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些故事,我怎么没听爸爸给我说起过。”吴月西半信半疑的摇着魏祝同的手。“魏伯伯,飞扬说的是不是真的啊。”
魏祝同轻轻拍了拍吴月西的手,赞许的对顾飞扬笑了笑。
“继续,我看你还知道我多少事。”
“宇通实业在楼市上赚取了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桶金,而且当时半壁江山都在魏伯伯的手中,同样,几乎所有人都相信魏伯伯会把房地产当成支柱产业发展时,宇通实业却突然大规模退出楼市,魏伯伯把资金分批转入股市,当时商界的很多人都认为魏伯伯此举实为失策,可是就在宇通实业淡出楼市没多久,楼市因为政府调控再次陷入严冬,魏伯伯再次技高一筹,早看出会有这样的结果,经过这两件事后,魏伯伯也有了魏鬼杰的称号。”
魏祝同放下手中的鱼竿,饶有兴致的点点头。
“小子,事情你都说对了,不错,我就是魏祝同,不过关于我这些添油加醋的吹捧到处都是,会认字就知道,不稀奇,给我说说,我脸上也没写名字,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魏家和吴家是世交,魏伯伯和月西的爸爸吴董事长还是结拜兄弟,当年魏伯伯用宇通实业向银行贷款4亿,担保人就是吴浩天,吴董事长,素问宇通实业的魏祝同唯一的爱好就是钓鱼,而且如痴如迷,甚至还有因为垂钓而宁愿放弃生意的典故。”顾飞扬翘着嘴角镇定自若的回答。“刚才听月西说,吴董事长等着魏伯伯的鱼做晚饭,如果是普通朋友,绝对不会用家宴招待,而能令吴董事长等的人除了他的结拜兄弟,魏祝同,我实在想不起第二个人。”
“魏伯伯爱钓鱼这个我倒是知道,听我爸爸给我说,您有一次发高烧,刚好遇到河汛过后,您是一边打着点滴一边在河边坐了整整一个通宵,结果第二天晕倒在河边,送到医院整整昏迷了三天,爸爸说您是为了钓鱼连命都可以不要。”吴月西笑呵呵坐在魏祝同的旁边对顾飞扬说。
魏祝同摸了摸下巴,样子有些得意,大声笑起来,一看就知道是个豪放的人。
“小子,能耐是有的,还有没有,再说些来听听。”
“这杯茶!”顾飞扬指着魏祝同旁边的保温壶。“茶香浓郁绵绵,香而不腻,似成熟过度的瓜果香,琥珀色的汤色,再看茶型色泽乌黑,结实如铁,这应该是铁观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文山区铁观音,这是台湾的特产,而宇通实业现在的主要业务也在台湾,所以……”
“哈哈哈!小子,有点道行,审时度势、心细如尘,小子,叫什么名字?”魏祝同豪气干云的大笑,顾飞扬都不明白一个这样豪爽的人,怎么能静下心垂钓。
“他叫顾飞扬,魏伯伯,您就叫他飞扬吧。”吴月西很少听见魏祝同这样赞许一个人,得意洋洋的回答。
“西西,这小子谁啊?”魏祝同轻轻摸着吴月西的头问。
“……我男朋友!”吴月西抿着嘴趾高气昂的笑着。
“小丫头有眼光啊,什么时候也带回去给你爸爸看看,保证也和我一样,准满意。”
顾飞扬很茫然的看着她们俩个人对话,怎么自己就变成吴月西男朋友呢?
魏祝同对顾飞扬招了招手,示意他到自己身边坐下,掏出烟递给他。
“飞扬,会抽烟吗?”
“会!”
“呵呵,那就好,平时管的紧,医生说让我戒烟限酒,这烟抽了大半辈子,真是戒不掉了,抽烟好啊,我想事情的时候全靠这东西,来,陪我抽一支。”
“魏伯伯,有您这样教人抽烟的嘛,我爸爸都戒了,您为什么不能戒啊。”
“这还没扯证呢,就开始管上了,你爸能戒,那是因为你妈妈有办法,你以为你爸不想抽啊。”
顾飞扬大方的接过烟,给魏祝同点燃,吴月西一脸不情愿的跑过去,坐在顾飞扬旁边,恶狠狠的瞪了他一样,顾飞扬无可奈何,刚抽了一口,就迫不得已的掐灭。
旁边魏祝同看在眼里,拍了拍顾飞扬肩膀,语重心长的说。
“小子,你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魏伯伯,今天差一点就迟到了,知道您是最不喜欢别人不守时的,所以我提前两个小时就出发往这里赶呢。”吴月西说完突然在顾飞扬耳边极其小声的说。“不要多嘴,我说什么你只管说是就行。”
顾飞扬不知道吴月西又要做什么,突然跑到平溪谷,开始的时候顾飞扬还没多想,现在看见宇通实业的魏祝同也在,就吴月西这性子,不要说钓鱼,就是让她安安静静的坐半小时也不可能,现在听吴月西这么说,知道她来这里是另有所图,只是为什么要带上自己,顾飞扬还是没想明白。
魏祝同是那种喜形于色的人,什么都写在脸上,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他这样的性格顾飞扬很是欣赏。
“守时是一种美德,说简单点,不守时的人,就是不讲信义的人,人无信而不立,这是一个人的品质和诚信问题,我是生意人,叫的就是诚信,一个既然不守时的人,又何来诚信可言,所以我从来不和不守时的人做生意,西西,你爸爸很了解我的,所以,你也要谨记这一点。”
“魏伯伯说的对,所以我今天来的时候,爸爸还再三嘱咐我,千万别迟到。”吴月西一边穿鱼饵一边漫不经心的说。“来的路上,我和飞扬看见有车把一个路人撞倒了,撞人的司机逃逸,那个人好像伤的不轻,都流了好多血……看样子快不行了,飞扬是说那个人还能活吗?”
“啊……来的路上没……哎呀!”顾飞扬疑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吴月西狠狠的掐了一把,痛的呲牙咧嘴的点头。“没多少时间了……看样子事活不了!”
魏祝同脸上凝重,目光从浮标什么转移过来,很认真的问。
“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那个人有没有送到医院去?”
“不知道啊,我们开车就走了,后面的事就不知道了。”吴月西一本正经的回答。
“什么?你们没把伤者送到医院去?!”魏祝同放下钓鱼竿震惊看着吴月西。
吴月西还在笨手笨脚穿着鱼饵,不以为然的说。
“飞扬想去把那个人送到医院的,我让他不要去,如果送伤者去医院的话,就赶不及过来陪魏伯伯了,我知道魏伯伯是最讨厌不守时的人,呵呵,魏伯伯,西西是不是很乖啊。”
“胡闹!简直是胡闹!”魏祝同猛然站起来,一脸正气,指着吴月西气急败坏的说。“月西……你……你这是草菅人命!你怎么能就撒手不管呢,人命关天,还有什么是比救人性命更重要的事。”
吴月西一脸无辜和委屈,牵着魏祝同的手摇了摇,撅着嘴说。
“我要是送伤者去医院了,就不能按时赶过来,西西是怕魏伯伯生气嘛。”
“我魏祝同守时是因为讲诚信,讲义气,说的是人品和原则,月西,你就是这样牵强附会理解我守时的原则的?”魏祝同义愤填膺的瞪着吴月西中气十足的说。“无理取闹,你简直就是无理取闹,如果因为我魏祝同顽固不化的要求守时而罔顾他人性命,还有何道义而言,还有何义气而言,月西,我……我简直是白疼你一场。”
顾飞扬突然明白吴月西今天唱的是哪出戏,眼睛一转连忙帮吴月西附和。
“魏伯伯,您别生气,月西也是不想让你不高兴,我看伤者其实也伤的不严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给我闭嘴,你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样的话亏你说的出口。”魏祝同就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绝对不虚伪。“你们两个还站着干什么,走,去看看伤者还在不在,你们做好祈祷伤者平安无事,如果因为你们伤者身亡,你们两个这一辈子都不能安心。”
“魏伯伯,那……到底是救人重要,还是守时重要啊?”吴月西一把拖住魏祝同认真的问。
“废话,人命关天,有什么比人命重要的吗?”
“这么说,如果因为救人,即便是没守时也是情有可原的,对吗?”顾飞扬恰如其分的插上话。
“……你们两个脑子里都装的是稻草啊,这个问题还需要回答吗?如果因为救人而不能守时,这个都不能原谅,这还是人干的事吗?”
吴月西几乎和顾飞扬是同时笑起来,吴月西拍着手心满意足的说。
“魏伯伯,哈哈哈,我等的就是您这句话!”
魏祝同一脸茫然的看着面前两个年轻人,毕竟是老江湖,多少也能嗅出点什么来,皱了皱眉头,目光在她们两人的脸上扫视片刻后,慢慢转过身围着吴月西走了一圈。
“丫头,今天又给你给我这个老东西挖了一个什么坑?”
吴月西笑盈盈的挽着魏祝同的胳臂,一脸得意的微笑。
“魏伯伯,前几天九天世纪不是打算和您签订一份合作协议嘛,您还记得吗?”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我等了3个小时,如果不是看在你爸的面子上,早就走人了,结果合同还是没有送来,这事你不用多说,即便是你爸亲自来也无济于事,而且我这个老伙计也知道我的脾气。”魏祝同说到这里停顿下来,很奇怪的看看吴月西。“不对啊……丫头,你整天人影都看不见,帝凡集团的事情你从来都不过问的,你爸正愁着你不肯回去帮他,怎么……现在迷途知返,也知道帮你爸爸分担了?”
吴月西嘟着嘴调皮的笑了笑。
“帝凡集团不是还有我哥嘛,我一个女孩能帮上什么忙,一天到晚看那么多文件,还要从早到晚的开会,我才不去呢。”
“不是为你爸分担来了,跑到这里来陪我这个老东西钓鱼……”魏祝同揉了揉额头,目光已经从吴月西身上移到顾飞扬那边。“小子,你是……你是在哪个公司上班?”
“魏伯伯,我在九天世纪……”
“停!停!”魏祝同一抬手打断了顾飞扬的话,意犹未尽的笑了笑,转身轻轻掐了掐吴月西的脸。“有意思,有意思,让我来猜猜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天给我送合同来的人就应该是他吧?”
“魏伯伯,实在抱歉,的确是我负责给您送合同,可是……”
魏祝同仰头大笑,指着吴月西的鼻子摇头意味深长的说。
“女生外向,果然一点都不假,你爸爸是想尽千方百计也不能让你回去帮他,现在居然为了这小子特意刨这么大个坑让我跳,唉……我算把你这小丫头看透了。”
吴月西脸微微一红,咬着嘴唇偷偷瞟了顾飞扬一眼,摇着魏祝同的手说。
“魏伯伯,您可是一言九鼎的人,飞扬是去给您送合同了,虽然合同没有送到,耽误了您的安排和行程,但是情有可原,飞扬是为了送伤者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