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吉敷衍了李承道一番,就是他再二,也没到病入膏肓的程度,什么不能做他知道。
再说裴寂,当朝堂堂宰相,接到李渊的明令后也是犯难。这事但凡长眼的都看的明白,四个字皇权争斗,定了长孙无忌的罪秦王李世民放不过他,放了长孙无忌又有一个太子在后面,猪八戒照镜了两边不是人。按理来说,裴寂与李建成的关系甚于李世民,可他是个老成持重的人,不愿意过早下注。
这裴寂思来想去,倒是没想出怎么判案子,可他悟出一件事来。皇帝李渊放着大理寺、刑部不用,非要点名他裴寂判案,就是要逼他表明态度,不准其当墙头草。正当裴寂想到这一层,李建成派来的人到了,告诉裴寂要以大局为重,不能为难了长孙无忌,此事都是一场误会。
裴寂看了又看来人,再三确定之后,简直是如蒙大赦。他自以为聪明,认为李建成得知他要主审此案,唯恐他在其中犯难,所以甘愿退一步息事宁人。
“太子真是爱惜在下呀!”裴寂一人喃喃自语,十分肯定了李建成的为人,最起码对他裴寂是没得说了。连亲儿子都搭进去了,说放弃就放弃,放到谁身上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随后,裴寂夜审长孙无忌,从头到尾长孙无忌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来,结束了。次日,裴寂入宫面圣,当着李渊与李建成、李世民的面,道:“臣已经查明,长孙无忌实乃误伤,是那日人多混乱,非是有心为之。”
李渊心中哎呀一声,忙问道:“裴爱卿,你可都查清楚了?”
裴寂点头称是,样子十分笃定。这可把李渊气坏了,说实在的李渊偏爱李建成,别管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反正是偏爱。那日听闻此事,李渊心里的确埋怨过李建成,但这并没改变什么。而裴寂今天所讲可不一般,明摆着他是帮李世民的。李渊心里有话,裴寂呀裴寂,你堂堂一国的宰相,连这点眼力劲都没吗?
李世民两眼放光,本打算要据理力争的,没想到主审居然帮自己说话。但李世民不同于李渊,他就想,不管从哪方面看,裴寂都没帮自己的理由,这事有反常必定有妖呀!
“既如此,将长孙无忌削职为民,永不录用。”李渊没法说再审,裴寂毕竟是宰相,他都审完了还有谁敢再审,而且要推翻宰相的断案结果。可他又不能轻罚,不管裴寂要帮谁,李渊必须十分明确的告诉李世民,我不喜欢你!这大唐的太子是李建成,你不能再有非分之想。所以,你的大舅哥被罢免了。
这时,李建成站出来了,宛如救世主一般,对李渊说道,“都是孩儿管教无方,父皇不应重罚长孙无忌才是。”
李世民下巴差点掉下来,心说今天可真是奇了怪了,一个裴寂一个李建成,吃什么了都!而李渊更是蒙圈了,就问李建成,“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李建成道:“裴寂大人既然是主审,当由他定夺。”
李渊指了指裴寂,“你去处理吧,不管是杀是放,都不必再回禀。”
李承道苦心算计了半天,好不容易等到的机会,到最后在李建成和裴寂的联手镇压下,灰飞烟灭,一点渣滓都没留。裴寂找人杖责了长孙无忌,然后把人就放了。但在这事以后,裴寂是打定主意保太子。
秦王府,李世民招来了几个心腹近臣,对他们说道:“太子与裴寂显然是私下早有默契,可本王实在看不懂。”
房玄龄道:“或许此事并非太子授意,完全是齐王李元吉一人所为。”
长孙无忌铁青着脸,“不可能,李元吉即便要设计陷害我,绝不可能把李承道牵扯进来,更加不可能让他受伤。”
李世民突然笑道:“难道是你长孙无忌,真的洪福齐天,老天爷都帮你?”
长孙无忌道:“若真是如此,我等也不必烦扰了,怕就怕这又是太子的奸计,咱们目前为人所制,当处处提防。”
“朝中关系盘根错节,长孙大人的话十分有理。”刘文静沉默半天了,但他也没有任何思路,除了赞同长孙无忌处处小心的说法,也真没别的好说。
李世民当着众人的面就问刘文静,“那日之事,刘文起为何也会在场?”
刘文静解释道:“是李承道上门请的,非是其本意要去,实在是推脱不掉呀!”
除了李世民,周围人就觉得刘文静的话不太可信,但也都没说什么,毕竟刘文静是太原追随李渊起兵的老臣了,位高不敢说,但辈分资历都远胜于他们。哪怕要说刘文静几句,也只有李世民可以。
杜如晦见气氛有点尴尬,站起来缓缓说道:“秦王,既然长孙大人无事,您也不必再多虑此事,其中种种孰是孰非若要探明怕不容易呀!目前,秦王当以扩充实力为头等大事,只要兵马还在您的手上,一些宵小之辈自然不敢再有什么动作。”
李世民道:“兵马!李元吉控着并州几万精兵粮草够吃十年,真不知父皇是怎么想的。”
刘文静赶忙劝道,“秦王,并州兵马虽然众多,可齐王并非将帅之才,他迟早会有大败,到时皇帝还是要依仗您,依仗秦王府的悍将。”
这一顿商议,除了让李世民越发恼火之外,其实什么都没整出来。李世民手下将领不少,但兵卒却少的可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还真是尴尬。
又过了几日,李元吉启程回并州,李秀宁也同时领兵赶往雁门关,李承道一脸要哭的表情,搞的李元吉特别心虚,随意说了两句就走了。
李承道恶心,心说真是一个比一个不靠谱,什么玩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