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很快降临,无边的黑色给熙熙攘攘的光荣街增加了更多的神秘和放肆,王鹏举和周游列在店前摆好了摊,那群孩子做事从来没什么规律,有时候一天光顾两次,有点时候十天半个月不来一次,王鹏举只好随时做好准备。
店还是像以前一样忙碌,一直到子时,客人才渐渐少了起来,王鹏举正在收拾碟碗,忽然从远处传来稚嫩的嬉闹声,心紧了一下,连忙转动脑袋寻找声音的来源,从黑暗中走出四五个少年,全都打扮的花里胡哨的,一脸的嬉笑的向这边走来,找到一张桌子坐下,周游列不觉有诈,还是像往常一样上前,问他们吃什么,其中一个年纪大一点的大笑道,“随便上!”周游列笑道,“那我就捡贵的上了,你们几个小孩——”话没说完,被王鹏举拉到一边,在他耳边说了一句,“帮我兜着点!”,王鹏举的声音很紧张,都有点发抖,周游列一脸迷茫,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心想,“我这个小孩点菜呢,帮你兜着啥啊?”但接下来他就明白了,只见王鹏举走到桌前,笑道,“几位小哥,我们打烊了,请移步别家吧!”那些少年一下子炸开了锅,“刚才那人还要给我们点菜的!”“打个屁烊!这不是还摆着菜吗?”“别啰嗦!麻利点。小爷刚干完一件大事,饿死了!”........周游列在边上想,这是不是一个恰当的时间,我上去兜着呢?刚想大声呵斥,别吵!有人先一步叫出了声,“别吵!”是少年中年纪最大的,跟周游列说随便上的那个,看起来是首领,“王鹏举,不会不认识我了吧?!我可是你们家老主顾!快上菜,我们吃完了还有事做。”那少年竟直呼王鹏举的姓名,实在是大不敬,周游列心想,这时候我是不是应该给王鹏举兜着?“住嘴!”,他刚想开口,没想到王鹏举自己骂了出来,周游列有些意外,因为王鹏举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在周游列的印象中,也一直是备受欺负不敢反抗那个人,现在有了成就,充满自信,开始展现自己的另一面,让周游列有些刮目相看。“小刚!我不伺候!赶紧给我滚回家去!不然——”那个叫小刚的一下子跳了起来,差点跳到桌子上,旁边几个少年也都站起了身,“不然,你就怎样?!”,说完,在旁边的少年的耳朵边说了一句话,然后那少年就跑开了,王鹏举意识到不妙,情况可能出现变化,回头看到呆立门边小娟,用眼神示意她赶紧躲到屋里,把门关上,然后,看了看身边的周游列,说道,“列哥!帮我兜着点!”,周游列被这声“列哥”吓了一跳,一直以来王鹏举都叫他“游列”,这声“列哥”叫的有些异常啊!再看王鹏举一脸惨烈的表情,周游列明白是出大事了,王鹏举这是很需要帮忙啊!自己什么没有,但力气还是有的,二人算不上太深的感情,但这时候,肯定站在一起啊!
周游列想,这时候该是我兜着的时候了吧?“你小子得意个屁啊!”话到嘴边,还是有人先他一步骂了出来,王鹏举脸色涨得通红,一脸不忿道,“我早就烦死你了!天天有事没事的跑我这来蹭吃蹭喝,我是开店的,又不是你爹!还能一直养着你啊!赶紧滚回家找你亲爹,不要在你干爹这赖着不走!”周游列这才明白事情的原委,他一直觉得王鹏举的反应有些过激了,不就是几个小孩过来吃饭吗,怎么又是打烊了,又是骂人,原来这几个小孩是来吃霸王餐的!小刚跳的更高了,旁边几个人也是怒气冲冲的样子。小刚想骂出来,发现自己语言少得可怜,只能夹爹带妈的乱骂,骂的很难听,就像一个泼妇一样,他那气急败坏的样子,即使是在这严肃的环境中还是把周游列逗乐了,这真的只是个孩子,学都没上几天,只会泼妇一样骂街,哪里是舌绽莲花的王鹏举的对手,一会儿就被王鹏举的言语绕弯了,骂到了自己身上,他傻乎乎的样子就连很紧张的王鹏举都笑了,“实在是****一个啊!”。
“你等着啊!王鹏举!我兄弟马上就来!到时候要你好看!我不剥了你的皮,我不姓吴!”王鹏举虽然骂赢了,但多少还有些担心,来了十几个孩子他们俩未必打得过,又不能下手太重,不然,到时候侦察队那边问起来不好交代,回头对周游列说,“这些小孩子真的好难缠!讲道理讲不通,骂他们也骂不到痛处,打吧,有些人还跟侦察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说不定这群小孩里有人的爸爸、哥哥、远房亲戚就是侦察队里的人。实在是没有办法!放任不管,这群小孩到处装大尾巴狼,混吃混喝!你说,可怎么办呢?”周游列一时也想不出解决的办法,说道,“刚才有个小孩跑开了,应该是去叫人了。我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到时候帮你多揍几个!”“嗯。记得下手轻点,别照脸打。朝屁股、大腿肉多的地方打!”“好!”
周游列居然有些兴奋,也许是一直以来郁闷太久了,难得有这么刺激的事做,他的精神紧张起来。此时,已是后半夜,街上都没什么人了,这街尾更是很早就没了人,街边的路灯一直亮着,所以光线很好,王鹏举和周游列想得很清楚,趁着小孩的大部队没来,赶紧把这三四个小孩收拾了。二人上前,乒乒乓乓一阵乱响,四个少年都被放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王鹏举笑道,“就这种战斗力,我一个能挑十个。”周游列道,“你下手别太重了。”王鹏举尴尬笑道,“不常打架,收不住手啊!”周游列笑道,“等大部队来了,你看我表现,绝对让他们身上一点伤没有,痛的趴在地上!”“这么厉害!果然有你的!”“那是!我毕竟练过的。高手咱打不过,这种小屁孩,来一百个!给我时间,我也全部给放倒在地上!”“哈哈。牛还是你会吹啊!”这二人正说笑呢,从远处传来脚步声。“来了!列哥,你可要好好表现!”“放心!交给我。”
对方来了二三十个人,让二人意外的是,除了十几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外,还有四五个和他们年纪相当的青年,看了那几个长得五壮三粗,闲庭信步走来的青年,二人紧张起来。人在二十岁左右的时候,身体已经长结实,这个时候的年轻人是爆发力和机动性最好的时候,王鹏举掂量了一下自己和对方的实力,失望地发现,可能自己一个都打不过,这群人把他们两干翻了之后,说不定会把他的店拆了,到时候问题就严重了!想到这里,他有些后悔,自己太莽撞了,没想到这几个少年背后还有这么大的势力,现在惹火烧身,如果时光倒流,他很想自己就受点气,吃点亏,也不惹这麻烦啊!周游列看到旁边的王鹏举忽然默不作声,脸上阴晴不定,就明白他有些害怕了。他自己也很担心,毕竟自己这方才两个人,对方二三十人,未必打得过,但现在木已成舟,要么想方设法,息事宁人;要么死磕到底,但不论哪个选择都需要理智和勇气,于是,他拍了一下王鹏举的肩膀,“没事!咱们看看能不能缓和,实在没办法就****一场!放心,我说,一挑百,不是开玩笑的!相信我!”周游列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一挑百,但这个时候必须给王鹏举信心。“真的吗?那就好!就看你的了!咱们已经把小刚他们揍了,和平解决是不大可能了。”周游列心里叫苦,但是,脸面上还是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点了点头,“没问题的!”
小刚等几个躺在地上的人,看到同伴来了,马上爬起来跑过去。小刚一脸的兴奋,边跑边回头,对着周游列二人指指点点,破口大骂,“哈哈哈!现在你们死定了!”,跑到众人身边先是一愣,原因是他在人群中看到一个不太常看到的人。这人一直是光荣街的传奇。小刚立马收起自己的傲慢,对着那人恭敬点头,那人只是淡淡的招手,算是打了招呼。这时,小刚跟的老大来到他身边,那是一个和周游列年纪相仿,十八九岁的成年人,一脸的凶恶,像是丛林里的大狗熊一样强壮,所以,众人都叫他“熊哥!”,小刚对着熊哥道,“就是他们两!”说着指着不远处呆立的周游列二人——现在他二人势孤,只好以不变应万变,“废物!俩个人而已!就火烧屁股一样,火急火燎的叫上我!你什么时候才能独当一面啊!?”熊哥痛心疾首道。小刚忙道,“其中一个人超厉害!我们三个都——”“够了!”熊哥立马呵斥道,“一边凉快去!”说完,熊哥领着众人逼近王家小店。
熊哥一直在光荣街中心混,很少光顾这种偏僻小店,看着面前如临大敌般站立的周游列二人,开口道,“你们谁是主事的?小弟有事向我求救,虽然他不成器,但是做大哥的不能坐视不理,本来我一个人来就可以,但众兄弟一定要来看看热闹!我狗熊不是仗势欺人的孬种!你们两个人,我们这边也出两个人,把你们打一顿,也算是让你们长长教训,知道什么人能欺负,什么人欺负不得!怎么样?熊哥公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