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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雪

——瑾子告诉了我一个秘密,那男生是在帮派里做事的,千万要我帮她保密,呵,秘密一旦从心里说出来,一切就都晚了

后来,在我们居住的小区,一些事情开始层出不穷。

动不动堵车,一堵几个小时;晚上有人烧了一辆日本人的车;商业街出现了打、砸、抢的事件,那些娱乐厅和夜店动不动就是警车一停一排排,反正哪闹我就往哪去。放在卢达客厅花盆的那个针孔摄像机也不是没有用处,我了解到他原来和当地一个叫青帮的组织有合作,而青帮的头目正是沈倍阳。

杀害森马别墅68号院的男牙医的嫌疑犯的画像贴出来了。说不是韩国人就是中国人。我急不可待地去看,却是两个长得像猪头一样的人,旁边的几个日本人还指手画脚说肯定是中国人。

——肯定是中国人!奶奶的,我呸!

其中一个嫌疑犯正是凤凰要我找的人,凤凰以为我是什么大人物,让我保释他。

“你觉得我行吗?”我只能这么说。

“试试看……啊,算我求你。”

“我很难过,也许我真帮不上忙。”

“……我很爱他,就像当年你和毛毛。”

我草!原来凤凰的这么个私情持续了十几年绵长无绝期啊,按理,她总是这么抬举我,我也该帮这个忙,可是,明明我的天分就不在这方面。我很为难,她发短信我也不回,她最后发的一次短信让我很震惊,她直接指出这个人就知道我哥和毛毛在哪里。

毛毛真没死。

大伟的那盘录像带我一直没有当真,如今不当真也不行了。

可那该死的凤凰再也不复我,打电话也不接,把我整的没了脾气。凤凰总是过份地理解了我的承受力,我其实很脆弱,朋友,我该说些什么好呢。没有毛毛的时候,我在新闻社也有美好的生活,有二房二厅的房子,爱情幸福,是个前程远大的记者,爱我的和准备爱我的都排成了队,乱七八糟的事我若不想理会,永远也不会与我有染,这不是生活什么是生活?这不是幸福什么是幸福?

……

往来彷徨。

我难道真的会见到毛毛?也许真的就要见了。

终于,为了这事,我跟卢达上床了。

为什么非要上床,事后我也不明白。我和大伟从接吻到上床花了足足两年时间呢——也许这是女人解决问题最直接的办法吧,据我了解,有很多女人乐此不彼,而对于男人来说,他们也永远乐于掘一眼不同的井。

他叫我去见一个人,一约会,居然是见过两次的那男人,他依然像在古玩市场里一样死盯着我脖子上的钥匙项链,我放在他面前的一大包钱,他根本没看。

他是个公安。

他说在没有定论以前,这两个人都不可能保释,别把中国的保释制度搞得太理想化了,有些门,政府是永远不会打开的,再多钱也没有用。问题就变成:我把自己打开了其实没有用,因为政府的门是不会开的。

草!我看我越活越单纯了。

他把烟递给我,我说不会。他有点诧异。

他后来问我,我项链上的钥匙是从哪来的,我说祖传,他不信。他离开时弹弹烟斗,跟我说在津口,我若是想去安全的地方,就到公安局来。他还叫我好好保重。我一把抓住他问为什么?他说谁会戴个这么值钱的东西到处乱跑的。我说这不是古董啊,我已经问过专家了。他说津口哪有什么专家。他指着自己说:我也是古董,你信不信,千年才出我一个。然后笑着走了。

我只能等。

我总不能把卢达给我的保释款寄给凤凰,那是一笔不少的钱。我还给卢达时,他居然不收,我想若那次上床跟爱情无关,那跟什么有关呢?这问题研究下去,我就脸红了。

接下来,一连几天下着大雪。

瑾子非要去后山学画,结果摔伤了,她老师背着她去了医院,卢达的日本老婆又非要我把毛毯送去,我说为啥,她说瑾子非要我去,娘俩都固执。

这一去,结果把我困在了路上。

我碰到了本市有史以来最大的塞车事件。我的个乖乖,几百辆车蚁群般被堵在几条大街,最要命的是,街灯还被人砸了,店里没有电,家家点起了蜡烛,这下天下乌黑一笼统了。

我喜欢凑热闹,下了车,跟着一大群人瞎转了一番,骂骂咧咧,爽了一把,再回去,就找不到车了,钥匙按了几百下,也听不到声音,我到底跟那帮司机走了几条巷子,草。卢家的那辆车是黑色的,可街上最不缺的就是黑。我确定,以后有钱了一定买迷你酷P,那车七个色,一车一色,就是不要黑色——我还想,买一辆烧一辆。

到后半夜,天还下起了雨,我想躲进一家酒吧夜店,居然不给进,那些的士车关着窗关着门关着脸,我看他们打算死在车里了。

我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这下真麻烦,还好,手里捧着给瑾子带的毯子,我把它搭在头上可以挡雨,抬头一看,这密密麻麻的车,密密麻麻的雨,这紧要关头,我嘀亲娘呀,怎么还想上厕所。

我总想把自己弄得很文雅,可现实中我很狼狈,我做人太有局限了。

不知道走了多少七拐八拐的路,好不容易挨进了一家夜店,居然有电,我草!真是老天有眼,还没等门口的侍从看清我的脸,我已经挤了进去,不管里面是啥鬼怪神仙的什么人,就往写了那两个英文字母的地方跑。路还挺漫长,马桶设计成了一个男人的臂弯,有种千里迢迢奔了男人去的感觉,搞得我腻腻歪歪,尿也七上八下。

我摸自己的手机,才发现,它早已消失不见了,又是好大一笔钱啊,把我心疼得走路也晃晃悠悠。这夜店人还真多,顶着了一个人,那人旁边还有一个人,所以挤不过去。

我往后瞅了一眼叫我喂喂的人,这人脸上有块疤,魂都快被他吓跑了,我呸!他后头还站着个人,只匆匆晃了一下,没认清,感觉有些面熟。

我消失在黑幕中,突然想到那张脸就是我哥!靠!待我想回头,已经不可能了,黑压压的车一辆接着一辆。对那夜店张望了很久,也没有谁跟上来,回头想想莫非又是癔症?

我当时行走在巷子口靠边的地方,我根本没有觉察到有一辆车向我慢慢驶来,它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就快撞向我的时候,一辆白色的警车突然抵在我前面,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里面的人也看不清,我凑近玻璃窗问:你好吗?你好吗?没人回答我。

我要是这么死了,这黑灯瞎火的,谁的责任也追究不到。

我那会儿有了真正的恐惧。

我丢了手机,再找不到车,我就要走着去医院,这会要了我的亲命。我的眼左睁睁,右睁睁,还真找着了。不过,那是一辆卢达派来的车。那车一找着我,就把我往医院拉——到底是有钱人家,而况还是商会长,没了一辆,还有第二辆、第三辆,总之只要我那晚不死,就要把毛毯送到位。

我们的车从堵车的片区出来,街上徒生许多茫然的人站着,车行人往。

一个的士司机指着一个女人嚷道:“没钱做车,把包留下!……小心活埋你。”

女人包里的东西撒落一地,哭得狼狈不堪,她还抓着空包不放。

司机伸腿往女人肚子上一踹,女人起不来了。

可把高大的彼奴德气坏了,一甩车门,一把拎起司机,让他道歉,司机哭丧着脸把包丢给女人:“就这包还值点钱,我们开车的也要吃饭嘛。”

女人这下好了,一看形势大变,拿起包往司机头上砸,虽然没什么份量,可赢的是气势,她说:“黑社会!我让你黑社会!臭小子!我黑你老豆!”

司机还想踢女人,可惜被彼奴德拎着踢不到,干着急,来回几下,几下来回,忙坏了彼奴德。

卢达在车里笑了。

司机突然看到了卢达,挣脱出来,跑到他跟前说:“商会长?真是你!现在这街上贼太多了,被人掏包的,十个顾客就有五个,我们还能和谐嘛,你说,一个二个,和谐一下也就算了,这……谁受得了,商会长,你不会不管吧。……我有老母,还有女人,还要交保护费……。”

卢达点点头,慢慢摇起了车窗。

一分钟后,车贴着司机飞速开走,疾风差点把他拌倒。我回头看看,街灯下,就留下他和女人,两人相似看了看,关车门的关车门,捡东西的捡东西,各自奔忙去了。

大雪之后的路面上,一条被雪吹落的横幅,上写着政府的红色大标语:……给孩子们一个绿色的和谐的社区。我想:政府又在搞虚晃一招的玩意了。

做个有钱人家的女儿也舒服,自己躺在医院,别人为她折腾半宿。这事说明,活的不好不能怪自己,要怪就怪出身不好。

瑾子高兴地看到了我。我很奇怪为什么没有见到背她来的老师,她说他走了,他本来就是一个怪人。我把丢手机和丢车的事告诉了她,她笑我没钱了没车了就很乖了,这说的是实话。

瑾子摔伤的原因居然跟她的早恋有关,那个男生才18岁,她在雪人堆里放了很大的爆竹,等那男生一来,轰!结果两人都掀翻了。她老师听到爆炸声赶来的时候,他俩还在接吻,这么冷的天,这么热的心,让我说什么好。

瑾子告诉了我一个秘密,那男生是在帮派里做事的,千万要我帮她保密,呵,秘密一旦从心里说出来,一切就都晚了。

这晚,我梦见了毛毛。

这梦本来可以做得很纯粹,可是,我居然还梦到了李烟红,梦到她让我心痛不已。我总是在梦中心痛,梦醒后忙于庸常。当我为一些事感动的时候,我会纳闷地问自己——你真有那么唯美吗。

我为李烟红是掉过眼泪的——我从凤凰那里得知李烟红吸毒死掉的消息,那会,我是真哭。

我哥的第一个女人就是李烟红,在我心里,她是唯一可以陪着他们一起坏的女人。对女人来讲,在一无所有的年轻时代是难得的荣誉。我后来想,也许他们四人的第一个女人都是李烟红,我曾经看过李烟红褪掉最后三点的胴体,那对男人的小心脏是相当有冲撞力的,心促气短紧张血液短路直至该勃起的勃起,这过程在成熟男性身上可以瞬间完成。越想越多,越想越复杂。我匆匆睡去。

清晨起床,我对瑾子说:后山的雪人还在。她问为什么,我说今天还有雪。

我相信,因为有雪,我才看不到这些人:我哥、毛毛、西瓜头、肚皮、李烟红、凤凰、沈倍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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