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市,位于Y县的正西边,只要到了南环路,一直向东不到十分钟就可到家。而林然现在位于南环路的东头,就算开车回家,也需要十五分钟,根本来不及在凌穆到家之前到家。更何况自己现在要步行。
午夜十二点,林然小跑在清水河的A字大桥上,心中满是焦急,连害怕都已忘记。
不行,这样自己都没法解释,为何这么晚都不回家。必须想个两全之策。
林然又发了个手机定位的指令,再看看河西岸南面的滨河公园和北面自家单位,有办法了。
“手机位于:http//map。m。360。cn/。。,B市Y县清水河滨河公园东北233米。(360手机卫士防盗提醒)”
很明显,凌穆也在欺骗自己。这个地点,明明就在家的东面,呵呵。。
林然算着凌穆快到家的时间,拿起了手机。
“凌穆,你来单位接我吧,本来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正好丁静的老公也出差了,我就答应她今晚陪她在单位睡了,我现在就从单位出来,往南走,你来接上我吧。”林然知道现在自己的借口漏洞百出,但他没证据,也不会猜到自己在干什么。撒自己的谎,就让他猜去吧。
林然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了单位前面的十字路口,费了一番周折才最终上了凌穆的车。
也许是心境的不同,上车后的林然,杏眼圆睁,自己的盯着凌穆,似乎非从他身上盯出点证据来不可。
不行,不能让他发现端倪,林然连忙低下头,不动声色的将车里的东西扫了个遍。
凌穆只要出去,就会在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中间的凹槽里,塞满零钱和过桥费的各种凭证收据。但这次,车内空空,没有任何凭证。
“怎么样,这回儿去,聊了什么?”林然试探的问道。
“没什么事。”凌穆的语气很平淡,但有点茫然的眼神,还是透漏出了点什么。
“快去洗澡吧,我把你的衣服都洗上。”林然装作贤惠的样子忙碌着。
等凌穆进了卫生间,林然连忙掏出他裤兜里的钱,600多块,中间更没有夹杂任何发票收据。掏遍了凌穆身上所有的口袋,林然没有发现任何凌穆出差到h市的蛛丝马迹。
“凌穆,你真到h市出差了?我同事丁静怎么说看到你的车了?”
“她看错了。”刚刚出浴的凌穆眼睫毛微微颤抖,像脆弱的蝴蝶扇动着翅膀,眼神略微闪躲,典型的撒谎神态。
“难道我们的车牌不是。。7980?丁静说看到的就是这个车牌。”
“看错就是看错,你同事眼睛不好使。反正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凌穆不理她,披着浴巾就到了卧室。“快累死了,你看都十二点了,赶紧睡吧。”
“凌穆,那你跟我说实话。我告诉你,不光我同事看见了,我也看见了咱的车了,就晚上吃饭哪儿会,在湛江路!”凌穆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劲头,让林然知道,不下重药,这家伙是不会招的。
“是,我是没去h市,早上的时候,那边通知我不用去了,我就没去,怕你乱想,就没跟你说。”
“那为什么你的通话记录中没有来自h市的电话?”
“这你就不用管了。”凌穆有点不耐烦的说道。
“好,这茬我不管,那你说说这天都干了什么!”林然突然冷下的脸让凌穆认识到,自己必须坦白从宽了。
“一直睡到中午,下午跟伟光打羽毛球去了,晚上跟李刚去做的足疗。”
“几点去的,几点离开的?”
“大概七八点去的,九点多钟出来的。那时不是跟你说去做足疗嘛,就是做了,又没撒谎。”凌穆现在有些色厉内荏。
“没撒谎?没撒谎你告诉我在h市,没撒谎你九点多钟告诉我要送h市的合伙人回家,结果呢?还在我们县城呢!”林然厉声说道。“出来后,到了哪?别骗我!”
“就是。。就是到了清水河边的滨河公园里,抽了会烟。我告诉过你,我不会再做对不起我的事,就不会再做。”
“你都骗我到这个地步了,还说没有对不起我。谁知道,你现在是不是骗我,说不定就是跟什么少妇少女的开房共度良宵了呢。不会是跟楼下哪位吧?”林然对凌穆感觉失望到底。
“我说过不会再做对不起你的事,就不会再做对不起你的事。”凌穆有些急了。“还有,我到滨河公园去之前,可是回来家一趟,家里灯开着,各个屋都找了,就是不见人,我还没问你,你到哪里去了?”
“不是跟你说了嘛,我跟丁静在一块吃饭,以为你不回家,就准备在单位睡了,你不是上单位接的我嘛。”这回轮到林然心虚了。
林然也知道这句话根本站不住脚。
如果是跟丁静一起吃饭,看到自家的车,以自己的个性,肯定会立马跟凌穆算账。
凌穆再三强调,今晚就回到家,为何自己还在单位睡觉?
凌穆到单位接自己,就自己的懒惰个性,绝不会多走一步,为什么非得在离单位有段距离的十字路口?
果然,凌穆的疑问马上就来了。“那你怎么不在你们单位的楼下等我,还要大老远跑到南边的十字路口等我?”
“实话跟你说吧,我当时跟丁静也在滨河公园散步呢。我就是没到停车场看看,说不定,还能抓住你在做什么坏事!”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还不知道你趁我不在家,干了什么呢。说不定跟你什么相好的,出去玩了呢。”
“不要拿你的心思度量我的。我没你那么龌龊,就算出去找,放心,那也是再跟你离婚之后。”话题渐渐偏离了中心。林然连忙把话题扯回来。“等你找到证据,再来说这些话吧。我们现在说的,是你的问题!”
“我能有什么问题?反正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我不会对不起你的。”
“没抓到证据,你当然会这样说。”林然也没心思追究。毕竟,只有逼到墙角,凌穆才会坦白,诈,是诈不出来的。
“你没有到h市去,那你的生意呢?自从四月份以来,你就基本没去那边,到底挣没挣钱,他们坑没坑你,你知道吗?”林然的语气软了下来。
“我也不知道,再说吧。”凌穆叹了口气。
“我们还有四十万在里面呢,你不会就想这样打水漂吧。不管好不好,你至少去看看呀。”趁着凌穆现在还有愧疚感,林然才大着胆子问道。
若是平时问这些,肯定又是一阵凶吵。凌穆遇火就着的性格,就算林然也不愿意轻易触碰。
“等有时间再说,那边都说不用去了,我再去就不好了。”
“那钱还能要回来吗?你跟我说实话。”
“我也不知道。”凌穆唉声叹气地说道。
林然不再言语,侧过身准备睡觉,已经凌晨一点了,明天还要上班,跑了一夜,再加上和凌穆斗智斗勇,也确实累了。
“你看,现在误会都解除了,你是不是对我更加放心了。”凌穆有些得意洋洋地打破了室内的沉默。
不知凌穆从哪儿得来的结论,从哪里来的自信,说的是神采飞扬。
简直是不知羞耻,林然在心中暗暗给了个白眼。
林然有些痛心。信任,在他们夫妻之间,已经荡然无存。林然终于想起了那句话,在这寂静昏暗的卧室内,可悲的浮现在林然的脑海中。
“至亲至疏夫妻!”
曾经的至亲,曾经爱如生命的人,转眼已是陌生。
“好了,快睡吧,我今天累了一天,打了一下午羽毛球,胳膊都有点酸疼。”凌穆看着辗转反侧的林然,突然开口道。
“来,来,来,我抱着你睡,你以前不是总羡慕别人老公抱着自家老婆睡嘛。”
说着,不等林然反应过来,凌穆推开床中间的毛毛虫公仔,一把抱起林然,状似亲密地就要搂着睡觉。
林然一把推开凌穆。
“你压到我头发了,这样睡太不舒服了。”林然侧向床边,闭上了双眼。
本以为又是一个辗转难眠夜,可不一会儿,林然就陷入沉睡。
虽然做了一整晚光怪陆离的梦。
梦中,林然抱着孩子走进家门,似乎是刚刚原谅凌穆不久,心情释然放松,好像回到了全心全意信任凌穆的从前,一切活力充沛,欣欣向荣。
可就在此时,一位自称凌穆前妻的女人领着个孩子,来跟凌穆要生活费,原来凌穆两年没往家拿一分钱,全都是补贴她们。
林然质问凌穆,凌母却出来承认这一切。
“你不要得寸进尺,我跟你结婚在一起,已经很对不起小霞了,我不允许你有半点诋毁她们母子的想法。”凌穆挺身在那对母子之前。
“可你从未说过你结过婚,我们结婚时,明明都写的初婚,你什么时候成为再婚的?”
“我就是再婚,你看看我们当时填的表格,我到现在都留着呢。”
这是怎么回事?
那我还原谅他个毛啊!
林然转身走出家门,淋漓尽致地哭了个够。
林然是哭着醒来的,心中委屈的要命,一时竟分不清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他到底有没有前妻来着?
应该没有,我记得清清楚楚是初婚。
婆婆和孩子在老家呢,没在这家里呀。
林然翻来覆去,仔细分析了好一会儿,才最终确定,刚刚却是是梦境。
轻舒了一口气的林然,望了望身边仍在呼呼大睡的丈夫,觉得心中桎梏的网,又将自己勒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