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叔是想说更救不了我吧?”吴远桥淡然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拼死一搏的狠厉之色,“齐叔难道以为现在我什么也不做就能继续稳稳当当地坐在这个人人嫉恨的位子上吗?殷平轩能容忍吗?更何况我心里清楚的很,在帝凡之内并不只有一个殷平轩而已。我现在早已经失去了选择是不是要搏这一把的权利,现在能让我选择的只有如何去搏而已!”
齐远暗暗叹了一口气,知道吴远桥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之前的连续两次失误,不要说别人,就是他这个从小看着吴远桥长大对吴浩天忠心耿耿地老将都难免对于吴远桥未来继承帝凡集团产生了各种各样的顾虑,更不用说董事会里那些见风驶舵又或者野心过勃勃之徒了。
“既然远桥你已经作好了最坏的打算,那我也就不再劝你什么了。而如果真要搏上这一铺,那么我们唯一有希望夺得的筹码确实就像远桥你所说想的那样就是我们卖给伟锋地产的那块儿地。”想到了吴远桥现在的处境,齐远脸上也有了一丝决然,虽然这么多年来自己力求谨慎,但并不代表他就是个怕事之徒。无论如何为了吴浩天还是为了自己看着吴远桥长大的这份感情自己都要给吴远桥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更何况现在九天世纪还远没有到穷途末路,吴远桥更非没有胜算。当然还有那么一点儿原因就是所谓富贵险中求,即便现在自己坐上了九天世纪总经理的职位,仍然还只是给人家打工的,要想成为真正的高层直接进入董事局成为人上人不冒点儿风险怎么成?
听到齐远的表态顾飞扬悬着的那颗心终于落了回去,虽然以齐远还不是董事会的一员,但他的身份资历对整个帝凡集团的影响力却并不比一些董事差,关键他现在可是九天世界的总经理,这个身份对于吴远桥此时直接控制九天世纪的决策有着决定性的影响:“这么说来,齐叔是支持我的看法喽?”
“哈哈哈哈,远桥对我这半老头子难道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嘛。十几年前,我就是这么跟着你父亲打天下的,今天九天陷进这么大的危机里,你齐叔当然还是站在你们吴家这一边。”齐远胸膛拍得绑绑响,好像刚才他心里转得飞快的那些想法根本就不存在似的。“远桥这次过来可不只是征询你齐叔的意见这么简单吧,有什么能用得着你齐叔这把老骨头的,尽管说吧。”
“哈哈,好!所有人都只知道齐叔露出来的老好人儿的一面,有几个人还能记得当年力斩重江融资的齐九筒的豪气?有齐叔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吴远桥先是将齐远曾经的辉煌事迹拿了出来,恰到好处地拍了他一记马屁,然后才转入正题,“正如齐叔所料,我这次来既不是找顾飞扬也不是为了别的什么事情,正是想请齐叔出马跟伟大锋地产接触一下,了解一下他们对溶洞那块儿地的态度。”
“伟锋地产的欧阳德?”齐远愣了一下,“现在我们不是已经知道他也不过是宋海川的应声虫了吗?跟他接触能有什么用?这样吧,我在宋海川那里多多少少也还有些面子,不如明天我直接去一趟兴元地产,单刀直入地试试宋海川的胃口有多大,然后我们再厘定进攻退守,这样更有把握一些吧?”
吴远桥听得心中感动。在商界打滚,虽然实力当然是第一位的,但身份地位在许多场合下也是相当关键的。甚至许多人在商界打拼了一辈子,求的无非就是个身份地位而已。论起来九天世纪与兴元地产平起平坐,齐远跟宋海川相比也差不了多少。但现在齐远在九天世纪身陷危机之时却对宋海川登门拜访,无论是印象上还是实质上都等于是承认矮了宋海川一头,这样在以后的一些场合下都将令齐远不能再与宋海川争锋。
而就算吴远桥可以不顾九天世纪的颜面,那也得齐远肯作出这么大的牺牲才行。
只不过感动归感动,吴远桥并不打算改变自己的计划:“齐叔不必这样,相反,我们现在还不到跟宋海川直接接触的时候。您放心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齐叔只要跟欧阳德接触上,那就等于跟了解了宋海川的意思。对欧阳德这个人我找人调查过,对宋海川他是敬若神明,只要是他敢于在齐叔你面前肯定地表露出的态度,那就是宋海川的意思,而他含乎其辞的地方也就肯定是宋海川没正式定调的地方。这样不是跟老奸巨滑的宋海川直接打交道更合算吗?”
齐远猛一拍大腿叫道:“真亏你能想到这一层上,好,那么明天我就让人去跟伟锋地产的人先接触一下,找个时间跟欧阳德通个电话甚至直接面谈。只不过对于宋海川我们万不可大意,远桥你还是应该找个合适的人选去探一探虚实才行。”
“这是当然的了,前几次亏有一半我们可是就吃在低估了宋海川的方面上,这次我怎么还会犯同样的错误呢。”吴远桥一边说着,突然露出了一丝狡猾的笑意,“一方面,我相信父亲在那里已经有了些安排,另一方面齐叔该不会是忘了一件事吧?顾飞扬现在可是我们九天公司与兴元地产合作的全权代表啊!”
“喂!顾飞扬,我记得你现在好像已经是九天世纪与兴元地产的那个什么合作专员了吧?”吴月西拿手当小扇子给自己扇了扇凉风,不过显然是感觉到没什么作用也就立即放弃了。此时一边瞅瞅还算沉得住气儿的顾飞扬一边瞅瞅因为刚刚“开了胡”而志得意满而且不用再担心楚若晴的“家法伺候”而长松了一口气的竽头和韦小武,冷着眼准备看顾飞扬的笑话。
虽然以到现在为止仍然络绎不绝的购房者的数量来看,顾飞扬当然不会开不了张,但是对这一向自吹自擂的家伙落在了他那两个兄弟的后面应该勉强算是打击他一下的材料,让他以后少那么嚣张。
“对啊,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顾飞扬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不过不是奇怪她为什么对于自己一房未卖这一事实感觉这么高兴,谁知道这丫头是不是到了女人每要有的那几个日子所以变得太焦燥而事事跟自己唱反调?而是奇怪她问这么没营养的一句话,后面有什么在等着自己呢?
“唉,我真是想不通啊!”吴月西故意把声音说得很大声,而且故意在这里顿了一下,显然是想让顾飞扬再追问自己一句,好让自己最重要的那句话能说起来更痛快一点儿。
“想不通什么呢?”顾飞扬当然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人,事实上他也差不多猜到吴月西要说些什么了。既然她这么想打击自己,自己怎么能让她失望呢?
“我想不通的是!”见顾飞扬果然上当,吴月西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打击起他来,“为什么齐叔叔和若晴姐她爸都这么看得起你,一个非要把你搞到手,另一个怎么也不肯放你走。如果他们看到你今天的表现我想他们应该都会非常失望的吧?哈哈。”
顾飞扬摇摇头,知道如果现在跟她说,怎么她也会解释为自己在找借口的,等到了自己表演发挥的时候相信她自然会闭上嘴的。
其实不光是吴月西,张文秀她们冷眼旁观,更觉得有点儿不明白。当然她们不会像吴月西一样会认为是顾飞扬本领不济所以才出了这么大个丑,到现在一套房子都没卖出去。而是奇怪为什么他把前面一些那么好的机会全都让了出去,不但跟他一起来的那两个同伴都已经有所斩获,甚至一些客户资源干脆让给了她们这些售楼中心的员工。
“吴小姐,你不了解情况,别这么说顾哥了这样会打扰到他的。”竽头在一边听不下去了,虽然对面这小丫头的身份的确有点儿吓人,但是他就是个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尤其现在看到顾飞扬受着窘呢,更不能默不作声了。
“什么叫我不了解情况?”吴月西斜斜地瞅着竽头,一直到他自己都不好意思地低下了脑袋,“难道刚才我有哪句是说错了吗?你看看这大厅里,连我这个外行中的外行都看得出来,今天下午来的人比上午还要密集,现在这大厅里不管是你们两个还是那么售楼小姐有哪个今天不收获到一套房的?只有顾飞扬一个人还在这儿等啊等啊的,真不知他是不是想等咱们关门下班了他才肯挪动一下他那尊贵的屁股。”
“吴小姐,你别说,这次真的是你看走眼了。现在顾哥之所以还没出手,是因为他在打猎呢,我看他真正的猎物还没出现呢。”竽头少见得也摆出一副专家的款,信心十足地给顾飞扬撑脸面。
“得了吧,知道你乐方圆人好,够义气地了吧?还打猎呢,唯恐别人不知道你是农村来的。”
“农村来的怎么了?”经过社会的一致批判,就算是竽头也知道城里人,尤其是这些富家小姐的这些个偏见真是到了不改不行的地步了,一听吴月西开始了无差别性的范围打击,立即纠正她错误的言论。
“好好好,我错了,对不起。”吴月西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女孩子,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即跟竽头道歉,“可是你刚才那话也太往顾飞扬这家伙的脸上贴金了吧?就算是遮丑也不是这么个遮法。好,就算是他真的在等他那天真而又可爱的猎物,但是他可是在公司里夸下海口的啊,总不能今天一整天他的猎物都不出现,他就在这儿呆坐上一整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