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独眼男人,娇蓉想要再看个仔细,但是她被文麟紧紧的搂在怀中,他大半个身子还护着她,只能看到那个男人的侧面,从他们的身旁走过。
小石头的消息果真没错,他就是在这附近。可惜官府竟然没有得到这个消息,而她因为怄气,竟然也没有告诉文麟。今天若是错过,很有可能让他再次逃脱。
独眼男人走得有些匆忙,快速的在山间小道上急行,一眨眼的功夫,娇蓉都看不见他了。
一咬牙,只能兵行险着了。她和文麟的身子紧紧的挨着,靠在那棵大树上。此时文麟正伸着头看向前方,并没有太注意她的一举一动。
娇蓉揽着他的胳膊,趁他未留神的时候,绕到了他的身后,出其不意的在他后颈处猛砍了一手刀。虽然算好了力道,但她心里还是有些痛的慌。
扶着他逐渐下滑的身子,安放在树旁。拿了帕子往脸上一蒙,娇蓉快速的追了出去。
独眼男人走得是快,但是娇蓉的速度也不慢。不一会儿便看到了那人的身影,已经到了后山的山脚下。
那个男人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人,娇蓉闪身躲进了矮树丛里,静静的注视着那人的一举一动。
离着那人只有五十步远,这次可以清楚的看清那人的面容。虽然那晚打斗的时候,光线不太明亮。但是娇蓉还是清楚的记下了那人的长相,不远处的这位就是在逃的那个。
独眼男人等得有些焦急,在原地来回的走着,一会儿又跳脚远望。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从远处的山道上,来了一匹马,马上坐着一个身着紫服的男人。独眼男人迎着山道,跑了过去。
这下离着娇蓉远了些,她便看得不太真切。那个穿紫衣的男人,跳下马后,非常谨慎,一直往独眼男人的身后仔细观看,就是在看他有没有带个尾巴过来,弄得娇蓉也不敢随便动地方。
娇蓉只能分辨出,那紫衣男人的衣着看着不像寻常人家的,有些眼熟,但是一时又想不起。她回上京之后,接触外面的机会,也就是去外面闲逛,并不怎么参加那些上流聚会。
那种紫色看着有些像魏王府里的人,娇蓉终于想起曾经在街上看见过魏王家的下人。不过马上的那位应该不是个小厮,远远望去颇有几分架势,或许是魏王的近侍。
这两人凑得很近,低声说着些什么。然后黑衣人从怀中掏出了样东西,递给了那个紫衣人。
像是白色的瓷瓶,被阳光照得闪了下光。娇蓉有些糊涂,这两人到底是在做什么。
紫衣男人拿着那个小瓷瓶,揣在了怀里。又跳上了马,绝尘而去。
独眼男人看着那人不见踪影之后,才回转身子,往回走。方才那人也给了他一包东西,娇蓉觉得像是一包银子,挺大个的,怀里揣不下,他就拿在手中。
身上穿的是女装,实在有些不便,又容易泄露身份。娇蓉无法只得掏出了一枚棋子,对着那人的腰眼打去。
力道使了十足十的,又是突然发出去的,独眼男人看着手中的银子,正得意。丝毫没有防备,被娇蓉打得一下就侧歪到了地上。
“是谁?”
那个男人刚刚出声,立刻又闭上了嘴巴,因为有一个尖锐的东西正抵着他的后脖颈。那种凉凉的感觉,他感觉出来了那是什么。
“久违了,没想到那一簪只是打瞎了而已。”
娇蓉憨着嗓子,用软剑指着他的脖子,冷冷的说着。
“是你。”
独眼男人咬着后槽牙说到,那一簪不只是让他到鬼门关走了一遭。主子还说他办事不利,险些要了他的命。
“那些孩子在哪里?”
“你怎知那些孩子的?”
独眼男人一惊,他自认为做事还是很小心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想要活命,就说出那些孩子的下落。”
那个男人却不说话了,娇蓉一发力,软剑的尖儿插入他的脖子里几分,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可他依然不吭声,娇蓉有些无措,竟然这般强硬吗?
娇蓉又用了几分力,那人闷哼了一声,终于开了口。
“要杀要剐随便吧,反正那几个孩子都没了。”
“你把他们怎么了?一共有几个孩子?”
娇蓉听他话里之意,怎么感觉都好像不止两个。
“一共四个,总之是没了。知道太多,对你也没好处的。”
娇蓉一拧秀眉,在他的后腰上使劲的踹了一脚。
“都还是些孩子,你竟然下得去手。有手有脚这么大的人,做什么不好,偏要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因了你,有多少家都要肝肠欲碎。”
“还有,上次打你的那枚簪子在何处?可在你的身上?”
独眼男人一愣,猛然间想起主人看到那枚簪子时的神情,于是继续保持沉默,一个字也不肯再说出来了。
独眼男人就是不再说话了,娇蓉无法,又一个手刀过去。把他打晕,然后解了他的裤带,把他捆了个结实,拖进草丛里藏了起来。
她方才的手劲不小,文麟想来一时半会也不会醒过来。于是她又跑到了独眼男人之前消失过的那块山石处。
果真是有个山洞,但是被周围的藤蔓遮掩着,若不是走到近前,还真是不容易发现。
娇蓉往洞里打了一枚棋子,只听得棋子落地的声音,再无他响。又等了片刻,还是没有动静,看来是没有人在的。
可是一走进去,却有股子难闻的味道。娇蓉胃内翻腾,往上呕了几下。那味道有些冲,好像血腥味儿。
腰间的百宝袋里有个火扇子,娇蓉掏出来打开,这个洞不是很大,狭长型的往里蜿蜒。她谨慎的往里走去,味道越来越冲,直到看见一个石台子。
有块深色的印记在那石台上,娇蓉用手抹了一下,已经干掉。拿近火折子,像是干涸的血迹。
孩子们会埋在这里吗?娇蓉四下又搜查了一遍,石台不远处有块地方的土质疏松。
娇蓉扒了几下那块儿的土,竟然拨拉出来一只小手,纵然是胆子大如她,也被这一幕惊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从小在庵堂里吃素长大,真真是走路不伤蝼蚁命的娇蓉哪里会见过这样血腥的事情。忍着内里的恶心,娇蓉跑出洞来,这必须要告诉文麟。
文麟依旧还是昏迷着,娇蓉记得他的袖中好像带着笔,便在他的衣襟上写下了独眼男人的下落,还有那个山洞里的发现,落款画上了一朵梅花。此时还是要以这个身份告知他才行。
写完了这些话,娇蓉放好了笔,又从百宝袋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在文麟的鼻下晃了晃,那有些刺鼻的清凉味道,让他终于眼皮儿动了几动。
娇蓉看他像是要醒来的样子,赶紧趴在了他的身旁,装昏倒。
文麟终于睁开了眼睛,可是脖子好像被人砍断了一般,整个脑袋都是昏昏沉沉的。他一时记不起方才到底是发生过什么。
蓉儿,蓉儿在哪儿?他突然记起来。一看身旁的地上,正躺着他的蓉儿。
他赶紧把娇蓉搂在怀里,轻轻的唤着她。
娇蓉缓缓的抬起眼帘,装作刚刚被他唤醒的模样。
“文麟,方才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我被人打晕了。”
娇蓉心内说着抱歉,她也是逼不得已的。
“文麟你看你的衣襟上好像写着什么东西。”
文麟听了她的话,这才低头去看。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朵梅花,方才的事情竟是容乔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