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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投江(2)

“这些年,太太待俺恩重如山。俺这辈子倚靠的就是太太。莫说是这么大的事情,就是针头线脑的小事儿,俺也从没敢跟太太不一心。”王妈双膝跪在地下,继续说道:“可,姑娘一再叮嘱,不准跟你说。俺一个仆人家……斗王妈捂着脸伤心地哭了起来。

“王姐,别说啦。这事实在怨不着你嘹。”韦王氏心软了,责备变成了劝慰:“快起来,起来!不成还得我亲自搀你?都怨我,这些年对那丫头疏于调教,才使她野了性儿。野马似的,没遮没拦地胡闹。”

“太太!”王妈不愿主人迁怒于惜玉,提醒道:“火烧眉毛顼眼下。咱还是多想恕,怎么把姑娘找回来才是呀。”

一句话又触动了韦王氏的心事。她翻身倒在床上,捶着枕头再次哭号起来:“啊,我能有啥法子哟!我的心肝宝贝没指望啦……”韦惜玉完全苏醒过来了。

用力睁开沉重的双眼,周围一片黑暗。伸手摸摸,四周都是木板。原来自己躺在一个大箱子里。奇怪的是,木箱一端的顶部,隐约可以看到,挂着一块半月形的灰布,灰布上有一个个闪灼的光点儿。她忽然明白过来,那“灰布”原来是一角夜空。那么,现在自己是在什么地方呢?

身子底下的木板,在轻轻晃动。荡秋千似地,让人眩晕。外面传来一种低沉的、断断续续的声音。哦,是流水声!有一年,她跟随母亲游杭州,帆船沿吴松江、大运河行驶,船外就是这种声音,也是这样轻柔柔地晃动。现在分明是躺在船上。可是,自己怎么会来到船上呢?

昨天发生的一切,又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杨月楼第二次退回的书柬,象剪刀的两片利刃,剪碎了她的金色的梦;他象从高高的山崖上,一头栽进了深渊。失望与忿恨,这双重煎熬,夺走了她的食欲,睡眠,击碎了她对这世界的留恋。当时,瞪着桔涩的双眼,望着黑漆漆的夜幕,她苦思苦索了整整一夜。但越想越不理解,一个富商家有才有貌的千金小姐,俯身低就一个优伶,竟会遭到一再地拒绝!而且是那样冷酷,那样无情的拒绝--生生把书信和庚帖给掷回来,连一字一句的回音都没有!两国交兵还“不斩来使”呢,连送信的奶妈,也几乎被撵了出去。这跟当面唾脸,扇嘴巴,有啥两样?对前来讨亲热的猫眯,还要伸手拍拍它的脊梁,匍匐到门前的乞丐,也要施舍给几个铜板儿呢?你杨月楼在轻贱人上,可真成了拔尖的角色……

天塌地陷,日月无光!一声凌历的迅雷,劈面击来,将她击昏在地,再也扎不起来。

原来,世界竟是这般小!她长到十七岁,好不容易碰到一个杨月楼,却是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不,不。岂止是杨月楼,天底下品貌双全,情深义挚的男人,伯没有几人!连自己的生身父亲,也好不到哪里去。家里放着贤德慧美,温顺如水的结发妻子,还要在香港娶小妾,广州养女人。母亲正在盛年,空房独守的日子,何日是个头?奶妈的男人也一样,扔下她,几十年,一去不回头!当初,她认为,世界上真有张君瑞、柳梦梅、贾宝玉那样知情知义的绝世才子。现在才明白,那都是写书编戏的人,一支巧笔杜撰出来的,以致骗得人整天生活在梦想里。究其实,那样的男人一个也不真有!怨不得金玉奴棒打薄情郎,杜十娘怒沉百宝箱。这样的世界,实在值不得再留恋……

“质本洁来还洁去,不教污淖陷渠沟!”韦惜玉要与林黛玉姐姐做伴去了……

一个人活在世界上无非是艰难,烦恼,伤心,凌辱。我这不愁衣食的姑娘尚且如此,那些啼饥号寒的入,更是可想而知了。不过,他们为何不想到“死”这条既方便而又通畅的路呢?是的,死了,死了---死万事休!条罗带梁头上一拴,东壁上的古剑对准心窝一用力,楼窗上俯身往下一跳,或者一点砒霜,半罐卤水,便将灵魂交付给浮云,躯壳儿交付给流水,任他们带到哪里去。反正这恼入的魍魉世界,再也奈何我不得了。

呵,不可!不可!要了结自已的性命,象武生在戏台上翻个跟头那么容易。可是,怎么能让妈妈看到那伤心惨目的景象呢?妈妈已绕够苦的啦,不能再折磨她。自己长到十七岁,没有给她尽半点孝心,却要给她带来那样的痛伤与惊吓……得想个更妥贴的法子。

有了--投江。向黄浦江中纵身一跃,将父母生养的躯壳,交付给滔滔逝水,管他是漂向东海,还是为鱼虾果腹呢……

为了顺利实现她的计划,又不引起母亲和奶妈的注意。今天一起床,她的脸上极力挂着平静的微笑。早餐喝下一碗米粥,又勉强吃下两块炸糕。然后装出轻松的样子上了楼,坐到窗前静静地盯着窗外。等到母亲去了南邻,范五提着菜篮出了街,她便缓步下楼,吩咐王妈去买花露水。估计壬妈走远了,慌忙溜出弄堂口,喊过一辆东洋车,急急坐了上去。开始吩咐“去外滩;到了外滩,又命车夫沿着黄浦江往上走,却不说到底去哪里。直到远远离开了市区,来到一座频临江边的茂密树丛旁,才命车子停下。拿出两块银洋,打发走了千恩万谢的车夫,她便悄然钻进树林。在靠近江边的一棵歪脖子老柳树上,无力地斜倚下去,象铁钉钉住一般,似睡非睡,似醒非醒地枯坐在那里。仿佛灵魂儿已经出窍,只剩下躯壳在那里石化了。

天色突然黑了下来。不知什么时候,浓黑的雨云遮住了太阳。从西南方传来阵阵闷雷。雷声越来越急,越来越近。一声接一声,仿佛就在头顶上方的树枝梢头炸裂。她从来没有听到雷声这么近,这么响。那闪电的光束,穿过密密的树叶,利剑似地,一次又一次地向她劈来。

肌骨在收缩,她恐怖得浑身战栗……

呵,雷公也因我的迟疑而发怒了,挥起长剑驱赶我了。抬头望望,滔滔的江水中,一只木船也没有。正是上路的好时机!她站起来,活动一下麻木的双腿,踏着蔓草,走向一个临水的陡峭高崖。爬上崖头,朝家乡的方向,回眸凝望,嘶哑地高喊了一声:“母亲,饶恕不孝的女儿--永别了!”

一阵眩晕袭来。急忙伸手扯住一根树枝,才没有跌倒。

她清晰地感到,这一声呼喊,减却了她三分勇气。倘若再呼喊几声,一定要扭头往回走了。

“不,不。绝不能!”她在心里高喊。

几乎在这同时,暴雨猛烈地劈头浇了下来。

双眼一闭,身子猛地前顷,扑通一声,她栽入了滔滔的激流之中……

“姑娘--醒啦?”

灯光照亮了四周。一位花白胡须老人,弯腰钻进了船舱。他右手提着一盏保险灯,左手端着一只饭碗。

“你是谁?我怎么在你的船上?”借玉使足力气粗暴她问道:“一个打鱼的。那么巧嚎,这宽的江,你偏偏钻进我老汉的鱼网。老汉满以为要发笔大财呢,想不到,却是一位好姑娘!”老汉捋着胡须呵呵笑着,一面伸手把保险灯挂在舱壁上。显然,他为能救姑娘一命,感到分外高兴。“姑娘,你的命根予真壮。喝了那么多的江水,居然还……哈哈哈!”

“你……多管闲事!”依旧是忿怒的声音。

老人不由一愣。朝着她的脸,注视了半晌,收起笑容答道,“姑娘,先把这碗姜汤喝下去,冲冲寒气,再埋怨老汉也不迟。身子留下病,了不得呢!”

“不,我什么也不喝!”

“姑娘,好死不如赖潘。地上的路千万条,这条不通走掰条。没有过不了的火焰山,没有走不通的华容道:年纪轻轻的不爱惜自己,还该多给亲人想想嚓!来,把姜汤趁热喝下去。有啥话都跟我老汉聊出来,也许心里能好受些。”

老人说着,将姜汤碗送蓟姑娘口边。

“不,不!”她嘴上极力拒绝,却顺从地坐起来,接过了汤碗。

“嘿,这才是嚓!乃老人接过空碗,放到一边儿。捋着花白胡须说道,“姑娘,不用问,我一看,兢知道你是上海滩人。对不?过不一会儿,天就亮了。我把船摇到外滩泊下。老汉我要亲手把你交给你的爹妈。不过,你可要说实话,告诉我你家住在哪条马路,哪条弄堂。要不然,洋车都没法雇崆,对不,姑娘?”

“大伯,你为啥不让我死呀?”她重新躺下去,伤心地哭着。“我真后悔没抱紧江心的礁石!”

“咳,姑娘,这就是你的不对啦!”老人叹口气在姑娘身边坐了下去。“好姑娘,你听我说……”

女儿失踪的打击,仅仅经过了一昼夜,韦王氏却象挨过了一年。苍白的脸上,两眼浮肿,嘴角下垂,眼角的鱼尾纹,刻刀雕出的一般,仿佛足足衰老了十岁。

韦惜玉一被送回家,她没有向救女儿的人问问姓名,道一声谢,只顾拉过女儿抱头痛哭。直到壬妈要给惜玉擦身换衣服,才劝得她把女儿放开。等到王妈给女儿整理好,安置在她的床上睡下。她才想起,应该重谢搭救女儿的恩人。但是,院子里、弄堂里,不但不见了恩人的影子,连洋车夫也不见了。

“该死啦,连恩人都忘了答谢--怎么对得起人家哪!刀她扭头向王妈埋怨,“王姐,你怎么也跟我一样糊涂啦?”

王妈苦笑道:“小姐进门不大刹儿,俺就去请人家进来喝茶。可哪里也没有人影啦!”

“咳,欠人家这大的情,何时报答嘹?”韦王氏难过得直捶胸膛。

女儿脱险归来,韦王氏象从万丈深渊中,浮出了水面,伸出手牢牢抓住岩石,爬上了堤岸。灵魂儿又返回了躯壳,顿时有了思考的能力。

要不是自己一生善心待人,从不做损人亏理的事,一昼夜的虔诚祝祷,戗有这大的灵验?菩萨不但派好人从大江中救了自己的女儿,还亲自雇车送到家!车费没付,感谢的话没说一句,茶未喝一盏,便扬长而去。既然没有法子谢恩人,二天只有加倍拜谢大慈大悲,无比灵验的菩萨啦……

女儿刚失踪的时候,她的心里除了恐惧和焦虑,也怀着深深的怨恨。哼!好端端地养到她十七八。吃,不离山珍海味,穿不离绫罗绸缎。一个买卖人家的姑娘,过的是相府千金的生活啦。想想这些,也不该狠着心肠撇下亲妈,离开这个家。再说,就算是心里喜欢上一个男人,这种事体,哪个姑娘未碰蓟过?自己当年就曾喜欢上父亲的一个学生吗?怎么可以连身份面皮都不顾,自卖自身似地登门求告呢?人家不应承,二天再选高门就是。怎么可以连自己的身子、生命都不爱惜!好一个知书识礼的女人!当时,如果女儿来到面前,她真能拖过来,掴上几巴掌。

现在,心肝宝贝儿闭着双眼,静静躺在自己的身边,她反倒没有一句责备或埋怨。竟象守候着一个未断奶的孩子,一面轻拍着她的脊背,劝她“多睡一会儿,歇歇身子”。一面将满是泪痕的冷脸,贴上女儿的脸颊,来回揉搓着,癔语似地一遍又一遍地唠叨:“阿宝,阿宝一一我的宝贝儿!妈妈不能没有……”句话来说完,她忽然惊呼起来:“哎哟!这孩子的脸,怎么烫人嘘?王姐快来!”

王妈闻声从外间掀帘走了进来。她伸手摸摸惜玉的额头,又摸摸她的两手,皱眉说道:“太太,小姐伯是受了风寒。”

“快叫老范去买羚趣驱风散!”她想到了常用的清热良药。接着又埋怨起来:“上回买的吃完啦,怎么就没备下些哩!”

“太太,你看,”壬妈试探地说道,“是不是该请个大夫看看?”

“也是嘹,快叫范五去请。”王妈走了几步,她又喊住吩咐道,“告诉他,莫惜钱,要请上等的大夫!”

“是的,太太。”

看来,老渔翁的红糖姜水,并没能祛尽黄浦江急流袭入姑娘身体中的寒气。借玉坐在回家的东洋车上,就感到头痛欲裂,脊背象被浇上了冷水,…阵阵抽搐。浑身的骨节儿,象散了架。但她反而觉得十分宽慰。好呀,不能在大江里淹死,能病死,烧死也好!自从回到家,她不说话,不呻吟,紧闭双目,静候死神的降临。

她仍然没有活下去的念头。

范五请来的“上等大夫”是沪上名医单惠春。名医果然有名医的派头,那提着长衫下裾,跨下亨斯美马车的姿势,走进韦宅时一步三摇的方步儿,都使人想起戏台上登坛借东风的诸葛亮。他端杯饮茶的姿势,更是与众不同,右手的小拇指高高向上翘着,宛如小花旦正在作戏。等到他慢悠悠地品完茶,又吸罢三筒水烟,才提出“看看病人”。

高烧中的韦惜玉,躺在母亲的床上。双颊绯红,眼皮浮肿,不时发出一声低沉的呻吟。单大夫撩起长衫后摆,在临时放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去,又将长衫的前襟扯平,方才朝病人的脸上端详了一阵子。然后说了声“诊脉”。韦王氏急忙拉过惜玉的左手放平。他缓缓伸出右手三指,放在病人手腕的“寸、关、尺”上。闭目沉吟,仔细试脉。过一会儿,又让换过右手,照样诊试了一阵子。见病人昏睡不醒,说了声“不必香舌苔了。”便站起来,踱回到客堂里。

王妈给先生换过茶。韦王氏双手献上银水烟筒,亲自拿着火煤子给他点烟,一面焦急地问道:“单先生,孩子的病,要紧不?”没等大夫回答,她又补充道,“原先好好的啦,只因受了凉,是,是淋了大雨……”

单惠春摇手制止道;“太太,敝人诊病,无须病家开口。”他伸出右手三指,作了个诊脉的姿势。“脉息一按,一切便知。小姐的病,无非风寒入侵肌理,中焦火盛,病潍不轻。所幸,敝人擅疗此症。让我给开一剂妙方:清热,解表,理气,平肝,养阳,伏邪。照方连服三剂,保准药到病除--小姐芳体,健旺如初。”

说罢,他挽起右袖,从摆在面前的四宝盒内,拿过一支狼豪,笔飞墨舞的写下了他的妙方。共有荆芥、防风、黄蓬、山栀、桂枝、黄柏、葛根、生姜八味中药。写罢,站起来拱手告辞。

“请单先生留步赏饭。”韦王氏急忙挽留。

“不,不,时候还早。”单惠春伸出两个指头,摇一摇,“不必为难,敝人收点诊费就是。”

“就依先生。”韦王氏将四块大洋,恭恭敬敬交到他手里。说道:“多谢单先生,请收下这点小意思。”

“哟,太多,太多!”

单惠春瞥一眼手中的银洋,一面推辞,一面麻利地揣进怀里。拱拱手,满面春风地踱了出去。

名医的方子,果然非同寻常。服完单惠春的三剂汤药,借玉的病,十成去了八成。除了浑身乏力,兴脑昏蒙,几乎感不到的病痛。

摸着女儿温凉的额头,韦王氏在心里一叠声地念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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