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汐凤心中一片焦急,对面这丫头就是个软硬不吃的人,她不知道自己应该还要说些什么才能打动这丫头。
“请你看在一个疼爱儿子的母亲面上,跟我去看看萧萧吧,哪怕只是一眼。”童汐凤眼中又开始泛着雾气。
蓝翎养身靠在后面的椅背上,端起杯子,轻啜一口,而后慢悠悠地说道:“也请你看在一个被伤害的孩子面上,放过我把,因为若是再让我看见冷萧,我可能会控制不住上前揍他一顿。”
童汐凤没想到对面这丫头竟然这么暴力,她有些心中有些瑟缩,儿子已经不能再受任何的伤害了,不管是身上,还是心上。
就在童汐凤想要放弃的当口,她包里的电话响起。
童汐凤拿起电话,看到上面的号码,心中一阵难受,她接通电话,不等她说话,另一边的冷萧急忙问道:“她同意来见我了吗?”
“萧萧,这件事妈妈看就算了吧。”童汐凤的声音有些疲惫。
冷萧知道母亲一定受了气,可他心底就是控制不住想要见蓝翎一面,只有将自己心底最后一点火种掐灭,他才能活下去。
“妈妈,蓝翎在你旁边吗?”
“在的。”
冷萧说道:“那你将电话给她,我想跟她说句话。”
童汐凤拿下电话,用手捂住电话,眼中带着祈求说道:“小姑娘,萧萧想跟你说话,请你跟他说一句话吧。”
即使蓝翎心肠够硬,可也经不住一个长辈在自己面前三番四次地请求,叹了口气,蓝翎接过童汐凤手中的手机,放在耳朵上,没有说话。
那边冷萧听到一道清浅的呼吸声,心脏咚的一声开始急速跳动起来,他能感觉到现在另一边的就是蓝翎。
“蓝翎,请你给我一个道歉的机会。”纵使心中有千言万语,冷萧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话。
“有话你可以在电话里说,我只给你十分钟。”蓝翎不耐烦地说道。
那边的冷萧心中一疼,嘴角也不由得苦笑,本来精致的面上一片青灰,他深呼吸,直到确定不会再激动地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这才缓缓开口:“上次的事,对不起。”
蓝翎没有说话。
大概也明白蓝翎不想再理会他,冷萧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请你放过冷家。”
是的,这就是冷萧的目的,这句话只要一说出口,冷萧知道自己跟蓝翎不会再有任何机会了。
蓝翎突然笑了,清脆的笑声通过电波,传到冷萧耳中,里面是说不出的讥讽。
“冷萧,你凭什么让我放过冷家?”
“我知道冷家对不起你们,可是冷风也是因为我才做出这么不理智的事的,若是你们想找一个发泄的人,那我怎么样?”冷萧问。
“即使有天大的理由,他总归是做出了伤害了祁钰天的事,现在只要冷家的倒台跟冷风的一条命已经够便宜你们的了,你以什么立场说这句话,记住,这个游戏除了我们,谁也没有说不,或跟换对手的权利。”
虽然感觉到心脏已经不能负荷了,可蓝翎的话还是跟刀子似的一刀刀搁在冷萧早已伤痕累累的心上,握着手机的手青筋直跳,冷萧苍白的唇抖动的厉害。
闭了闭眼,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而起,老头子也是小看了祁钰天,他不能让母亲跟着受苦,反正自己已经是个废人了,再多受点伤也不会感觉多疼。
“蓝翎,我知道你跟祁钰天的感情很好,若是,若是我将你之前给我写的信给他看,你觉得他会不会怀疑你。”知道自己这么做很卑鄙,可冷萧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听到这么幼稚的威胁,蓝翎笑声更大了,自己的一切还有什么祁钰天不知道的,恐怕冷萧到时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挂掉电话前,蓝翎只留下这么一句话:“随你。”
将电话扔到童汐凤面前,蓝翎起身,说道:“今天这杯茶我请。”
剩下童汐凤难堪地红了脸。
蓝康一早就看见自己女儿跟一个面色姣好,穿着也高级的女子谈话,蓝翎面色不好,对面女子更是不知所措,这让蓝康疑惑,他女儿什么时候认识这样的人?
看蓝翎面色不善地往里走,蓝康过来,状似不经意地问:“翎翎,刚刚你在跟谁说话呢?”
看着蓝康一副八卦的模样,刚刚心情很糟的蓝翎心底一软,突然好了很多,她摇头:“没事,就一个同学的母亲。”
蓝康点头:“人家到底也是长辈,翎翎啊,以后跟人家说话还是别发火。”
女儿一直这样的话容易得罪人,这些个有钱人可受不得气,若是要报复,明着来还好,就怕暗地里使绊子,他们不过是普通人家,可比不上这么有钱又有势的人家。
到底也是跟蓝康相处这么久,蓝翎还是能迅速明白蓝康话里的意思,她点头,说道:“以后不会了。”
蓝康感动地点点头,女儿现在很贴心,又听话,他激动地说道:“来这边,爸爸给你买了件衣服,还是名牌呢。”
他以前没钱,买不起有钱人家女儿穿的好看又有品位的衣服,现在好了,开了这家餐厅,几天的营业额就超过自己开那个小店一个月的,蓝康终于狠心一把,自己一人去替女儿买了件今年夏天流行的款式。
挎着蓝康的胳膊,蓝翎笑道:“谢谢爸爸。”
虽然她并不缺衣服,而且身上的衣服哪一件可都是祁钰天专门定制的,市场上没得卖的奢侈品。
“傻丫头,说什么呢,还跟爸爸道谢。”蓝康点了点蓝翎的脑门,笑道。
这父慈女孝的一幕被出门的童汐凤看见,童汐凤心中的酸涩更浓了,别人家温情脉脉,而她呢,儿子至今还下不了床,丈夫东躲西藏,本来富足的生活变得穷困潦倒,这对于她来说,无疑是从天堂跌到了地狱。
童汐凤虽然害怕祁钰天,对蓝翎也是有一股莫名的惧意,但这种惧怕的情绪中又夹杂着某种恨意。
一切都是那个丫头造成的。
医院内,冷萧望着发出嘟嘟声的电话,没有言语,半晌,他撑着身体,将床边不远处的轮椅拉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