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势凶猛,黑衣人定是泼了火油。借火光看,远处隐约有支小船头也不回的往黑暗里开去,船上有人看到元栎,却无人行动。
元栎掩鼻回身,小跑到床铺前,冲几个人大喊:“快起来,着火啦。”他甩开嗓门,声音很大。
有士子睁开惺松眨眼,“夜如此深,你做甚?”
“都赶快起来,外面着火啦。”元栎大声道:“要不是我,你们今晚都葬身火海。”
这几个人才从睡梦中惊醒,刘和随手摸摸旁边的人,却摸了一手血,他尚不知为何。待手凑到鼻子边闻了之后,又摇不动旁边的人。“啊!”刘和惨叫起来,他呆呆的问:“这,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他死了。”
“不知道,快跑吧,着大火啦。”元栎不理他们当先冲出船舱。快跑是要紧,哪里有那么多嘴跟他们解释。
元栎冲出门,看到旁边的房间。他心中的好奇占据上风,驱动他踏进那房间里。房间里弥漫着死亡的味道,死神刚刚光顾过这里。
元栎顿觉领口很冷,他小声问:“这里面还人吗?”借着外面的火光四处看看,屋里的人仿佛如沉沉睡去。除了表情狰狞,脖子淌血,元栎可能还真以为他们在熟睡。烟火在外笼罩,大船被吞噬。
看来都死于非命,元栎转身时,眼角余光闪过,看到地上有堆衣服。是的,那看起来确是堆衣服。不过就是形状有点奇怪,怎么好像还多出一支手臂。若是在天黑之时,定然完全看不出,此刻外面火大,借着光,恰看的清清楚楚。
“那里有人吗?”元栎问:“外面着大火了,若有人,快点走。”外面火光大盛,这堆衣服好像在晃动。
元栎逼近:“谁?”没有回应。
“哔剥”声越来越大,门外的船舷已起火,已有阵阵黑烟吹进舱里。元栎挑开衣服,衣服下面,却是一个小姑娘。
元栎愣住,昨天他们上船的一幕浮现在脑海,完全没见到还有这个小姑娘。
“呀!不要过来!”小女孩挥舞着。
“我是好人,不要害怕。”元栎道:“这里着火了,快跟我出来。”
“坏人,杀人啦,杀人啦。”小萝莉好像已经失控。
黑烟越来越浓,门外都是大火,船不多时将要烧毁。元栎揪住小萝莉,将她托出房门,慌不择路,跑到船弦,纵身一跳,跃入水里。
元栎跳进水中,呛了几口水,腥极了,很难受。不由自主的放松小萝莉,自己手舞足蹈。
小萝莉到水里之后就立刻安静,她不挣扎,很熟练的翻个身,骑在元栎头上。小萝莉就像鲤鱼一样灵活极了。
“不好。”元栎心想。
他来不及说话,头被按进水里,元栎又呛几口。他拼命挥动四肢,甩开小萝莉。小萝莉摔进水里,元栎仍不停的挣扎,他实在是不会水。
“我在救你,你这个混蛋恩将仇报。”元栎大喊。
水里寂静着,除了水波之外,什么都没有。元栎抹干净眼睛,前面的船通体着火,烧透了。
“喂?”元栎大喊,并没有人回应。四下张望,小萝莉就像悄悄出现一样,又悄悄消失。
元栎长长吸气,奋力往岸边游。才游几下,突然有人抓住他的脚,元栎的身体失去平衡。“糟糕!”话音才落,整个人都被拉入水里。
后面的力量很大,好像被鲨鱼咬住,任元栎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元栎使尽力气,拼命甩腿。
小萝莉力气很大。出乎意料,元栎正拼命挣扎时,他的腿竟然抽筋了。抽筋的剧痛传来。
“要死在这里了。”
……
梦里,天旋地转,元栎梦到小时候。还是街边的那条狗,那狗追着自己,无论元栎跑多快,狗跟他的距离,逐渐缩小,还有五米、还有两个身位、已经跟在自己身后。再接着,他腿上传来巨痛,元栎躺倒在地,抱着腿,疼的不能自已。
“哎哟,痛死我了。”元栎醒了,腿上果然火辣辣的。还是夜里,四周都是芦苇,他自己处于运河边的芦苇丛里。
耳边阵阵水声,好像是浪潮拍打着河岸。这里离岸边不远,元栎估计那小女子力气不够,也没办法将他带到更远的地方,只好将他扔在这里。那小女子不容小视呢,尤其是在水里,水性真好,比元栎三脚猫的游泳强很多。
现在元栎全身上下只能动头,手脚被紧紧绑着,看看四周,也没有别的人。
“那小女子是将我留在这里了?”元栎转念一想又不大可能,不然也不用将自己绑着,元栎扭几下,身体被绑住,手脚酸痛。
“喂!这里有没有人啊”
“没有人,大爷可就走了!”元栎连喊两声却没人回应他。“嗯,那你不出来,那我可真走了。”
将绳子打开是当务之急。他先挪动身体,但他很快就放弃,这不是个容易的活。
元栎艰难的拉扯他的衣服,他穿件青衣长袍,将这长袍拽起来,摸到腰间的袋子。袋子硬梆梆的,元栎心里一乐,还好这东西还在。这几乎已是他跟现代社会唯一的联系。
骆蒙博士给的袋子不大,里装着一把折叠战术军刀、一个指南针,一个中国地图册子,一个打火机,四片药,还有两块金子。袋子没有进水,可能是军方的防水袋,现在这是他身上最有价值的东西。
元栎挺开心,那药片可是能救人的东西,在这个时代就是无价之宝。战术刀更不用说,有了中国地图,重要的这个地图上还标了海拔,肯定是这个时代的神器。
元栎用力扯他的锦囊,锦囊被几道绳子压住,元栎费不小力气才摸出他的战术刀。
“还好我有这个战术刀。”元栎笑道。
元栎现在的滋味不好受,浑身都是痛,他身体弓着,活像一条虾。他僵硬的手拿着战术刀,割下身的绳索,绳索绑的不但紧。元栎割断后休息片刻。刚才的运动太浪费力气。
慢慢的,、元栎终于割完绳索。他长长舒气,腿的感觉终于好了,抖抖手,不会像之前那样难受。
终于自由了!元栎小心的看看四周,没有人,还是没有人!小萝莉不知道消失在哪里。
挣扎着站起来,元栎拨开几乎跟他人一样高的芦苇。他浑身都难受,脚下软软的,走两步就要喘口气。
“小萝莉真是害人不浅,要是下次遇到她,定好好收拾她。”元栎边走边乐。“这个奇遇看来我要走到底了,但是这里是哪里先。”
元栎才想起来他的地图,摸摸小本本。本子的处境比他好,元栎正浑身湿透。
活动之后,肌肉的僵硬感慢慢的消失,他又觉得身上阵阵寒意,公元十世纪的深夜,才初春,夜里很冷。元栎打个冷战:“老天爷,你是在逗我玩吗?”
“不如我生个火好了。”元栎朝着芦苇丛尽头的树林走去,夜里只能看到茫茫的黑影。
到树林旁边,摸黑找些碎柴,忙活一阵,火光终于生起了。光芒使元栎心安,他凑近火堆,脱下身上的衣服,就着大火烘干。
身体渐渐发热,寒冷被驱赶,元栎拍拍他僵硬的肌肉。很累、很累,他靠在树上,不觉中慢慢睡着。
在他浑然不知之时,小萝莉却慢慢靠近他。在他身前,小萝莉收住脚步,她不想惊动元栎,但能看得出她如临大敌,小萝莉手里没有武器,但还有一截绳索。
不知不觉中元栎被小萝莉绑在树上。
小萝莉并不叫醒元栎,只是坐在元栎对面的火堆。她也是全身湿透,小萝莉有意的凑近火堆,全身湿透的滋味,谁都不好受。
元栎想伸懒腰时,突然发现不对劲,他猛得睁开眼,自己竟被人绑住了!
小萝莉笑眯眯的在他身边。
“啪。”小萝莉按下打火机,打火机的火苗蹿起来。小萝莉松手火苗随着她的手,一下子又消失了。
“啪。”小萝莉又按起打火机,火苗再次显现。
“喂,别用那么多次,用多了会坏的。”元栎心疼道。
小萝莉还沉浸在打火机的神奇之中,“我再玩一次嘛,好神奇。”
说完她突然意识到旁边的人醒了,她盯着元栎道:“你终于醒了,这个东西是我的了。”
元栎跟她四目相对,小萝莉眉若阳春三月柳叶,但更胜一层墨色。鼻若悬胆,山根高耸,配合杏眼,更有别样刚健风韵。珠唇小口,未笑已先有两颗酒窝。元栎呆呆一愣,这小姑娘倒是长得精致。
“那可不行,我就这一个。”元栎急道。
小萝莉道:“现在是我就这一个了。”她又道:“不愿意的话你就来抢啊。”元栎想上前,被绳子扯住。
元栎道:“你将我绑在这里是为什么,明明我是救你的,你这人恩将仇报。”
小萝莉道:“你不出现难道我就不会逃了么。”元栎无言。
“啪。”小萝莉又打起火机,火苗明亮耀眼。小萝莉笑着将元栎的地图拿起来。“看起来你像一个读书人。”
“你怎么能拿我的东西。”元栎心疼道:“不要用啦,用一次少一次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