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气团中雾气消散之后,聚灵钵之内却不见那炎冰散的身影,反倒是有一枚半个拇指大小圆润如玉一般的圆丸样的东西悬在里面,圆丸呈现亮紫色,浓郁的药香正是从其中传出。
“这……这也是药散?”
韩宸有些打不定主意,没有见过这般的模样的灵散,当即就欲收回双手然后拿出此物端详一番,却没想到自己往回抽动了几番,却是抽不开来,韩宸感到聚灵钵的那股吸力竟然还没有散去,自己的手就如同是生长在了那铜钵之上一般,不禁起疑。
却看那正悬浮在钵中的圆丸突然颤抖了起来,并在韩宸的目瞪口呆之中“嘭”的一声化作一片药粉掉落在了聚灵钵之内,同时钵上的那股吸力也瞬间消失,韩宸一个不留神竟然一个趔趄端坐在地。
连忙将身起来上来细看,却发现那圆丸果然不见了,但是却留下一堆呈现黑紫色的细粉,微微一闻,药香迷人,这绝对是三品以上的灵散了。三品灵液一般可在四方城拍卖出四百“天光币”,其中的极品更是可达到五百,而灵散的功效还在灵液之上,可以断定眼前这一小撮药粉的价值绝对可达到七百甚至更高的天光币。
然而此时的韩宸的注意却是不在于此,而是那刚刚出现的圆丸,不知为何,他隐隐觉得那才是灵药真正应该炼成的模样。
韩宸能够成为灵药师是极为偶然的,一切都源于那《往圣留迹》,那夜他枕着这本书睡去,却不想竟然梦到自己来到了一座群山之中,自己骤然来到陌生场所自然有些害怕,于是四处寻找出山的路径,但是却好似身陷迷宫之中一般,根本寻不得出路,后来无奈之下只得爬上一座高山之上,希望可以接着远眺之力找出离开此地的路径。
却不想自己目测那不过三四百丈之高的小山,自己硬是怕了一天一夜也没有倒头,每次即将来到山顶,却是忽然发现物是人非,斗转星移,转眼间竟然又是一个三百丈之高的山头出现在了自己眼前,而看向四周更是发现山下模糊一片,四周的群山不知何时也同样变得一般来高,无奈之下只得再次向山上爬去,直到他累极昏迷了过去。
等到他再次苏醒的时候,却赫然发现自己竟然出现在了一座石洞之内,虽然是石洞,但是石洞的布置却是极为考究,字画典籍无一不有,琴案在前,棋室在侧,更有一个香炉放在石洞正中,里面不断溢出一丝白色的烟气,闻之却是沁人心脾好不舒服,就连那一路上来的辛劳都是一并忘去。
就在韩宸仍在自顾疑惑之际,却见一道身影走入其内,额帽高耸,慈眉善目,飘扬儒俊,手持一把羽扇别在身后不时轻摇拍打后背,韩宸知道这定然是救了自己的恩人,急忙下床,虽然浑身酸痛,但是恩人在前岂有不谢恩之理?
稍微整顿了一番衣帽,就走上前去拱手道:“弟子韩宸拜谢恩人救命之恩。”
却不想那人根本就不搭理韩宸,自顾自地坐到了石室里面的石桌旁,然后为自己斟了杯茶就自顾自地品茗起来。韩宸也不感到气愤,而是态度愈加恭敬,走上前来,又道:“弟子韩宸,四方人士,不幸困顿山林之中,幸得前辈施手相救,感激莫名,请受弟子一拜之理。”说完当即跪倒在地,对着那人就施了一礼。
可是那人却还是不言不语,好似根本就没有看到韩宸在这里一般,韩宸这下不禁疑惑起来,刚想要再道声谢意来提醒一番,却见男子终于有了动作,只见男子伸手往前一挥,石桌上竟然出现了一把玉尺,随后拿出身处背后的那把羽扇,用那嵌玉的手柄对着面前的石桌轻轻地敲了两下就再不见动作了。
韩宸起先疑惑,但是很快就明悟了过来,知道眼前这救命恩人是要自己再拜上两拜,这本也不是什么太过分的要求,可是这三拜之礼向来是拜父拜母拜天师的,对眼前此人拜上了那就是施了师礼了吗?
拜师礼是十分庄严的礼仪,韩宸十载寒窗,自然更是重视这师礼,只是就这般不明不白地拜了师了也确实有些,有些说不过去啊,因为这种行过了拜师礼的师徒并不仅仅是传授与受教的关系,更是一种精神、意念的传承,师古即重道,师、道,浑然一体即无日月,纵然遍洒明光。
韩宸不禁暗叹一声,授道解惑可谓天师,那么着救人性命恩同再造,可谓命师吧,天师可拜,命师所求怎敢不应允。
韩宸随即起身,跪拜,再起身在跪拜,三拜,大礼行毕则是颔首跪在男子身前。
举起男子身前的茶杯,韩宸自是直到此乃何意,心中暗道竟然已经这般了,这也许就是那传说中的命运,不如走一步看一步吧,于是接过男子手中茶杯并高举此茶道:“此乃弟子之茶。”
想不到这男子终于有了反应,他一手接过茶去,轻轻品了一番,然后终于出声道:“弟子之茶为何?”
韩宸沉声道:“饮下弟子之茶,今后弟子敬师为父母,师待徒儿如子弟。”而男子则是微微点头。
韩宸又拿起身前的白色戒尺然后高举过头,道:“此乃师父之戒尺。”
男子并未立即接过,反而问道:“师父之尺为何?”
“接下师父之尺,弟子之身受其鞭策,师父之心受其拷问。”
男子暗自点头,伸手接过,然后分别轻轻敲打在韩宸左肩右肩以及身前身后的地面上。敲打右肩是要弟子时时谨记师门教诲延续师门教统,敲打左肩是要弟子勇于自立图强走出自己的道,而鞭打前后的地面则是提醒弟子战兢于身前不忘于后事。
随后又伸出一手,只见毫光闪烁,突然在石桌上又出现了文房四宝,男子也不言语直接在那上面写道“丹经”二字,一气呵成,却是厚重沉稳。韩宸之前见过的文字之中只有那“观妙先生”所书写的“往圣留迹”最为潇洒俊逸,放任自在,而此时眼前男子所提些“丹经”二字,则是另一种风格,厚重大气,至仁至德。
随后又是秉笔直书,不肖一时半刻,一片经文竟然已经写成,男子书成之后就径自离开了石洞,从头到尾,和韩宸说了不到三句话,而且即使认为此人刚刚是在自言自语也不觉得奇怪。
疑惑之中,韩宸拿起那《丹经》一看,却是赫然发现那竟然撰写的是关于如何炼制灵液、灵散的经文,再结合他之前得到的《炼药策》里面的辨识灵药的文章,合二为一恰是一篇完整的《炼药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