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道大笑,“你少糊弄我,丰州是什么地方,说不好听点就是荒郊野岭,兵比老百姓都多。还百姓受难,你可真敢说。”
“殿下,话不能这么说,丰州是我大唐疆土,治下百姓皆为陛下子民,难道放任突厥人残害他们?”张长逊心说这李承道随谁呢?堂堂一个殿下,说的都是什么浑话。
“哎呦,你还想跟我比比口才是吗?行,我不跟你计较,明天我跟你去见高静,肯定帮你。但你记住了,以后别跟我说那糊弄小孩的话,烦!”李承道小袖子一甩,那意思你滚蛋吧!
这张长逊回去是一夜未眠,心忧突厥会大军压境,还有就是担心李承道办事不靠谱。就这么硬生生睁着眼,直到鸡鸣时分。
正午,张长逊唤来了高静与李承道,三人正襟危坐。
张长逊就说了,“高静将军,突厥人蠢蠢欲动,皆因你不将财物送出,这……”
“张大人,你等等。”高静一抬手打断了张长逊的话,“什么叫都因为我呀?咱们大唐与突厥人约定的时间未到,我只是依着规矩来。再说了,突厥可汗暴毙,那新可汗与我大唐可没什么交情,就是把这些钱财送过去,突厥人要是想打还会打,到时可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高静将军,你来是干嘛的?其余的事与你有什么干系?你是诚心与我为难是不是,想看我丰州尸横遍野你才乐呵吗!”张长逊说完,有意的看了看李承道。
那边李承道倒好,完全没反应,听高静又反驳,“大家同朝为官,我不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张大人别忘了,我此刻还在这丰州,突厥人要是真的杀来,难不成我还能跑了不成?”
张长逊一拍桌子,“高静,你是跑是留与我无关,今天你必须把东西都送到突厥人的大帐去,否则……”
高静也不是吃素的,“否则,你还能杀了我不成吗?告诉你张长逊,别以为有点功劳就了不起,我也是沙场上的老将了,凭你还不配吓唬我。”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屋外的护卫亲兵都听的真切,一看吵成这样他们也凑热闹,纷纷都把兵器举了起来。高静的手下好歹是长安出来的,多少有股子瞧不起丰州的兵卒,而丰州的兵卒又都以张长逊马首是瞻,要说会打起来一点不夸张。
张长逊就知道自己镇不住高静,实在没办法,主动跟李承道说,“殿下,不如您说说,咱们应不应该把运来的东西送到突厥人手里。”
“别呀,这么大的事我可做不了主。你们接着商量,找一个大家都觉得合适的办法……”李承道话没说完,外面真打起来了。高静第一反应就是撤,他想自己带来的人也不多,刚才损了张长逊一顿,可千万别落在他手里了。
张长逊又何尝不害怕,高呼一声住手,与高静一起三步两步冲了出去,就看高静的人已经被围在了正中,有几个更是躺倒在地上,看样子伤得不轻。万幸这两边人都没用兵刃,不然死上几个大家都不好过。
“张长逊,你这是什么意思?”高静一手已经握住了刀柄,气势汹汹。
“谁叫你们动手的,哪一个先动手的,跟我滚出来。”张长逊自觉没理,想找个替死鬼教训一下,给高静个面子。可就任凭张长逊怎么喊,就是没人站出来。就这么个时候,李承道慢慢悠悠的走出来了。
“搞成这个样子,你们俩个真是丢人现眼,把我大唐官员的脸都丢尽了。”李承道沉声怒喝。人是小了点,可这嗓门不小,气势不小,愣是吓唬住了高静跟张长逊。
这高静还好,说来他是受害方,地上躺着的都是他的人。张长逊是真怕,这要是只有他和高静,到时候脑袋一摇晃来个死不承认,高静也没招,可今李承道在这,万一他在皇帝面前说两句不中听的话,自己保得住性命也保不住官位了。
“殿下,这事不是我安排的,都是下边人胡闹,我一定重罚他们。”张长逊急忙解释。
另一边的高静说,“殿下,是他们……”
“闭嘴,你们两个不但御下不严,还百般推卸责任。来呀,把他们俩给我抓起来。”李承道后边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傻了。但韩栋没愣着,第一时间冲上去就把俩人双双放倒。
张长逊好不容易缓过劲来,他想骂不敢动嘴,想招呼人救自己又好像没什么理由,高静那也是一样,俩人就这么被捆了起来。
李承道立刻招来丰州大小官员,说张长逊与高静因意见相左大打出手,现已被捉拿,不日将送往长安,而丰州总管的职位由他暂代。这话也就是身为皇孙的李承道说说,下面官员纵然议论纷纷终究没有一个站出来反驳他的。谁知道里面都是什么门道呀,本来一个七岁的皇孙来丰州就不正常,所以他干出点不正常的事来反倒显得没什么不对的地方,大家都觉得合理。
等众人散去,韩栋将张长逊跟高静带了上来。
李承道笑嘻嘻的说,“现在你们两个都是罪人,而我决定大发慈悲给你们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张长逊跟高静没一人言语的,李承道又说,“别憋着了,想说什么就说。”
这时,张长逊冷冷的问,“殿下,是你算计我们。”
李承道摇头,“可别这么说,要不是你们俩吵得这么凶,我也没机会。”
高静猛吸一口气,眉头深皱,“殿下,我可没得罪太子呀!我不是秦王的人。”
“误会,这跟我父亲无关。我就是单纯的,特别单纯的想……手底下有点人,找一块属于自己的地盘。皇宫那地方,我是真不想回去了。虽然丰州穷了点,好歹是个黄河要塞,勉强也就凑合了。所以……”
“所以殿下安排了人,趁着我与高静争吵之时,在屋外动手打人,引的我与高静的护卫群殴在一起,是也不是?”张长逊眼睛都快瞪裂了,心说这李承道何止是不靠谱,根本是个神经病。
“对对,就是这么简单。我也是抱着试试的态度,没想到还真的成了。”
张长逊又觉得不对,“我的护卫里不可能有你的人。”说着,他一扭头又瞪着高静,“你怎么也是个将军,自己的护卫都被人收买了,难道你都没察觉?”
“呸,你怎么知道是我的护卫被人收买?”高静刚说完就是一愣,忽然想起自己带的人里,却是有当初留个李承道的一些人,才跟了李承道几天,这就被收买了?
李承道说,“其实没你们想的那么麻烦,我是堂堂皇孙,总有很多人想巴结我。”说着,外面就又走进来一人。
张长逊一看,破口大骂,“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大人,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呀!”说话的也不是别人,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