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吾梦被夸奖一番,显得莫名其妙,道:“大师,你?”
仙霞子欢喜的盯着铁剑与邪神三兵,道:“你放心,这四样兵器留在我这,过些日子我定让它们都消失。”
云吾梦摇手道:“大师,我只是让您将邪神三兵毁了,没让你将我的铁剑也毁了呀,我可没兵器了。”他平常只能靠那铁剑防身,虽然不是什么神兵,好在轻巧好用,至于那把古剑,实在是又重又沉,拿来对敌,平添风险。
仙霞子指了指洞壁,道:“随便选一把凑合着用,过些日子,我还你一把绝世无双的。”
云吾梦轻噢一声,心想:“那铁剑反正也只是普通的剑,给她也没什么,这仙霞子大师乃是天下第一铸剑大师,她出手的作品,还会差?”
环顾洞厅,见有一把剑竟然跟他在西域买的青锋剑极为相似,立马取下,拔出宝剑,只觉声响脆耳,剑刃映物清晰、光明透亮,剑柄上刻着“右·青锋”二字。
云吾梦当初买的那把被聂飓毁了,这下又得柄一模一样的青锋剑,失而复得的心情让他大喜道:“青锋剑,居然又回到我手中。”
说起来,也算他运气好,这柄剑正是货真价实的青锋右剑,当初流落西域,被恰去昆仑山寻仙的涔沄派前辈所得,后带回派中,收藏于承剑洞,只可惜,青锋剑再强也只是凡间兵器,难入仙霞子法眼,故而挂在厅壁,不理不睬。(前书神器宗卷·民间兵谱已提过,他于昆仑山下买的不过是仿造的青锋剑。
令狐轩见仙霞子醉心于兵器之中,似乎在思考什么,一会皱眉,一会咬牙,也不便多做打扰,道:“老师,学生就此告退。”
直至令狐轩与云吾梦出了洞口,仙霞子依然听如不闻、视若不见,可见邪神三兵让她有多么痴迷。
出得洞口,只见黄光浩瀚,晚阳西落,完美的一天已要落下帷幕。
云吾梦伸伸懒腰道:“想不到快到晚上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令狐轩看着夕阳,明眸倒映夕阳之美,显得潇洒脱俗,沉吟道:“是啊,时间过得很快,你下山已快一个月了,不知你的剑法道术,行进如何。”
云吾梦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道:“呵呵,这一下山便去了公孙山庄,后来入了九幽,一直都在生死边缘,这好不容易才险象环生,可没那么多时间修炼。”
令狐轩想想也是,道:“那好吧,今日已是十月三十,再过一个多月便是我派七年一次的‘雪月斗道’比武大会,你可在一旁好好观察大家临阵对敌时,是如何变招出招,学习学习精髓。”
云吾梦点头示意,忽而想起了什么,如群山崩前,让他大为震惊,慌张道:“令狐大哥,你、你说今天是几号?”
令狐轩不知他为何慌张,重复道:“十月三十日。”
“十月三十、十月三十”云吾梦重复默念着今天的日子,抬头仰望,见夕阳千里连照,青山披上黄甲,林木萋萋愁愁,惨然道:“糟了,来不急了,我又不会御剑,这会下山赶去,没个三五天怎能到得苗疆。”
他入九幽之后,那里没有太阳,自不知时间流逝,回到凡尘,更因突破虚空而费去七天,只是那阵虚空对他来说不过短短一刹那,以至于不知时间已到了十月三十日,到了与思馨约定相见的那天。
令狐轩疑问道:“你去苗疆所为何事,难道非要在今天去?”
云吾梦想起涔沄派御剑之术、瞬息千里,去苗疆还不是掐指之间的事,连忙拉着令狐轩道:“令狐大哥,你要帮我,我约了人,不能失约。”
令狐轩看他急得跟小孩子似的,道:“看你如此心急,定是约了心仪的女孩吧!”
云吾梦耳根发红,尴尬一笑,道:“哪有,我们是朋友。”但脑海中已全是思馨的影子。
令狐轩缓声道:“男欢女爱,本属平常,你也别不好意思,我道家修仙,并不排斥婚娶结嫁,心中有爱,爱是唯一,也算得上入‘道’。放心吧,苗疆不远,转瞬即到,迟不了。”
云吾梦由悲转喜,忽然觉得这夕阳无限好,但愿一直别要离去,陪着云朵相互衬托,向大地洒下暮辉。
令狐轩对云吾梦上下打量一番,又道:“不过,你的衣衫,还有你这身……似乎不大礼貌吧。”
云吾梦看看自身,不禁哑然一笑,衣服掣襟露背,面容灰尘扑扑,胸口也因仙霞子的霹雳珠黢黑一片,若非修道有佳,还有那么点气质,否则跟个叫花子似的。
令狐轩短叹摇头,带领他梳洗一番,给他一件凡俗外套,看着不失体面才往苗疆而去。
这时,天已渐黑,看不到云层的踪影,群峰虽长,但昏天暗地,唯有令狐轩的剑在空中闪现一道畅然的流光,仿似流星划过天边,架起桥梁,与繁星缠绵。
当老天完全降下黑暗之时,云吾梦二人已到达苗疆,来到相约的地方“明堤湾”。
明堤湾其实是苗疆的一个小镇,由于镇中有一座小山耸立,而街道又紧靠着山,形成一条“U”形弯状,在夜晚灯红通明之时,仿佛一条弯弯的小河,因此而得名。
阵内房屋以平房或二层瓦房为主,由于地处汉苗边界,少数民族风情较浅,但依旧能感受到苗疆独有的装饰、布置,可谓汉文化、苗文化各占一半。
此时的明堤湾恰逢一月一次的夜晚集会,镇内镇外赶来不少凑热闹的人,到处燃亮火把,将不大不小的明堤湾照的红红火火,商人小贩络绎不绝,镇民游客熙来攘往,吆喝声、吵杂声如浪起伏。
虽然明堤湾热闹非凡,但云吾梦可没那个雅兴,一路寻找思馨的身影,从街头找到街尾,又从街尾找到街头,可惜寻见不得。
云吾梦跑了几个来回,粗喘大气,焦急万状,紧盯人群,深害怕一个闪失便与思馨错过。
令狐轩自然也陪着云吾梦来回跑动,可他功力何等之高,自不觉疲惫,提醒道:“吾梦,这明堤湾说大不大,我们已找了几个来回,是否那位姑娘未到,或者先离开了?”
云吾梦摇头道:“不会的,她不会骗我的。”说话间,声音越来越小,已流出伤痛的表情。
令狐轩不忍的说道:“吾梦,你也别急,离深夜月黑还有些时间,只要今日未过,还有机会,或许是这里人群拥挤,你找她,她也找你,而错过了。”
这样的解释,方使云吾梦心情豁然开朗,猛力点头,欲在找几个来回。
正在这时,几声倒摊尖碎的声音响起,人群立马散开,担忧被误伤。
令狐轩、云吾梦不知发生何事,同去一看究竟。
只见三个身着红衣的美貌女子倒在地上,脸上还有数根手指硬,嘴角流着鲜血,看来下手的人,出力不轻。
她们三人对面则是一个衣冠楚楚、铁面怒目的中年男子,身后还跟着十余名或大或小的青年人,全为男子,个个怒目而视,手腕均刻有一只老鹰。
那中年男子道:“勾引我弟弟赵德朱,拆散别人家庭,这就是你们苗疆女子喜欢做的事吗?”
躺在地上的红衣女子道:“我没有勾引他们,都是他们自愿的,我们何错之有?”
中年男子怒道:“哼,我弟弟自苗疆回来后,便魂不守舍,还闹着跟老婆离婚,日思夜想的叫着琦儿,我多番打听,方知道就是你们这群红衣妖女惹的事,快说,那琦儿在哪。”
红衣女子道:“我们姐妹有珠儿、晴儿、灵儿,就是没有琦儿,你的家事与我们何干?”女子说着已是珠泪盈然,这场无妄之灾,让她三人委屈万分。
中年男子怒不可歇,敞开衣袍,露出刚劲霸气的胸膛,赫然还有一只雄鹰,其势气让众人胆碎,他怒道:“好,不知道,那就去死,死后你们便知道了。”
说完便双拳齐挥,犹如猛虎出笼,劲风已让十米外的群众感到凉风突起,这一拳,别说三个女子,就是三块硬石,也能轻易打穿。
便在这时,一阵无名狂风成圆而起,从街道一头冲出,一路上的小摊桌椅,均迎风而起,摔落四周,变得七零八碎。
看目标是朝那中年男子而去,而人群这时感觉到的已不是劲拳所引起的凉风,而是一阵睁不开眼的狂风。
那中年男子只差三厘便能击中红衣女子,那阵狂风也在此袭到他身前,将他百斤之躯,千劲之拳,硬逼退后,他身后十余名弟子一起搀扶,也是无济于事,后退力度丝毫没有减少,直到退出二十米后,才见那阵狂风如有人操纵一般,霍然散开。
中年男子大惊失色,见这阵攻击有实无形,气劲非常,远非已身能挡,可见定是位高手,但这位高手确无意伤害自己,恭敬道:“不知是哪位高人降临,为何对敝人出手,还望现身。”
此话出后,众人远远望去,见令狐轩与云吾梦从接尾走来,两人虽然年轻,但其气质与普通人大不相同。
令狐轩不慌不慢的走到那中年男子身前,衣袍无风自鼓,轻轻泄力,才焉了下去。
中年男子大为震惊,这等修为,在年轻一辈之中,少有人能为,观其气质、容貌,猜道:“难道尊驾是汨山涔沄派的令狐轩少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