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奋地楚家重新恢复了其该有的平静,唯有宿醉的人们,挑着星星之火,照亮其脚下归家的路途。不时地,黑暗之中也会多出几处光亮,随即又熄灭而去。每当此时,黑暗中的火光也在不断的减少着。
不知什么时候,星星之火已然消散开去,而这里,重新又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唯有楚家大门前的两盏灯笼,依旧一如既往地点亮着。
“直娘贼,家族摆宴连口酒都不让喝,还要在这里护院。”猩红的大门前一个壮汉抱怨地说道。其对面另外一个汉子听后,显得有些无奈,道:“郝大勇,你也别抱怨了,我不也和你一样。”“怎么?周文通,连抱怨都不成了?”先前那个大汉——郝大勇,眼睛一瞪,煞是不满。见状,周文通无奈的摇了摇头,闭口保持沉默。郝大勇见他闭口不言,也是郁郁住了口,而先前谈论的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少顷,郝大勇拿眼看了看对面的汉子,见其正低着头,不知在沉思着什么。轻轻咳了一声,瞬间打破了宁静,只听他粗声说道:“文通,我郝大勇是个莽汉,说话不分轻重,刚刚不是针对你,你别往心里去,我刚是……”其对面的汉子——周文通,朝他摆了摆手,回道:“大勇,我知道你性子,又怎会加罪于你。”说着,又谨慎的朝院内望了望,见四周毫无动静,才接着道:“今日的事情,说真的,我也心有不满。但是,毕竟是我们当值,还是本分的做好咱们的事情,其他事情还是少谈为妙。”说完,又大有深意的看了眼郝大勇道:“小心隔墙有耳。”
郝大勇见他小心谨慎的动作,心中来气,不屑地撇了撇嘴,道:“现在都什么时辰了,连狗都睡了。再说,即使被听去了又怎么了,他们还能把咱们吃了。要我说,今日咱们就是被楚威那个挨千刀的给穿了小鞋了,不然又怎会轮到我们两个当值,他们则花天酒地……”
邹文通好似没有听到郝大勇的话似的,皱着眉头看向门外,就像入了定一般。郝大勇叽里呱啦啰嗦了一阵,见邹文通没有一点反映,便唤道:“邹文通——邹文通——”唤了两声,邹文通还是一点动静没有,只是皱着眉头,看着门外。郝大勇心中一突,难道有什么事情,转头朝远处看去,撒眼望去,四周一片漆黑,却是什么也没有,提起的心顿时放了下来。转过头来,邹文通仍如入定一般,郝大勇二丈合上摸不着头脑,上前拍了他肩膀一下,皱眉道:“文通,怎么了,你在看什么?”
邹文通这才回过神来,抬头看了看天色,一片漆黑,如乌云盖顶般笼罩整个天际,顿时又皱起了眉头,道:“大勇,今日我总觉得心神不宁,感觉会有事情要发生似的。”郝大勇见其愁眉不展的样子,心中也是狐疑,但是看看周围,一片漆黑,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事情,顿时哈哈一笑,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今日不是与平时一样吗,有什么不同,这么多年了也没见有什么事情发生。况且,老祖宗来了,他是仙人,呆在家族中,就更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你呀,别杞人忧天了。”听后,邹文通也觉得有些道理:老祖宗在呢,会有什么事情呢!况且,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自己这个小喽啰操什么心呢!
想毕,邹文通好似刚认识郝大勇一般,拿眼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打笑道:“平时看你是挺粗的一个人,没想到心思这么细腻,难道开光了。”郝大勇切了一声,道:“咱这是大智若愚懂不?”
……
“文通,现在什么时辰了?”
“天际一片漆黑,我也不晓得现在是几时了,估摸着已经很晚了。”说着,还连连打了几个哈欠。
“这样的夜晚还真是难熬,真盼望早点天亮,早点回去睡觉去!”
“然”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突然似乎感到一阵清风吹过,但对于此时早已精神萎靡而放松了警惕的两人无丝毫作用。
“起风了!”
“呵呵,起风是好事啊,如此就不会被四周的黑幕压抑的喘不过气来了。”
“这是什么怪说法,没风的时候你不还是一样能喘气,啥时候又不能喘气了,我怎么不知道?”
“你这个粗人,给你说了你也不懂。”
“勿那小辈,此处可是运城楚家?”突然一声暴喝在郝大勇、邹文通两人耳边响起,震得二人耳膜嗡嗡直响。郝大勇心中不快,怒回道:“不是楚家还是你家。”突然似乎觉得不对劲,与刚回过神来的邹文通对视一眼,二人顿时一个激灵:不好!
而发出暴喝的正是从断金山连夜赶来一行人中的三长老,张阡陌。
话说张阡陌一行几人风尘仆仆地从断金山赶来运城楚家,一心只为王权报仇雪恨,心中早已怒火连天。而张阡陌刚至这里,就被一个门卫护院反唇相讥,这对于平时高高在上的他来说,乃是一种耻辱,怒火顿时中烧。刚欲出手教训一下对自己不敬的人时,一个声音说道:“张前辈还请手下留情,护院不知是您,所以语言上有些不敬,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放过他吧!”却是楚家楚顺,从几人身后走向前来,对正要出手的张阡陌说道。
走到近前,楚顺见站在门前还在呆呆发愣的郝大勇、邹文通,怒道:“你们还不快向张前辈赔礼道歉?”愣神的两人,见到走来的是楚顺,更是一呆。还是邹文通先是回过神来,用胳膊碰了下郝大勇,将其碰醒。郝大勇这才反应过来:怕是自己的小命差点没了。顿时满头溢出豆大的汗粒,连忙稽首道:“小人无知,无意冒犯大人,还请大人见谅。”楚顺见郝大勇已经赔礼,也是看向张阡陌,道:“前辈,您看——”正主还没有发话,其后有人却是说道:“阡陌,算了吧,不要节外生枝了,早点解决来此的事情。”张阡陌应了声是,便“哼”了一声收敛了自己的气机站在了一侧。
郝大勇听有人替自己说话,却不是原先的张前辈,抬眼看了下却见是一袭白袍的中年男子,而原先的张前辈却是站在了其一旁,想来这位白袍男子地位不低,也就不敢多看,连忙低下头去。楚顺见事情了结,道:“你还不快谢过门主和张前辈!”郝大勇心中一个哆嗦,颤抖地道:“谢,谢,谢过门主,张前辈饶命之恩!”白袍男子点了点头,而张阡陌只得又是恨恨哼了一声。
楚顺抬脚狠狠踹了一下站在原地,丝毫不敢躲避地郝大勇,骂道:“滚吧,别在这里碍眼,没有眼劲的东西。”郝大勇来不及收拾,急忙站向一旁,悄悄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待说完,楚顺这才转过头来,对门外紧随而来的一行人含笑说道:“几位前辈,就是这里了,还请几位与我一同去见家主,想必家主也已等候多时了。”
几人纵贯而入,一旁的郝大勇、邹文通两人连大气都不敢出,唯有对视苦笑一下,丝毫不敢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