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e20
作者另名:无名尚悲但愿左寒
下午奎哥弟弟主动撕开一卷膜贴了,奎哥回来后就是各种忙,两人一直没有机会说。晚上去饭店吃饭时奎哥在车里发飙:“为什么今天你们不给我打电话?那膜是我不用的!要退给人家的!”
“我们怎么知道是你不用的?”王寒懑懑说。
“以后这种事情你们要打电话,好了,你别再说了!”嫂子抱着闺女说。
“不说他们永远听不到!”奎哥说。
夜风习习,六人坐在米线摊前,奎哥一直唠叨个不停,由今天犯的错联想到以前的所有错:“子俊,你说说你,今天来个宝来你们装上两个小时,那要再来一辆呢?今天什么都不用干了!那天装个福克斯,你把后备箱手扣拧脱丝了,你说说你能干个啥!还有王寒,我说一句你顶一句,还想不想学了?”
“行了,还能不能让人吃饭!”嫂子怒了,几人暗笑,因为一般情况下嫂子一怒奎哥的嚣张火焰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饭吃了一半奎哥又开始抱怨,哥怒道:“你还能不能呢让人吃饭了?不能的话走人,他们俩为什么不给你打电话?就因为他是你兄弟,他拿个东西给你打个电话,你觉得脸上好看?就算他们要打电话,他一说,我和你奎哥这关系,还能打成?”
嫂子喝了一口水道:“你都不知道在你弟弟身上吃过多少亏了,你又不肯撕破脸皮,你就说上次借抛光机,他说的啥那是?借个毛借!”
奎哥心里的五味杂粮填饱了肚子,气愤的回到车里睡觉,躺下的奎哥想:撕破脸皮?他是我弟弟,有事还能帮我干点活!哎,难啊!
风子俊看惯了这种事情,自己说根本没用,比如犯错奎哥说:“这些都要好好记得,上次不装了一个?”实际上是到了关键部位:子俊,找个胶带来,子俊拿个十字改锥……
与其说是教,倒不如说是示范,而两者,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霍飞待了两个月,受不了奎哥弟弟一家的脾气,走了。临走时奎哥弟弟说:我在青岛给你找了活,你去吧。结果,霍飞在青岛等了几天身上钱花的就剩一个路费也没等来那份活是什么,直接去了北京。
王寒待了一个月,在风子俊补办十八岁生日那天走了。
风母让风子俊留下的理由是在这奎哥不会亏了他吃、穿、住。风子俊也知道奎哥一家对自己好,那份好是来自亲人间最真挚的感情才会有的。可他只存在心中的梦不在这,风子俊为此想过自己许多次潇洒离开的方式:
趁某天他们都外出时,把行李快递到青岛,然后自己留下一封信悄悄的走……
某个雨天,趁乱和奎哥打发脾气,借着雨的朦胧,消失在这个城市……
某个工作点,故意犯错,让奎哥训斥自己,回一句:我不干了。扭头就走……
和王寒一样请假,不再回来……
夜里的云彩没了太阳才是黑的,但也不是全黑,仔细看也会发现还有其他颜色,只是都是最深的颜色。骑着单车靠在十字路口,左方一座高架桥,上空是航道,偶尔有飞机略过头顶,向夜里深得白色飞去,但始终要到黑暗的地方。
这是风子俊临来时的最后一个夜晚,他自己像十八岁那天拿上几瓶酸性饮料骑车到空地里拿起一饮而尽,拧开一瓶洒在地上:“远方的兄弟,我敬你们!”
如果说一个人炫耀什么就代表他缺少什么,那我们都是文化流氓,都习惯拿别人的话来证明自己,风子俊再次读了塞涅卜的一句话:厌倦和无聊也会使人自杀,乏味与空虚能致人于死命,尽管一个人既不英勇又不悲惨。
对于这位集政治、哲学等一身的巨匠,风子俊只认识这一句话,出自何处也不知晓。但就是这一句,是他过去三个月里最真实的写照。现在他终于能出去描绘自己的天空,或许苦、或许难,或许社会上还有很多的黑暗他没见过,或许一切,或许的再多都不能是一个追梦人还没起航就放弃的理由。
那样他只是不配拥有他为那个梦做出的想法。
风子俊身de份证成年后的第一天走了,八月二日,正是七夕情人节。街头上的人不多也不少,坐火车的人没受节日的影响,因为他们都擅长过西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