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自己的眼睛放在了其中的一个最大的黑洞里,期望可以看到里面的灯光或者听到什么动静。透过眼前的狭窄的小洞根本望不到里面的一切,因为在眼前是一个空旷的过道,四周与屋顶都被砖石死死地盖住了,别说是晚上就是白昼也根本看大到任何的东西。在自己鼻孔的正前方恰巧也有一个类似于上面的洞。忽然,从洞里好像伸出了一根柔软纤细的手指头,在不停地挠着自己的鼻尖。痒痒的。在自己的眼前似乎还有一双眼睛在窥视着自己。透过无尽的黑暗他隐隐的觉得仿佛见到了对方的眼睛与一种诱人的眼神。类似于日本穿着华贵的和服,带着头饰浓妆艳抹的女子。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联想到了那种女子。他一贯不是很喜欢古老戏剧里面的那些人物,总觉得她们矫揉造作。川本焦急的敲着门,等待着后面的回答。一声、两声始终没有动静。正当他转身要离开的时候,突然后面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听上去年龄很小,充满着稚嫩。“请问你找谁?”对方的声音充满了警惕。“哦,请不要误会,我是渡边的侄子,我叫川本,今天我来看望他他却意外的受伤了,我想让你告诉我哪里有医生为他诊治一下。”
那边的人沉默良久并没有马上回答。只听到他悠然的说:“小乖乖,你们是否被惊扰了美梦呢?”突然,过道里面的灯光亮了起来,眼前的这个人呈现在了川本的眼前。他是一个头顶上蒙着白布的人,看着身材很纤瘦,而且他的衣着华丽,俨然是一个女子,而他的声音却是……“我希望你以后不要突然地在午夜打扰别人的梦,要是再惊到了我的小乖乖我就杀死你!”川本看到他的肩头蹲坐着一只体型庞大的壁虎。他真的难以置信,世界上会有那么大的壁虎。在这样的夜晚谁看到那样丑陋的一个家伙都会魂飞魄散的,还好自己与他还隔着一道名存实亡的房门,要不然无论如何自己都难以接受。那只壁虎好像能够听懂主人的意思,当对方说要杀死的时候,壁虎慵懒的伸出了自己的红色的长舌头。从它的鲜红的舌尖掉落了几滴口水,好像对于门外的川本的肉觊觎已久了,只是时机的问题。它的主人看到这里,欣喜若狂,从长长的和服中抽出了自己的手指,简直令人难以置信,他的指甲竟然可以轻易地碰触到地面。从他的手臂到地面最起码也有将近一米多的距离。他伸出指甲在壁虎的后背轻轻地挠了几下,随着他的一双狐媚的眼睛看向川本的同时,他将自己的长指甲从眼前的洞里突然伸了出来。川本慌忙的往后退。要不然自己的眼球就会被无情的摘下来。在一张白色面具的后面有一张不停地蠕动的嘴巴,他在自言自语着,更像是再想川本诉说着一件古老的故事,然而每一个字都十分的扣人心弦,他在说话的同时一直朝着川本这里看,他的眼神犀利似乎可以透过眼前的黑色小洞直接窥探到川本的心理。他将自己的长指甲对准他自己的眼睛,但是他虽然疯狂却是一点也不愚蠢。他冷笑着说:“如果用指甲将仇敌的眼睛扣下来将是一件多么惬意的事情啊,我想那比我喝一大瓶米酒更加显得有味道。”他将妩媚的眼睛突然对准了小洞,然后到了门前,突然用阴森的语调缓缓地说:“你详细吗?每一个都难以逃脱,那是他们前世的罪孽,今天就是用命来偿还都于事无补。”他的声调空洞,宛若来自另一个世界。
“医生到底在哪里?”川本几乎咆哮了起来,愤怒在他的胸口燃烧着。他攥紧了拳头。此时,他真的想冲进去,跟那个满嘴胡言乱语的家伙拼一个你死我活。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冲动显然是最大的敌人。现在根本分不清楚眼前的处境怎么能断然的发怒呢?很有可能方圆几十里都没有一处人家。他将怒气强制的压下去,语气缓和了许多,“请你告诉我好吗?现在真的有一位病人需要救治。请你行善吧!”川本几乎是用了恳求的语气。对方的混沌的眼神中忽然透出了一丝尖利的光芒,但很快被他的疯癫掩饰住了。“我们对于有着深重罪孽的人还是网开一面的。”他不停地点头,“好吧,在最西边的一个古老神社的旁边有一个医馆,那个家伙十分的古怪,你能不能请动就看你的本事了。”然后,他好像看出了川本正在用疑惑的目光注视着他,然后又开始疯疯癫癫的说着一些复仇之类的鬼话,还不停的将日本早期的一些传说搬了出来。本来他的话一直起到了一定的效果,可是经他这样的一渲染反倒是失去了原来的色彩。川本冷笑了一声,朝着西面的神社走了过去。
这里的每一户人家门前都挂着两站灯笼,谁也难以解释到底怎么回事。早大婶家的时候偶尔听过了一些传言,但是川本觉得都不足以为信。这条街道蜿蜒曲折,但是路面倒是很平稳,从这里可以一直走到村西口。经过了前方的一棵歪脖子的柳树便到了。他不顾周身的汗水,走上去开始敲门。门上的粗大铁环撞击着门板。发出了急促沉闷的回响。他焦急的等待着门后面的回答。这一扇门与刚才的有所不同,门之间没有丝毫的缝隙,紧紧地密不透风。川本猜想这里连蚊子也很难轻易地飞进去。经过自己的努力最后证明都是徒然的,根本于事无补。他恍然发觉自己的手指上沾染了许多的尘土,他仔细的将手指放到眼前不停地揉搓,从指间划下了尘土的碎渣。川本望着眼前的门栓开始仔细的回想。若是这里有人居住的话肯定门把手不会落下这么多的尘土,唯一的解释就是自己刚才上当受骗了。他愤怒地咒骂着刚才的疯子。这时,旁边的一户人家的灯突然亮了起来,里面的人愤怒的咒骂着外面大喊大叫的川本。“这么晚了不睡觉干什么呢?”屋里面的咒骂声由远及近,随着门的开启,从里面走出了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满脸的大胡子。看着他睡眼惺忪的样子川本突然觉得很过意不去。“对不起!”川本慌忙的致歉,“我是来寻找医生的。”“医生?”大汉显得十分的吃惊,他的眉毛都几乎变得分离开来,满脸的疑惑,“这里是神社怎么会有医生呢?”“是一个…是一个巫士告诉我的。”川本觉得自己有一些羞愧,不干正事对方的眼睛。“巫师?哪里会有?”大汉终于忍俊不禁大笑起来,“我们这里根本没有巫师啊?你一定是弄错了。”
“我是在渡边家的旁边发现的,就是旁边的那一家,门口十分的破落。”川本仍旧坚持自己的观点。大汉的脸色瞬间煞白,他不停地自言自语,眼神开始游离。他小声地说:“那里一直没有人居住。里面的人在五年前就已经上吊了啊?”川本觉得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自己的头发丝开始发硬,他摇了摇头,“我确实看到了。”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自己都觉得有一些不可信。常人怎么会有那么长的指甲与那么怪异的嗜好呢?川本咕嘟着:“还有一只蓝色的壁虎…。”大汉对于川本的话显得难以理解,他用困惑的眼神望着川本,然后打断了他的话:“你不要胡说了,在这里两公里的地方有一个医馆。叫早只,你可以去请他来看看,不过听说是渡边的家他可能会退避三舍啊!”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回了自己的屋里。川本顿时觉得这里的人们的确十分的冷漠,刚才的这一幕反倒让他觉得这里面所谓的鬼神之说的确有一些不可告人的内幕。在这样的一个地方有人迷信的将鬼作为一种工具也犹未可知啊。在通往医馆的路上,出现了许多的那种祭奠亡灵的灯笼,在一个巨大地岩石后面好像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在闪动,虽然此时天色已经蒙蒙亮,可是仍旧可以凭藉着有限的光辉看到那颗小头颅在摆动。随着距离的拉近,川本听到了那个小孩子在石头后面吃东西的声音,不知道是什么美味让他吃起来如此的香甜。川本小心翼翼的凑过去,站在岩石顶上不露声色,然后,翘首观望。果不其然,底下有一个看上去约莫十六七岁的孩子。他手里面捧着寿司在狼吞虎咽的吃着。由于寿司被放置的时间已经很长了,所以吃起来很吃力,但是这并不影响孩子的食欲。他的小牙齿不停地与寿司磕碰,若是在黑夜中真的会以为老鼠成精了呢。川本忍俊不禁,忽然大声的叫了一声:“干什么的!”对方被他的喊声吓了一跳手里的寿司滚落在地上,蹬着无比惊惧的眼睛无辜的望着川本。
但是,不能放弃渡边叔叔的性命,他努力地狂奔,找到了医生良友先生的住所。久久的叩门却没有人应答,当自己小心翼翼跌推门而入的时候,眼前的一切令自己目眩。良友医生已经上吊自杀了。在他的身后陈列着几幅旧时代的画作,上面清楚地描绘着在冲绳死去的一些将士们的相片。里面一直有一个身着樱花的女子突然出现在战士们的窗前。在相片底下有一些狭小的文字做着阐述。在冲绳登岛的两个月以来,已经陆续死去了许多的人。但是,总是难以找到尸体。每一名在死亡谷经过的战士都难逃厄运。他的脑海里不断地出现了那名女子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