银睨了他眼,唰一下将母鸡递到他面前,道:“这位大哥,小女子用这鸡换你一文,可成交?”
那人一听,喜上眉头。
这母鸡若是拿市场上卖,最少也能卖个四五文,她只换一文,这生意合算。
他一拍大腿, “成交!”
母鸡换成了一文铜钱,骨噜噜滚到了“大”字上面,停了下来。宝银嘴角一弯,淡然道了句:“开吧!”
骰盅一开,果然是“大”
众人一阵叫好,宝银的一文成了两文。
几圈下来,宝银每次都押对,一文钱翻着倍上去,很快成了几十文……一锭银子……两锭银子……
这神话般的动作,引得众赌徒也连连跟风,宝银押大,大家也跟着押大,宝银押小,大家也跟着押小,场内叫好声连连,气氛达到了高潮,而赌场的伙计却已是脸色惨白,双腿发软。
再这么下去,赌场离倒闭不远了。
赌场的老板也听到风声,急急赶来,一把推开那伙计,高嚷一句:“滚开,我来摇!”
宝银一看,手中的银两已为颇丰,心想这老千界最忌讳的就是釜底抽薪,逼人绝路,现在,见好就收,捞个半饱走人是上策。
她将银两一包,塞入怀中,道:“我不玩了!”
“切!”众人发出一声失望的叹息,那老板却急了,高叫道:“不许走!”
宝银停下脚步,心中一凛,想这古代也耍赖啊!
未多想,提脚便准备开溜。
却不料眼前忽地多了两把明晃晃的大刀,架在她脖子上,她心一提,只好停下脚步,干笑着转过身,迎上老板恶狠狠的眼睛,道:“老板,你不会是想赖帐吧!”
“我不赖账,就是请姑娘再玩一局。”老板目光森严。
“不玩了不玩了,偶还要赶飞机!偶很忙,偶先走了!”宝银嘿嘿笑着,摇着手,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朝门口转了身。
“姑娘,何必急着走,老板这番盛情推辞不得啊。”
一记磁性却略带玩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宝银一怔,转过身,迎上了一对闪闪发亮的眸子。
宝银整个都僵了,嘴张得老大,半天没合上。
眼若繁星,鼻挺如峰,薄而性感的嘴唇,身材修长健硕,一件普通青色长袍,穿在他身上,比巴黎时装周的男模还有范……
靠……长成这样,忒人神共愤了吧……姐姐我直接壮烈牺牲了去……
宝银反应不过来,僵硬着身体,木木走上前,直接伸了手摸了上去,一会捏捏他的脸,一会儿拍拍他的胸肌。
苍天,这俊脸,这肌肉,是真的么?
一滴口水不自觉地流下,妈呀,终于见到古代绝世帅锅了……噢也!小银银这下赚到了……
霍靖见眼前的女子挤眉弄眼一脸哈拉子的模样,心下疑惑更切。
作为楚国的将领,此次隐姓埋名侨装打扮进入翼国的丰城,是因为得到消息知道宁国最大的细作组织---“清宁会”已经在丰城布线,为宁国攻打翼国铺路,宁国是楚国的宿敌,若宁国夺了丰城,将直接威胁到楚国的边境安全。“清宁会”的对外身份,是以赌博为业。这女人方才的行为,极为可疑。
终于回过神来,轻轻掳开她那只“色狼手”,嘴角斜斜道:“在下许文强,见过姑娘。”
虾米?许文强?
宝银怔了半晌,干干地吐了句:“许文强……不是在上海滩么?”
霍靖终于忍不住了,长长吐了口气。
这女人是傻子?还是伪装太深?
他清了清嗓子,将脸直接探到宝银的鼻子前,一字一句道:“姑娘,在下姓许名文强!”
解释个名字都那么累,晕……
宝银回过神来,一拍脑袋,心中暗叫:差点忘记自己在古代了。
许文强?
眼前这小子果然长得人模狗样,花见花开,叫许文强够格!
等等!
女主第一眼遇到的帅哥,肯定就是男一号啦……嗯,男一号由于太过优质,一般都需要侨装自己滴身份,然后才会偷偷爱上女主…………
苍天哪,你终于开眼了!
她流着口水,色迷迷地迎上霍靖的眼睛,嘿嘿一笑,道:“偶知道,哥哥隐瞒身份,定有难言之隐是吧,没事,小女子理解哥哥滴心情,哥哥放心大胆地来追偶吧,偶不会拒绝你滴……”
边上的围观实在看不下去了,不知谁吐了句:“你花痴啊?”
“呸呸呸,你才花痴!”
霍靖心中一凛。那一句“隐瞒身份”让他更觉这女子不是普通人,竟看出自己的身份。
他干咳道:“姑娘误会了,许某只是想和姑娘赌上一局!”
赌?
明白,一赌定情!导演,你的情节很有创意么。
OK,奉陪!
只是,许文强……别输光了银两再输人哩,本姑娘绝对不会手软的,嘿嘿。
想着,她脸上更是贼笑连连,不怀好意地打量了下眼前的“许文强”,轻吐了句:“好!怎么赌?”
霍靖掀袍坐下,萧洒地朝宝银一笑道:“就赌大小!”
“成!”宝银也学他样,一屁股坐到了板凳上,还有失体统地“哗”一下搁起了一条腿,身体一斜,对着拿着骰盅的老板喝了句:“老板,开始!”
那老板怔了半晌,回过神来,一眯眼,顺手拿起骰盅,哗啦啦哗啦啦开始摇起来……
那三粒骰子随着老板的手势,如碎玉般打滚,那声音时急时缓,时重时轻,所有的人都屏息凝听,场内竟静得出奇。
终于,声音一停,那骰盅落地,只听到零碎几声撞击声后,没了一点声响。
宝银听得真切,心中已了然,抬头瞟了眼霍靖,嘿嘿一笑,道:“公子,你先押如何?”
霍靖却只淡笑着,漆黑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狡诘,道;“不急,姑娘先押。”
“公子先押!”
“姑娘先押!”
……
两人推来攘去,一边的老板急了,道:“喂,你们还押不押?”
霍靖一笑,道:“姑娘,你押大,我便押小,你押小,我便押大,你押多少,我便跟着押多少……”
靠……小看人是不!NND,老虎不发威,你当偶是病猫?
宝银吡笑,道:“我押一千两,你有么?”
霍靖却从怀中取出一叠纸,啪一下放在桌上,轻瞟一眼她,道:“这里是五千两纹银,姑娘还放心否?”
宝银两眼都放光了,五千两,娘的,见到它,比见到古天乐还乐……
她咽了口口水,低头看了自己的装备,零零角角加起来,也不过五十几两。那一句“一千两”,只是匡匡他而已。
不过,凭自己的能力,用这五十两,赢他的五千两绰绰有余!
她暗暗窃喜,将手中的银两朝“大”的区域一推,道:“姑娘不为难你,先押个五十两试试……我押大!”
霍靖一笑,道:“好!在下就押小!”说完,从怀中取出几锭银子,嘣嘣几声扔到了“小”的区域中。
靠,这么自信?
他不知道本小姐早已听出骰盅里的数字是6、3。4,分明就是一个“大”
帅哥是太有钱了,还是真想追本小姐?
宝银心中喜着,朝着老板正想嚷出“快开……”两个字,话到嘴边忽地停了。
因为,她突然听到了骰盅里有一记轻微的声响。待到听明白,一头冷汗。
老天爷,没听错的话,那一个“6”不知怎么的,突地滚了下,来了个底朝天,变作了“1”6、3、4,转眼变成了1、3、4!
NND,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内功?这家伙用内功隔空调拨了骰子?难怪他方才这么自信,说要和自己赌!
完了,这回遇到高手了。
对上那双挤得出水来的漂亮眼睛,似笑非笑,宝银心一落,手中全是汗。
五十两……是自己全部的老本,如果就这么输给他了,自己岂不是前功尽弃?
不行,绝不能输!
一边的老板却已忍不住了,高叫道:“买定离手,买定离手!我要开了!”
她急急一伸手,高叫道:“等一下!”
老板不耐烦地道:“姑娘,你又想干什么?”
宝银脑子急转,“砰!”,忽地重重地拍了下桌子,高喊道:“今天天气这么好,如果大家一起去郊游,是不是很开心?”
众人一阵木讷,反应过来,有声音吼道:“你有病哪……快点开,别浪费我们时间!”
霍靖却听得真切,心中暗惊,他明显感觉到方才此女一击桌子,震动之后,那骰子又重新回到了“6”
这女子,果然是老手!
他面无表情,只是暗自运功,将那“6”又重新翻了过来……
宝银听到了他的动静,心中又急了起来,哗一下站了起来,又重重拍了下桌子,“啪!”,那“1”又变回了“6”,嘴中直嚷:“这位公子,你也一起去郊游如何……”
霍靖咧嘴道:“好啊……”又一运功,那骰子又回复到“1”
宝银急了,又狠狠拍了下桌子……
这一来一去,那桌子都快被拍出个大洞来……看着老板眼睛赤红,宝银知若再这样下去,钱输了是小事,小命恐怕不保了。
她急了,身体一跃,直直朝霍靖扑了过去。
那霍靖武功极高,但却根本没料到这女人居然会朝自己扑过来,一时脑海一片空白,躲闪不及,竟被她扑倒在地,死死压在身下,半天没回过一口气来。
宝银这才发现自己的嘴堵上了他的,四片嘴唇相对,就这么吻上了……
周围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傻了。
盘古开天辟地以来,还没人看到过这样色急如焚的女子……
一时,场内竟无人反应,气氛又静又尴尬。
宝银脸红到了脚趾头,却还是第一个反应过来,对着老板大叫道:“开!开!开!老板快开!”
那老板嘴半天合不上,但手却还是僵僵地将骰盅打了开来。
果然是“大”!
也!宝银从霍靖身上一跃而起,扬臂欢呼起来。
我赢了!我赢了!
她一边叫一边捞过桌上所有的银两,利索地用布一包,朝仍旧怔怔发呆的众人一个鞠躬,又朝地上的呆若木鸡的霍靖抛了个媚眼,轻笑一句:“许公子,88,对了,偶住北郊苏家村,你有空约我哪……”
说着,正想往门外冲去,又忽地想起了什么,冲到先前那个买鸡的男人面前,嗖下扔给他一锭银子,又从他怀里抢回了那只老母鸡,朝他作了个鬼脸,两腿一拔,消失在了门口……
直过了半晌,霍靖才回过神来,从地上缓缓起身,心下暗叹:只为了五十两,值得这么拼命么?
苏家村?
这是个陷井么?
他正忤着,身后上来二人,神色同样严肃,其中一人轻声在他耳边道:
“霍将军,接下去怎么办?”
霍靖冷眸一凝,思索半晌,轻声道:“先回营,大事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