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今天却是一个与从前完全不同的画面……
几乎是在闭上眼睛的瞬间,一个无法言语的景象就浮现在了翼锋面前。
红色,血红色的大地,血红色的天空,血红色的一切。
无数支离破碎的躯体倒着,有的像人,有的像兽,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他们都已经死了,永远都不会在动弹,已经成了冰冷的尸体,都成为了存在的过去式。
鲜血淌成河流,尸体堆积成山峰。
四处散乱着残缺的兵刃,可以看见的那曾经辉煌的建筑也化为断垣残壁。
在那尸山之上坐着一个人,一个身着祭司长袍的男子静坐在那里。
一柄亮银色奇怪武器斜插在不知名的躯体之上,男子双手握着手柄支撑着头部,好久之后翼锋才看清楚那个武器是真正模样,一把镰刀,和他的人差不多长度的亮银色大镰刀。
本应该是白色的祭司袍彻底被鲜血所染红,那闪着光华的镰锋上布满了缺口,实在无法想象那是经过了一场怎样的鏖战,才到了这样的一个地步。那个男子身上没有任何的伤痕,只是眼神之中却充满着一种近乎无限痛苦的死寂。
不知为什么,翼锋很努力的想要看清那明明穿着祭司袍,却又使着战士兵刃的男子。可是越想看清就越是看不清,越是觉得刺眼,那个人就如同太阳般散发着巨大光亮。或许正因为这份光亮所以才让翼锋有一种忍不住刺痛也想要去看清,去靠近的想法。
看着这样尸山血海的情景,不管是谁大概都会觉得恐怖吧。可是翼锋却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明明很害怕,很是畏惧,却又因为某些翼锋无法理解的东西,让自己无比心安。
翼锋缓缓的睁开眼睛,那种恐惧而又安心的矛盾之感让翼锋如同身处梦魇般的难受。
汗水浸透了衣衫,扫了一眼挂在远处的时钟,才发现仅仅过去几分钟罢了。但翼锋有一种已经过了好久好久的感觉,一种无言的,一种好像是身临其境般的感觉,如同大石一般紧紧的狠狠的压在心口有些喘不过气来。
翼锋很清楚的知道,刚才那不是做梦。因为自己早已经习惯了那种做梦时的感觉,这种感觉和平常做梦时的感觉完全不同,比做梦时的那种感觉还要无力,还要清晰。那种感觉就好似回忆,但翼锋又明确的认知到那不是自己曾经历的过的事情,但却又如此清晰,让翼锋发自内心的质疑。
这种感觉就好像……就好像是不属于自己的思想却又被别人强行附加在自己身上一般,就好像烙印般的的感觉。这种被别人强行加在身上的感觉,翼锋不喜欢这种感觉,很不喜欢。
很难受,但是……和之前的想法一样不同的却是……这一次翼锋拿出了手机。
拨通电话,“杰。”
“哈哈,我说小锋啊,怎么了?刚分开就想我了?”彭杰还是一副笑咪咪的感觉。
“杰!”翼锋话语沉重了几分。
“恩?怎么了?你声音很不对啊?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彭杰发现有些不对,这才严肃了起来。
“不是啊,你有过这样的感觉吗?从未经历过的事情,却又在自己的脑海之中,清晰明朗。”翼锋打开灯。
“额,没有。但我感觉那种感觉绝对不好,不过可能是你玩的累了,脑子里出现了幻觉也说不定啊。”
“你才幻觉,你脑子里没出幻像才不对,你这腹黑小子。”
“恩?你在干嘛?现在才开学一个月啊,是十月天啊,冷水洗澡会感冒的。”
“额,还是你比较你了解我,不过冷水流过身体之后感觉才会让人更加清醒。”
“把你的幻觉说给我听听吧,我来做一回心理医生。”
“都说了不是幻觉,唉,是这样的一副画面。”翼锋静静的好似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缓缓的平静的说着给彭杰来听。
“红色?尸体?祭司?而且怎么只是看到衣服和着装就能判断那是白色祭司袍呢?而且坐在那的应该是本大爷才对啊,哈哈。”
“少自恋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知道,可是却就是知道,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吗,所以才叫人难受啊,无法理解的事情真是麻烦透了。而且那个人,那个人给我的感觉是尊敬,一种发自内心的崇敬,一种不可仰视的感觉。你相信电视上的精神控制吗?”
“恩?”
“那个人就给我这样的感觉,他的一切就好像值得我用生命去捍卫一样。该死,一种生命都被操纵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好像是烙在骨子里一样,无法反抗,无法逃避的感觉。该死,这种感觉就好像大山压在胸口一般。”
“小锋。算了不懂的事,懂了也难懂。好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嘛。日子开心点过,事情少想那么多,天塌下来高个子顶着,没事的。”
“老杰,谢谢你。”
“谢我?嘿嘿,考试的时候把你的答案丢给我就可以了。”
“那你可以去死了。”又是一段沉默之后翼锋才缓缓开口道:“这种事只有和你说说了,给别人听了估计都会以为我是疯子吧。”
“好了,别想太多了。安心睡吧,你明天还有不少事情吧。”
“嗯,再见,谢谢你。”翼锋挂了电话,至少没有再次躺下,走出宿舍。
“你对他真好,好得我对他都有些吃醋了。”彭杰放下电话之后。
一个女声幽幽的响起,彭杰的未婚妻苏紫幽,据说从小就青梅竹马,而且双方家长还从小就定下婚约。一个美貌兼暴力于一身的女子,据说是龙国某个古武术流的传人。
翼锋见过她不少次,而且彭杰也一直在翼锋面前提起她。不过苏紫幽的家族位于京都,以前因为某些关系所以两人只有寒暑假才能碰面。直到现在和翼锋两人一起来到京都进入龙华大学就读彭杰和苏紫幽才得以天天腻在一起。
“锋,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应该是他唯一的朋友吧。”说着说着彭杰好像慢慢的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之中了。
“唯一吗?我是不是该说一句,他真的是有点可怜呢?你们之间有些事情是不是瞒着我的?你们太奇怪了,而且话说回来彭家在那次争斗中能赢我就觉得很奇怪了。”苏紫幽有些无奈的皱着眉头说道。
彭杰笑了笑道:“是啊。怎么说呢?我跟他彼此对等,应该是叫是朋友吧,推心置腹的那种吧。至于你想的那些事情,自己去调查吧,别指望我会告诉你。”
苏紫幽轻轻一笑:“你总是那样看好他,连伯父伯母都那么看好他,我是真的有些嫉妒他。不过,他在我看来有一种别样的感觉。每次看到他的时候,我都很想问他一句,他不累吗?”
“呵,是吗?不过也是,你同时看到了一个人的两个面貌,有这样的感觉也是正常,因为事实如此。好了,我要的东西应该就要到了吧,都两天了。”
苏紫幽楞了一下问道:“嗯?你要的东西?”
彭杰忽然发现自己“好像”说漏嘴了,忙打了个哈欠忽悠道:“额?我又说什么吗?我怎么会有事情瞒着你呢?好困,我去休息了。”
“唔。自己老实交代了吧,否则……”苏紫幽捏了捏手骨,其意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