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差的时候脑子里乱七八糟的难过都混在一块。
她眼泪止不住的流,真真啊姜息啊,自己啊!
提前一站下了车,售票员不安的望了她好几眼。
现在,她仍坐在车上,拿着相机。
几年了,对他的感觉,自己也是越来越难以捉摸。高一初见他时的心颤,他站在自己身后,呼吸的气息犹在耳畔。眼前的赤竹和他仿若独立于世间的整体,外界和他们是完全分割的两个。眼睫毛抖了抖,一滴水珠毫不预兆的掉落。她忙拿出纸巾,手里沉甸甸的相机还在提醒着她,要和他见面了。
长裙有些不得劲,她低头整理,抬头的时候见到曹嘉语正举着相机冲他喊:“姜息,你就笑一个嘛!”
嘴角怎么也扯不出想象中的冷笑,她一步一步踱到一旁,靠在大树底,缩着身子,脚底无意识的蹭着土。
姜息拿着篮球,配合的做动作。曹嘉语笑的好不灿烂,拿相机给他看,“你看这张,是不是最好?”
姜息耸了耸肩,“还好。”
她不知道怎么喜欢一个人,但她只是凭着感觉去对他好。她喜欢他,她便告诉他。手指被缠绕的相机带勒的红疼。坐着的泥地灼热的疼。
她想起自己傻傻的在他教室门口等他,欢喜雀跃的只为说一声,“姜息,昨晚做梦我梦到过你了。”然后,等他静静地陪自己走回宿舍楼下,说声,晚安啊,倪辰涑。
她想起自己傻傻的去诊所买全部的创伤药,只因为他在打球时不小心扭到了脚,她又听说扭伤很容易反复。在超市里买了个绿白格医药箱,双手递给他:“姜息,你以后要小心哦。”他接过,说声谢谢。
她想起,她想起自己甚至开始假装和曹嘉语好好相处,试着和她成为好朋友。
眼泪把小草打弯,她埋头在双膝,哭着骂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卑微懦弱?倪辰涑啊……
有脚步声渐渐临近,她红着眼睛抬头。姜息蹲下身,和她齐肩高,“还要坚持吗?”
她不可思议的望着他,沙着声音,“你说什么?”
“你还要坚持喜欢我吗?”
有些话,并不一定,一定要说。有些话,一旦说了,就覆水难收。
总以为他不知道自己喜欢他,或者说长久以来她都在自我麻痹,都在假装自己的努力总有一天会成真。小心翼翼的守护着希望,她设想过很多,他可以牵着自己的手一起逛街,他可以载着她去野外,去看看是不是有白梅。
他已经站起身,望着她的位置,“倪辰涑,”她缓缓抬眼望他,姜息的心蓦然一缩,原先在嘴边的话再也说不出,冲她伸手,“走吧,我送你回宿舍。”
她却摇了摇头,白裙子随着她的起身,随风摇摆起来,乌发如瀑,只留给他一个荒凉的白色背影。
姜息,我已经走的够远了,远到我害怕回头找不回自己。
姜息,你让我想想,让我好好想想,还要不要坚持,还要不要坚持喜欢你。
难得夏日还有清凉入骨的风,她牙齿打着颤,拖着空空的相机回到宿舍。真真趴在自己床头看书,见她这副样子,只轻微的叹了口气,递给她纸巾:“你们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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