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变得非常的柔和,大家看着天上那一弯弯的新月,都觉得世界本来就应该开阔一点,让自己的心事变得更少一点,才能过得舒服一点。
“天凉了,咱们早点休息吧,明天早上起来又有新的一天,别想那么多了,在这个空气清醒,鸟语花香的农场里,一定可以睡得很舒服很健康的。”吴月西拉着楚若晴的手,对芋头和顾飞扬说。
经过这次谈话,大家的心情都放松了好多,那么多一直想要跟顾飞扬说的话憋了那么多天,终于可以说出来了,芋头的心里觉得踏实了,他得到了顾飞扬肯定的回答,知道他不会一直消沉下去,心里就放心了很多,这一放松,还真是有点累了。
“对,早点休息吧,明天早上起来帮着刘嫂做饭,老刘干点农活,真的是可以忘记所有的不愉快的。”芋头也站了起来,他对顾飞扬说:“顾哥,走吧,今天晚上一定要睡个好觉,明天早上一起来就可以吃到刘嫂的鸡蛋饼,我现在就要流口水了,早点睡就可以早点起来饱饱口福了,走吧。”
芋头帮着楚若晴和吴月西把炉子上的热水提到了院子里,加上清凉的山泉水,洗了个舒服的冷水脸,热水脚,吴月西说,这样的做法可以加速脚步的血液循环,可以帮助睡眠。
在她的坚持下,顾飞扬和芋头也这样子洗了,果然是很舒服的,然后几个人就上楼了,刘嫂洗的床单因为是在院子里面拉开了好好地晒了的,有着干爽的阳光味道,还有淡淡的皂角清香。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说了心里的话,还是吴月西说的冷热水交替洗漱法或者是刘嫂的温馨床单,反正大家很快就伴着球虫的呢哝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顾飞扬已经不记得最近有多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今夜他的身心都极其的放松,甚至比瞌睡虫芋头还更加早的睡着了,听着他匀净的呼吸和鼾声,芋头的心也觉得放下了一块石头,最近顾飞扬一直在医院里睡觉,芋头都陪在他的身边,经常听到他睡不踏实的声音,在床上辗转反侧着,还要叹气,睡着了也还是很容易就惊醒过来,芋头就算是睡得很死的了,可是还是能够被他反复翻身的动作给闹醒,虽然他很抱歉,可是还是会忍不住那么做,所以芋头今天看到他可以睡得如此安稳,觉得总算是让他可以得到一夜的平静了。
欣慰的笑了笑,芋头在心里默默地说,好好睡吧,顾哥,有什么事情都有我们帮你扛着,今晚的星空那么晴朗,明天一定是个艳阳天。
在楚若晴和吴月西的房间里,两个人也是睡在床上说着话,这张床上铺着好看的碎花小床单,吴月西不禁想起上一次跟顾飞扬在这里发生的浪漫的一夜,那个时候的顾飞扬是多么精神,他的状态跟现在比较起来,简直就好像是年轻了十多二十岁似的。
吴月西至今想到他当时的样子都还要脸红心跳的呢,可是这次看到他,闹得那么严重的的急性肠胃炎,这个人也变得蔫蔫的,好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打击。除了生病,因为顾飞扬的天性还是很乐观开朗的,一定是很大的事情才能够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还是这个农场,还是这个小院,还是这个房间,还是这个床,吴月西在心里担心着顾飞扬,她觉得这件事情绝对不简单,单单从冯悦宸继承了所有的遗产来说就不正常,然后顾家大公子,唯一的儿子竟然被继母毫不留情的给赶出了家门。
“月西,想什么呢?”楚若晴感觉到了吴月西的不安,她一直背对着楚若晴皱着眉头在思考,但是楚若晴其实也一样,但是她不能像吴月西表现得那么明显,所以她只能问一下吴月西,让她挑起这个话题才行。
“我在想,顾飞扬家里的事情很奇怪。”果然,吴月西好不隐瞒的的就对楚若晴说出了自己正在想的事情。
“怎么,你也觉得很奇怪吧,我还是觉得不是很正常呢。”楚若晴接上了这个话茬,本来这也是今天一直在大家心里萦绕的事情,只是当着顾飞扬的面,都不好多说,担心刺激到他而已。
“对啊,若晴姐,你也知道的,那个追悼会,那时候我爸爸倒是也接到了通知,不过他没在广海市,等他赶回来,追悼会都结束了,这个就很奇怪了,冯悦宸好像非常的着急,想要赶快把顾龙渊给火化了然后快快的下葬,这个不符合常理啊,一个妻子,在一起过了二十多年了,怎么会这么急匆匆的就想把丈夫的后事给处理了了?”吴月西比较感性,她是个记者,写文章的,所以想问题都是从一些感情方面入手。
“想想看,如果我跟某个人过了二十多年,而且据说从来都没有红过脸吵过架的,怎么会如此冷酷,我就觉得太奇怪了。还有那份遗嘱,好像但是在场的人都觉得不对头,因为这些人都是顾龙渊平时比较来往的多的,大家对他还是有一点了解,知道他为了儿子,很是恼火。”吴月西肯定这段时间在心里也憋了很久了,一开口就噼里啪啦的说着。
“顾龙渊是多么恋着旧情的人啊,他的结发妻子死了多久了,他还那么专情,甚至连别人利用京剧接近他都不能够容忍。”说着她赶紧对楚若晴强调了一句:“我不是说你啊,是所有的人,都不能。你想想,这个男人对死去的妻子多么的深爱着啊,他一心要顾飞扬回去继承家业,多半也还有着这个原因的。”
“的确是很奇怪,我在顾龙渊的集团里跟他接触过几次,他其实还是很好相处的一个人,说了不跟我计较,就真的提都不提那件事情了,也没有对待我有任何的差别,非常亲善。而他的那个经济总监,刘斐章,则是特别的喜欢顾飞扬,据说从小到大,都是他在料理顾飞扬的生活起居,跟亲生父亲似的。”楚若晴从自己的角度出发,她是跟这几个人都有着接触的,而且她的分析要比吴月西显得理性一点,毕竟吴月西是公开了自己对顾飞扬的关心和喜爱的。
“且不说顾龙渊,这个刘斐章是最疼顾飞扬的,也跟着顾龙渊好多好多年了,他对这家人的事情真是非常的了解,跟自己家一样的。最最奇怪的是,这个刘斐章跟顾龙渊是最好的朋友,如果说顾龙渊要修改自己的遗嘱,他一定会让刘斐章作为自己的见证人的,这是一个漏洞。”楚若晴的想法跟顾飞扬有点接近。
“怎么说?那个遗嘱的见证人不是刘斐章吗,可是刘斐章跟顾龙渊一起出了车祸,啊,对啊,我怎么忘记了这点啊,这个顾龙渊不是神仙啊,他是不可能知道刘斐章会跟他一起死去的啊,那么他的遗嘱在修改或者在拟定的时候,一定是要让刘斐章做见证人,或者要他在律师面前还有公证处那里作为第三者签字的嘛。”吴月西在楚若晴的分析下一下就明白了,这件事情绝对有问题。
“是啊,就从这一点来说就不是很合理,顾龙渊的财产刘斐章是最清楚地,说不定不顾龙渊自己都清楚,毕竟是财政大权在握的,所以说要是顾龙渊修改遗嘱,他是肯定知道的。而且他特别喜欢顾飞扬,绝对会劝说顾龙渊不要这么决绝,一分钱也不留给儿子,怎么说都盼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把身上的担子交付出去了,怎么会突然之间就转变了态度呢,不会有任何事情可以如此的刺激到了顾龙渊啊,他可是个稳重睿智的人,不会像孩子一样的阴晴不定,况且还这么彻底。我看顾飞扬绝对是因为这件事情,对他继母产生了怀疑,才会被赶出来,而且他还在苦苦的思索,想要找证据吧。”楚若晴跟吴月西都说得非常有道理,可是那个关于顾飞扬亲生父母的内情是她们不知道的,否则她们一定能够想到顾飞扬的心里是多么的难受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