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吃过饭,由着大米粥还需要一段路助消化的空隙,倪辰涑从大衣橱里拿了件雪白斗篷式上衣,披在身上,出了门。
她原本打算先去二叔家,看看倪聪,顺便把她前几天从B市博物馆买来的金属清朝小人书签捎给二婶。上次去二婶家,看她正在给学生备课,见她来,忙不迭起身给她洗苹果,一时间也忘了在正在改写的一大本书上折个角、做个标记。
倪辰涑观察力还算敏锐,与她平日里的反应力恰好成了反比。
走着走着,天上还飘起几点雪了。
虽说是村子,但路边的灯早已普及,她的影子站在路灯下,抬头看的雪格外明显。像细雨,又像柳絮。
二叔家近在眼前,揣了揣怀里阿娘让带来的山药汤,快走几步,却险些撞着人。
“二叔?”
“大侄女?”
二叔鬼鬼祟祟的从家里出来,几乎是踮着脚、一点声音没出。
她适才走的急了,伸手就要推开大门,恰好和二叔打了个照面。
“二叔,”她疑惑的上下打量了一眼,“你大晚上的上哪儿鬼混去?我二婶呢?”
二叔伸手扑了扑雪,一本正经的说:“什么鬼混人混?都大学生了,说话还没点文化。我这是出去拿点干草,这不下雪了,哎涑涑,”二叔突然停止抓雪花,把脸转向她,认真的问道:“你是个大学生,你说今年怎么这么快就降雪了?你说这是什么科学道理?你快跟我说说……”
“我又不是学地理的。”
“不是学地理的你也是个大学生!”
“我……我不跟你说了,”倪辰涑实在不想再跟二叔多费几句口舌,毕竟怀里的汤还得趁热喝了才好。
她说完,便转身往二叔家里走去。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
一踏进有别于屋外烈寒的暖洋洋屋子,便听到倪聪那稚嫩的童声在二婶领读下读书上的诗歌。
“二婶,聪聪”
她轻喊了声,两人听到她声音,忙转回头。
二婶笑了笑说:“涑涑回来啦?吃饭了吗?把东西放下,搁在手里冷。”
她依言把饭盒放锅台上,“二婶,我妈说让你们趁热喝,第二顿就没那么有味了。”
倪聪见了她愣了一秒,下一秒便翻着滚往她怀里钻,喊她“姐姐”。
二叔拿柴火回来,哈着气说天儿真冷,估计今年是个寒冬。
倪辰涑见他形容的真真的冷,也忘了自己也是刚从外面来的,可天生怕寒怕冷的她还是下意识的紧了紧披着的雪白上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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