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他根本就是图新鲜。
因为对不同于他的人觉得很好奇,才故意接近他们这些平民吧。
自己在他眼底,也许等同于骗了他们家钱的平民女人的小骗子女儿。
“也许吧,他们的世界很华丽,需要很多的钱,不是我们可以拥有的。”
深爱收回视线,浑然不觉自己正被一双冷漠的眼睛注视着。
公车来了。
她挤上去,阿布在她后面。
她抓着扶手,看着窗外一晃而过的黑色进口车,微微有些恍惚。
他过去了,是不是会在哪里说说话呢?
那她可以也不急着回家,反正回去也没有人在。
可能是因为人太多了,空气燥热的原因,她觉得呼吸有点困难。
阿布站在她身后,发出一声感叹,“有钱真好,深爱,总有一天我也会用私家车来接你,而不是公车。”
“公车有怎么了,我觉得很好啊,像我这样的普通人,还是挤公车更好。”
深爱没有听出阿布话里的深意,不知道这是一个男孩的表白。
真是的。
阿布揉乱她的长发,难以掩饰自己的失落,“深爱,你是故意的吧。”
“什么啊?”深爱想要回头看着他,问他什么事她是故意的。
阿布止住她回头的动作,笑嘻嘻地说,“没事,没说什么。我帮你把头发弄好,深爱的长发,好漂亮。”
说到这个,深爱就有一大堆的话要说,“都怪郑女士,说什么要留长发,别人才不会把我看成男生。”
“怎么会,深爱娇小可爱,怎么都不会把你看成男生吧?”
阿布笑出声。
深爱说起她的头发就难过,“虽然没有人把我当做男生,但是那些男生就喜欢拉我的头发。”
以前外婆总是给她扎成两条辫子。
后来还在上课的时候,被调皮的男生剪了一点。
所以深爱不喜欢别人碰她的头发。
阿布就问她,“那你说的郑女士,为什么要给你留长发呢?”
深爱摇摇头,“谁知道啊,郑女士的想法没人能懂。对了,等下下车,你要不要去吃冰。今天我请客哦。”
“好啊,明天不用上课,那明天就看不到深爱了,今天就晚点回去吧。”
两个人商量好,到点下车,在那家情侣小店吃了冰。
然后又去夜市上看看,吃了点东西。
最后各自坐车回家。
深爱背着包包,在路上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回到处在三楼的家。
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某人,抬头看了她一眼,口气不善,“你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居然还敢在外面玩到这么晚。”
“你不是跟别人出去约会吗,干嘛要等我?”
虽然他主动开口说话了,但却是为了跟她吵架。
深爱回以颜色。
她以前怎么会以为他温和懂礼貌。
在她现在看来就是个性古怪又霸道,极度野蛮,残留封建观念的家伙。
就只有他出去玩,可是她不能出去玩。
她背着书包就要回房间。
某人丢下手里的书,从后面跟上去,不急不缓地说,“在法律上来说,有婚姻关系的其中一人,与配偶以外的人发生超出友谊的关系,也称作婚外情、出轨。英文称为Affair,是源自拉丁文的*****erium,有损坏名誉之意。女性外遇行为,就是通常意义上的红杏出墙,不守妇道。”
以为自己多看点书,成绩好一点,就了不起吗?
深爱好脾气地说,“是哦。那又怎么样!”
容若走到她面前,“你要是下次还这么晚回家,我就会跟你们班长说,我跟你认识哦。”
“喂,你别乱来!”
深爱想不到他会出这么讨人厌的招数。
容若双手抱着胸前,眼镜后面是冷漠的眸光,“我不会乱来,但是下一次,你真的还这么晚回来,我就一定会跟她们说。”
还有,她出去玩关他什么事?
她还不是为了给他和其他女生相处的机会。
不然怎么会在外面玩到都不想玩了。
深爱转身看着这个戴冰蓝色眼镜,一双狐狸眼的男生,明明他的外表是这么无害啊。
她说,“我知道你头脑好,每一科都拿年纪第一名,但是请你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拽英文了,也不要卖弄你的知识,OK?”
“头脑不怎样,身材脸蛋不怎么样,家世更不怎么样,不懂我妈怎么看上你了。你出生的时候,是不是被人扔上去过三次,而只是被接住两次。”
深爱现在知道某人的毒舌也是出了名的。
她才不想跟他吵架,但是他今天讲话太过分。
深爱说,“是啊,总比你每次被你妈妈扔下去,但是一次都没有被接到好吧?”
容若被堵了一句,他很快又说,“你的嘴巴真的很讨厌,我真现在就跟你们班长说,你认识我,你到二年级找我,就是为了跟我告白。”
“胡说!我没有这样讲过!”
容若头往上,“哈哈”干笑两声,又低下头来看着她,“就你这个样子,我是绝对不会接受的。”
但是她还知道能有幸被毒舌问候的人,也只有她深爱一人。
要知道容若对待其他人的时候,一向是很有修养的。
现在深爱再也不跟他客气。
尽管她现在很想和他说话,但是如果是为了说这些,她宁愿不要跟他说话。
“你小时候被猪亲过吧?巴黎圣母院少一个敲钟,就你了。”
深爱淡淡的一句,她笑得无辜,大眼弯成好看的月牙。
不太了解新新人类用语的某人,睁着好看的狐狸眼,低头看着她。
然后满脸疑惑,“这是什么话,骂人的?”
深爱背过身去,准备回房睡觉,“你还不算笨嘛,我要睡了。”
某人看起来又生气,从她身边经过时,面无表情,镜片后的狐狸眼也很冷漠。
在深爱进了房间,衣服也不脱就躺在床上。
看着那个早已经躺在大床上面的某人,深爱耷拉着肩膀。这是庄妈妈来过后的决定。
每个星期三,要求他们住在一起。
这种不合理的要求,是在非常合理地情况下提出来的。
并且各自都要写夫妻日记,比如今天住在一起,容若脚是不是很臭啊什么的——当然,这只是想象。
庄妈妈希望他们能真实地了解对方。
了解真实的背后,那就是深爱越来越暴躁,容若越来越会骂人。
其实之前两个人在容妈妈打电话来的时候,会坐到沙发上,然后在电话里跟庄妈妈说话,表现的非常好。
他们那段时间,容若找了一个小超市打工,深爱在一家餐厅当服务生。
只要拿到钱,就放到容若的房间里,她准备先这么一点一点的还钱。
因为做饭或者是照顾容若,她确实没有做到。
只好努力存钱还他。
所以两个人很少碰面,庄妈妈打电话的次数渐渐变少,两个人都忘记了什么。
有一天,庄妈妈突然到这里来了。
庄妈妈有钥匙,开门正好看见因为吵架吵不过容若,气得直掉眼泪的深爱。
“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庄妈妈问道。
深爱赶紧说是因为肚子疼,倒在沙发里。
容若接话说,“是的。她肚子疼,吃了药就好啦。妈,你怎么会来的?”
“我来看看你们两个,看有有没有需要的。”
庄妈妈走进来,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坐下,又问,“两个人住在一起还习惯吗?生活费还够用吗,要不要我给一点。”
“不用给我生活费。”
容若拒绝了。
庄妈妈知道儿子的脾气,又向深爱说道,“容若连我这个妈妈,都是爱理不理的,所以他能和你住在一起这么久,我也觉得很好奇,也很难得。”
深爱只知道傻笑,刚哭过马上开口说话,不被听出来才怪。
容若虽然不是很担心,但是被妈妈看出来,肯定又会说很多。
他朝深爱使个眼色,“你快回房啦。”
收到眼色,深爱就说,“容妈妈,我肚子不舒服,但是刚刚已经吃了药。”
庄妈妈微笑道,“肚子不舒服,那你快回房躺一躺吧,吃了药应该就没事了。我今天没也没什么重要的事。让容若陪我就好。”
深爱就回房间了。
容若看到深爱进去,然后才说,“妈妈,你来这里做什么?”
庄妈妈说,“我来看看你有没有欺负人家女孩子。我知道你的脾气,表面上你可能对她很好,但是你不会真的对别人好。跟你爸一个样。”
当初庄妈妈和容若的爸爸,也是这样通过父母才会结婚。
那时候容若的爸爸对她很好。
可是直到容若的爸爸在外面的女人生了孩子,她才知道这桩婚姻有多不幸。
所以容若结婚,她是最在乎的。
后来不知道外面怎么的,说到容若的爸爸,庄妈妈一直温柔的嗓音变得很尖,“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要想学你爸爸,那是不可能的。”
深爱趴在门上偷听。
容若的声音也是很生气一样,“你不能什么都替我做决定。我不喜欢她,我是不可能跟这个女生成为夫妇的。大学以后,我就要离婚。”
庄妈妈听起来像是打了容若一巴掌,“离婚!你知道什么叫离婚吗?还什么离婚,你以为高中结婚就不算结婚啦。”
挨了巴掌的容若没有改变他的想法,“我说过我不想这么年轻就结婚,不是我自己愿意的事,我不会去做的。”
“还想离婚啊?我告诉你,没有可能。”庄妈妈很生气。
“到时候不是你说了算,妈妈。”
容若的声音突然紧张起来,“妈妈,妈妈,你怎么了?”
深爱立刻打开门,“庄妈妈!”
庄妈妈只是一时气过头,并没有什么大碍。
冷静下来的庄妈妈,坐在沙发上对容若说,“你想气死我的话,你尽管去做。但是,你听好了,在你没有上大学之前,你什么都得听我的话。今天晚上你们就搬到另一个房间,那是你们的婚房。”
这就是为什么他们明明这么厌恶对方,还必须每天睡在一起的原因。
住在一间让庄妈妈偷偷叫人装修布置好的婚房里。
后来摆着很多照片,每一张都是江美雪的房间。
这就是他们结婚四个月的新房。
当然,他们并没有真的住在一起。
因为容若说怕被深爱半夜偷袭。
这个房间只是有过一个没有结婚照,属于高中生的简单到不可思议的婚礼。
容若现在对她的态度是越来越恶劣。
床头的相框,放的是他和江美雪的合照,背景是某个学校的篮球场,他笑得很开心。
“今天打扫A区男厕,感觉怎么样?”
容若取下眼镜放在一边,问得很恶意。
深爱放下书包,背对着他撇撇嘴,“感觉很好啊。”
这个人就是在公报私仇。
每天都要亲自检查她到校的记录,然后就等着她出丑。
明明就是他早上说要她等他。
然后等她在公车站了一个小时,这个人却早就到了学校。
容若表示很惊讶,“是什么感觉很好?你喜欢闻厕所的味道?”
深爱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男生”
容若一脸无辜“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生?”
她问,“我怎么了?”
容若一脸纠结,“长得好丑,还很会吃,不觉得你自己越来越胖了吗?”
深爱努力地深吸一口气,她怕自己忍不住就会尖叫起来。
上次居然还会以为自己太过分了,还跑去问小雅要怎么办。
居然说她长得丑,还越来越胖。
她根本就很瘦好不好?
早知道他这么坏蛋,当时做得更可恶一点都不过分。
深爱也不脱衣服躺倒床上,“天哪,为什么有的时候我看到你这张脸,就会让我眼前发黑。”
容若趴在旁边翻书。
听到她说话,转过来看着她笑嘻嘻的。
说的话也能让人气得尖叫,“随你怎么想,我对你这么不友好,那是因为你实在不讨人喜欢。”
“正好,你也很让人讨厌。”
容若大笑起来,但是应该是嘲笑,“是哦,我怎么没感觉到。相反某人在学校的话,可是丰功伟绩太多,都没办法说清楚了。”
自从那次被关在厕所以后,班上的那几个女生,只要看到她和阿布走在一起,就会找她麻烦。
比如说以深爱的笔迹给三年级的学长写情书,害的深爱被三年级的女生堵在楼道。
不巧的是,又被容若知道了。
深爱哼了一声,“你不怕以后有人问你到底是哪个学校毕业的啊?因为你讨人厌的学位都修到博士后了。”
讨人厌吗?
他现在比较知道怎么说话能让深爱生气。
容若指指他自己,“我已经是个男人了,你不懂男人想要的女人是什么样的,但是我可以很负责地告诉你,应该不是你这种,没有身材,头脑又笨,最主要的还是你很穷。”
“你是想挨揍吗?”深爱的口气阴森森的,拿着书包要当凶器。
容若知道深爱开始生气,他嘴上继续挑衅,“说不过就要打人吗,你解决问题的方式真是简单幼稚。”
跟这种耍嘴皮子厉害的人辩论,只会气得自己吐血。
深爱不跟他说了,转过身,脱下校服外套。
“喂,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