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崽子,别以为老夫会怕你!”
王老头瞳光一凌,杀气逼人。
他无路可选,唯有杀了眼下这紫衫少年,他方可活命。
沙沙——
沙沙——
跑动的不只有王老头。
就在王老头动身的刹那,李若凡的身形也随之动了起来。
黑布鞋与黑布靴分别踩踏在同一片草地。
然而各自所带动的草屑又是不同。
王老头的布鞋周遭,可见草屑腾飞四起。
而李若凡的布靴四周,却仅有少量的草屑微微抖动。
前者,以灵气修炼,得一外刚之体。
后者,凭前世记忆,练就一脚身法。
嘿咦——
王老头估摸着自己与少年的间距,在大概三米开外的地方提气。
“裂风掌!”
话音方落,就见王老头在离紫衫少年一米开外的地方……
提气收掌!
九指舒张成掌状,指骨明晰可见。
点点天青光点由体内流窜至体外,开始缓慢的汇聚在王老头的双掌皮面上。
裂风掌,金阶武式?
错了!
裂风掌、裂风爪,确实都是金阶。
可如果像方前任羽那种说法,是错误的。
呼——
一息刚过。
二人间的距离已然临近至面对面。
王老头丝毫不曾犹豫。
双掌朝着紫衫少年的脏腑所在,也就是肚腹,大力拍去。
当——!
银闪利剑于空中轮舞倒飞。
王老头的攻势再一次被瓦解。
因突如其来的利剑出现,而使得拍出去的双掌被挡回。
可他绝不想就此罢手。
“裂风拳!”
王老头一声暴喝,刚退回的双掌,又是紧握成拳,朝着面对面的少年胸膛砸去。
哧啦——
利器撕裂布匹的声音充斥着王老头的耳膜。
还未等他将双拳砸出去……
紫衫少年的身边却是凭空飞出了一把银光利剑,在毫无防备的王老头身上劈斩了下去。
与之前一样,利剑也只是在他身上开了道口子而已。
在那皮肉之下,有着肉眼可见的天青色灵气淤积。
“呀啊啊啊——!”
王老头强忍疼痛,将未打出去的武式再度揍砸了过去。
他这种做法可谓是太不明智了。
李若凡侧步一移,擦身躲开了这毫无意外性的两拳。
王老头两拳虽然落空,可他的武式却又发生了改变。
短短数息时间里,王老头的武式竟连着变换三次!
拳弓张成爪,身急转临敌。
“裂风爪!”
九指弯曲,灵气之光大盛。
这次,他势在必得!
要问为什么。
只因他已绝退路。
无法收招……
“呵——”
笑了,他笑什么?
对于紫衫少年那微不可察的一笑,王老头一时之间竟有些踌躇了。
消失了!
仅是踌躇之余,紫衫少年这个大活人,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噗哧——
剑舞成月,剑气成伤。
利器切入血肉中的声音,清晰可觉。
朱红色的血液汩汩自伤口处流淌而出。
“呃唔——”
随着肚腹处传来的痛楚,使得王老头的瞳孔蓦然凝缩。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他都没有做好任何的防备。
甚至,他根本就没看清紫衫少年是怎样对自己出手的。
其实就在刚刚,李若凡只是进入了王老头的视野盲区罢了。
对连出三招武式的王老头来说,他已经没有任何迂回的余地了。
因为他的武式,收招和出招的动作幅度过大,连出三招已是极限。
要么落空,要么致伤。
等待他的,是落空,也是致伤。
只不过伤的是他自己。
凭借疾速下蹲,而进入王老头视野盲区的李若凡,可谓是富贵险中求。
冷静的判断,使他能手持利器,一击致伤。
以一剑而破体,这可是富贵中的富贵了。
原以为这一剑下去,还是只能划道口子……
可没想到竟然斩了道窟窿,而且还放了那么多血。
砰——
几乎是下意识的举动。
王老头一掌就拍在了李若凡的身上,终于是来了次踏实。
李若凡可以说是太过惊讶,完全没有想到这次的进攻竟能奏效。
在遭受重击后的李若凡,向身后猛退数步,嘴角溢出了一丝血渍。
而那王老头呢,却是站在原地摇摇晃晃的。
双手紧紧的捂在右肋处被砍伤的剑痕,甚至他的嘴里也是不停歇的大口大口吐着赤血。
若凡定睛看了眼,王老头的伤口很深,只是在肚腹正中间附近有着天青色的光芒在闪涌。
看来在最后关头,这老家伙还是反应过来了。
如果说没有这道天青色的光芒,刚才这一剑,若凡有很大的信心,能够杀了王老头。
而从现在看来,方才那一剑应该只伤到了他的内脏。
因为只有伤到了内脏,王老头才会不停歇的大口吐血。
内脏可以说是人体除开大脑和心脏之外最重要的存在。
内脏是诸多人体系统的总称,一旦受损,就是重伤。
如果说能够伤到一个人的胸腹盆腔处,那么此人必死无疑。
因为那里的内脏器官,是人体中最重要、亦是最多的。
王老头躬身,双脚双手都在颤抖。
年迈的眼瞳有些泛灰,失了些神采。
伤口处,他已用密集的灵气汇聚成伪灵力给填堵住了。
老皱的嘴唇被鲜血所渲染,颤抖着,却是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无计可施了吗?
王老头在心中对自己如此盘问着。
不!
他不想死。
求饶!
他会答应吗?
想着,王老头看了眼不断朝他逼近的紫衫少年。
于是摇了摇头,这是不可能的妄想。
所以……
只能那样做了!
也是唯一的办法。
滴答——
耳边时不时传来的血液滴答声。
沙沙——
耳畔隐约间听到的悦耳摩擦声。
这么多年来,他经历过了无数次死里逃生。
可唯独今天这次,是从未有过的……最逼近死亡的一次。
他能感觉到左胸下,那砰砰剧烈跳动的心。
亦能感觉到,濒临死前,自己那粗重的呼吸声。
不论之前经历过多少次死里逃生,他都从未有过,像今天这般想要活下去。
或者说,他在害怕。
他在恐惧着眼前的紫衫少年。
他不知道这名紫衫少年会怎样杀死他。
如果是痛痛快快的杀死,那倒是利落爽快。
可他伤了少年的家人,并且还口出狂言的要断人家的胳膊或腿。
那人家还会给他个痛快死法吗?
汗液不断密布在王老头的额角。
甚至就在紫衫少年靠近他三米不到点时,他的背脊已然被冷汗所浸透。
他,没有选择。
既然如此……
那便破釜沉舟的一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