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有那么多的人都想去世界屋脊呢,原来都是为了长生不老药。”我开玩笑的说。
“杨兄,不好意思。你继续说。”罗基拍了拍脑门,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我说到哪了?”杨冰挠着头问。他看起来已经被罗基侃晕了。
“以唐涅瓦为首的传教士们。”
“哦哦,他们还教给村民们许多以前从未听说的知识。例如脚下的大地是一个巨大的球,天狗吞月只是因为脚下的球挡住了太阳的光线,人体内部的血液是循环流动的等等。渐渐地,村民们很多都从原来的信仰改投到这个高鼻深目的外国人所宣传的新宗教。村民们纷纷帮忙,在修士的教导下,在村里与道观相对应的地方建起了一所教堂。整个天主堂在唐涅瓦的设计和主持下,历时两年半才完成。这期间,还兴办了教会医院和与私塾不同的新式学堂。新型的教学方式与村里的私塾大不相同。而一向遵从封建糟粕文化而难以读书的女孩子都可以到学校学习数学和自然科学这样的新知识。唐涅瓦还随身带着一些植物的种子,长出了村民们从未见过的花草。”
“教堂周边的薰衣草就是吧?”我想起下午去教堂看到的那片紫色的植被。
“是的。薰衣草在太极村是很常见的植物。男女老少都被这些西洋人带来的新奇玩意和那些从未听说的宗教思想吸引住,越来越多的人自愿接受唐涅瓦的洗礼。这下,原来的三大势力受到了根本的动摇。当时的村长黄屠便联合清虚观的住持空冥道人,傀傩族法师龙藏,还有一心想取代唐涅瓦神父的助手林德雷,一心扳倒唐涅瓦。其实他们这么做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目的,就是获得唐涅瓦所说的长生不老药方。”
“他们还真信啊?”我惊讶的问道。
“如果现在有人说自己有长生不老药,你会认为他很白痴;如果二百年前有人这么说,你会认为自己很白痴。这就是科技进步与教育普及的恶果。”罗基又搬弄出他那套似是而非的奇怪理论。
“也是,即便在二十世纪末,世界各地还有邪教组织的成员甘心为他们的教主殉葬。”我自言自语道。
看我们不再言语,杨冰继续讲述。“于是,他们谣传四个修士都是化身为人形的千年吸血僵尸,每到月圆之夜,都要吸食活人的血。不光吸血,每年的春分和秋分两天他们还会在半夜煮食小孩子,而且连骨头都不吐。有一次,两个从山上放牧归来的村民听到村口的草地里有声音,在满月银色的月光下,他们看到修士正趴在一个奄奄一息的女人身上,从女人的脖子上吸血。这下村民们惊恐了,在村长四个人的教唆下,惊慌失措的他们把四个人捆在村子祭坛的四根立柱上。无论如何拷打,唐涅瓦自始至终也没有把长生不老的秘法说出来。”
“当然说不出来了。毕竟不可能有嘛。”我趴到桌子上。
“可那个时候,大家都相信唐涅瓦的话。见获取秘法无望,四个人合计后,决定杀掉三个传教士和靳岚轩。林德雷说在他们的国家,对待吸血僵尸通常有四种方法,即斩首、穿心、焚烧和水淹。因为恐惧而失去了理智的村民们这回没有再次向可怜的传教士们伸出援手,眼睁睁的看着四个鲜活的生命死在了四种惨无人道的手法之下。”
“自称长生不老的人最终竟然死在长生不老上。”说完,罗基便继续用手帕擦拭着左手尾戒上镶嵌着的祖母绿。
“不过,就在唐涅瓦即将被斩首之前,他用尽浑身之力挣脱出了他那被村民们砍断了中指和无名指的血迹斑斑的左手对着村民们立下了诅咒。‘吾乃不死之身,将化身为吸血亡灵,游荡于鬼宿村,地狱之火会世代不停的焚烧尔等及子子孙孙。每逢百年,吾之魂都将降临鬼宿村。当祭坛两侧的两棵老榕树死亡之日,即鬼宿村覆灭之时。吾将率长眠于地下的众门徒血洗鬼宿村。’接着,他就仰天大笑。而他的笑声刚落,突然天降暴雨,一道闪电劈开了祭坛西边的那棵榕树。起初,村民们并未把诅咒放在心上。”
“哦,我知道了。龙银伸出的那个手势就是源于唐涅瓦死前的那个动作吧?”我打断了杨冰。
“不错,但接下来发生的一系列诡异事件似乎都是按照唐涅瓦的诅咒进行的。”杨冰继续说着,但目光呆滞,表情古怪,汗水顺着脸颊淌下如同刚从桑拿房出来,语速越来越快,声音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仿佛是被经历过二百年前的惨剧的当事者灵魂附体一般。
“四人死后,林德雷也如愿以偿的坐到了唐涅瓦的位置,其他人也是相安无事。各方势力又恢复了平衡。可是,好景不长,一年之后,领头的村长、道士、法师和林德雷四个人相继死于非命。水性极好的村长在河边钓鱼时一头栽进河水溺死;住持在竹林里跌倒在一截被斜着砍断的竹子上,竹尖恰好是穿心而过;法师的卧室不明不白的失火,他本人被烧死;最恐怖的是林德雷,他本是五个人中最先失踪的,村民们本以为他是离开了村子,当其他四人离奇死亡后,一个猎户在深山中发现了一具穿着黑色祭衣但却没有头的腐尸。
“四人的死法和唐涅瓦四人的死法几乎就是如出一辙!难道真的是唐涅瓦冥冥之中的安排?这下村民们再次惊慌失措了,他们把唐涅瓦他们四个人的残骸合于一处,但靳岚轩的尸骨却是荡然无存。没有办法,只好把三个外国人的骨骸厚葬在只有四长老级别才可以埋葬的墓地里。在祭坛的原址上建起了祠堂,并按四个人的容貌身形用金丝楠木做成了木雕,摆在祠堂里供奉起来。红墙黑瓦也是别有用意。按照傀傩族的说法,红色象征邪恶,用来祭鬼,黑色代表震慑,用来驱鬼。红墙上面覆盖黑瓦则用来镇邪消灾。村里一直有谣言说靳岚轩和村里的某个女人有私生子,而靳岚轩被人收尸更为这个谣传加上了重重的一个砝码。你们进村时一定看到那根上面插着骷髅头的木桩吧?”
“当然。第一眼看到的感觉我还是记忆犹新。”
“那根木桩叫‘人头桩’,头骨就是唐涅瓦的。”
“哈哈,就是东西方混搭加强版的吸血鬼+狼人+僵尸三合一嘛,如果再有异形、亡灵、术士、法师、茅山道士、魔法学校和麻瓜世界就更妙了。”我赶忙互动。
“原来还有这么血腥的往事?”罗基感慨道。“人性的贪婪。”
“就是一群暴民!”我愤愤的说。“愚昧,无知。他们这就是草菅人命,真是太无法无天了!”
“好啦,”林溪看着我,“都是二百年前的事了,你就别靠瞎嚷嚷来证明你的正义感了。”
“难怪村民会害怕,原来还有这样的前因。”罗基把手帕放进口袋,慢条斯理的说道。
“是啊,这二百年来,太极村一直被诅咒笼罩着。”杨冰说这话是一脸愁容。“而今年恰好是二百周年!”
“听起来就好像是横沟正史的小说。”我挠着头说。
“这个叫横什么正史的是谁?”林溪好奇的问。“没有竖的野史吗?”
“竖的,还斜的呢。拜托你多读点书!横沟正史可是日本最著名的推理小说大师,生前创作了一系列颇具和式特色的侦探故事。他最为人称道的就是对气氛的渲染。”
“比唐涅瓦的诅咒更恐怖吗?”
“拜托,横沟大师写的是故事,我们现在经历的可是真实的,两者似乎没有可比****。”
林溪轻轻地拉扯着自己的长发,“太极村的村民都很害怕这个流传了二百年的诅咒。”
“哦,一直忘了告诉你,我们两个也是来寻找圣日耳曼伯爵的。”我又不合时宜的开起了玩笑。直接后果就是被林溪狠狠地踢了一脚。
“可为什么一切会这么巧!”杨冰不安的说。“今年又恰逢二百年。”
“因为那棵被传教士指定的树被闪电击中,之后紧随其后的是孙炀的离奇死亡,你们就认为是冤魂作祟。不愧是N大的高材生,你们也太有想象力了吧!”我对稀奇古怪的事物先天免疫。当务之急是稳住他们几个的情绪。
“会不会,只是个开始啊?”蓝灵吞吞吐吐的说。
“啊?一个开始?之后他们就像魔幻电影里面那些裹得像蚕蛹一样的木乃伊似的,从纯金的棺材里爬出来,把当年参加杀戮的村民后裔们屠杀干净?吸光他们的血?连世人皆知的图坦卡蒙的诅咒都可以从科学的角度来解释。请不要乱用你女性的直觉,在这危言耸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