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娇儿嘻嘻笑道:“宗剑长老,任你如何神功盖世,可叹中毒已深,如何反抗我的乖儿子啊。劝你还是乖乖的俯首就擒,兴许我还会饶了你带来的弟子?”
若莫俊之没有中毒、体力充沛之下,与七邪兽王自可相较一番,但现下情况,哪方更占优势,显而易见。那司徒苑杰听到灵娇儿的话语后,愣了愣,偷瞄一眼莫俊之,内心打什么主意可没人知道。
灵娇儿坐于七邪兽王之上,对司徒苑杰的小动作可看的一清二楚,怂恿道:“小子,你适才挺聪明的,干得好,不如你帮我取了莫俊之性命,我便饶了你。”
莫俊之听到后,没有对灵娇儿发火,反对司徒苑杰恨了一眼。看来司徒苑杰贪生怕死的举动触碰了莫俊之底线,故而对司徒苑杰可不敢报什么好的希望。
司徒苑杰自小聪明,被莫俊之恨一眼已明其意,怒声道:“妖女,休要胡言乱语,适才我不过是救人心切,才勿将左泊师弟扔出,我誓与莫师伯共进退。”
莫俊之见他还有些理智,心下勉得一丝安慰,对灵娇儿道:“妖女,别以为邪能胜正,仙道茫茫,胜败还是未知之数。”
灵娇儿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在她看来,云吾梦、沐若水已成了七邪兽王的食物,而司徒苑杰与沐若水实力差不多,也不足为惧,至于莫俊之本人,中毒已深,不可能还能有所作为,得意道:“蕃幽堂的毒药可是天下闻名的,死在巨毒之下的高手豪杰亦不在少数,宗剑长老可别吓唬我们瓜儿寡母噢!”
说完后,七邪兽王五个脑袋怒吼一声,以示声威。
莫俊之并不为所动,他虽已过六旬,但表面看来顶多算中年男子,多年的修仙练道已让他与凡尘脱轨,老得要慢些,此刻威严怒目,更平添三分仙怒。
他仰天望去,低声道:“好久没有用过四玄仙剑了,如今已到生死关头,对不起了,请原谅。”
他这话看似在向苍天请罪,言语里尽是歉意。
只见他手中长剑耸立眼前,嘴里念念有词,四周无端起风,淡黑的天空突破一道圆洞,降下一缕曙光,直入莫俊之长剑之上,四周白光照耀,黑暗渐落帷幕。
灵娇儿深知涔沄派道法精深,担心莫俊之来个鱼死网破,趁白光还未完全聚集之时,吼道:“乖儿子,咱们给他们来个最后一击。”
七邪兽王四腿跃地,猛冲直奔,震得地面裂出千条细缝。灵娇儿更是运足魔煞之气,截神鞭刚劲猛烈,拖地之时,都是一道深痕。
司徒苑杰看这阵势,吓得直往后退。而莫俊之并不慌张,感觉白茫拢聚、剑气充盈之时,吼声道:三玄出鞘、合四为一。天降仙光、御剑降魔。
莫俊之身后背着的剩余三把剑如得指令,一齐出鞘,飞于空中,柄尾相连,围绕天降之白光,旋转而落,重合于莫俊之手持的长剑之上。
灵娇儿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所谓的四玄仙剑,乃是四把剑,莫俊之起初所用不过是一玄长剑,这下四玄合一,可不知威力如何,但她已出招欲放,怎样都得会一会那四玄仙剑。
莫俊之睁开双眼,但见四玄仙剑白光滔滔,仿似一团白色闪光的物体,看不到剑体本身之状。
七邪兽王载着灵娇儿横冲而来,莫俊之亦飞身而起,连声怒喝,竭尽全力的飞奔而去。
只见两个物体,一大一小,由远而近、由大而小,渐渐靠拢,七邪兽王自是五个脑袋吐出五束缠绞在一块的黑光冲前,灵娇儿亦是旋转截神鞭,与黑光同行,两道杀招、凶猛邪恶,显示出天地间邪恶之力。
而莫俊之的四玄仙剑白光扩散,逐渐变大,远处看去,好似莫俊之拿着的不是剑,而是一把十丈长的剑型剑气,正道之光,普泽无边。
一正一邪、一白一黑,旋踵而至,只见白光四散、黑气冥冥,方圆数百丈,地动土翻、飞石走木,接二连三的大型招数,已殃及无数,花草树木、虫蚁鱼蛙何存生机?
两人一兽相撞之下,地面更是向下凹去数丈,土块四分五裂。
约半响功夫,黑光逐渐被白光侵蚀,吼兽声也逐渐沉没下来。
“吼”,本来应该越来越安静的兽叫之声突然又响起,但此叫并无威信与霸气,显现的是惊呼、惨烈。
但见七邪兽王朝后猛飞,咚一声倒在地上还后滑数十丈才停顿下来,狮头之上被深刺一道剑痕,不知深达多少,只能看到流血花花、黑水外冒。
本来黑云滚滚的天空终于放晴,黑幕在刹那间便逝如青烟,又转为白茫,太阳可算恢复了照耀的权利。
一切又变得安静如常,微风都带着暖意,若非山庄已成废墟,没有人会猜到这里经过了一场恶斗。
莫俊之则站在灵娇儿身前约十丈处,正气禀然、威风飘飘,手中四玄仙剑色泽暗淡,难复初时之勇,可见威力已绝。
灵娇儿终露出伤痛的表情,可怜兮兮的抚摸七邪兽王,眼中泪花已在打转,可见这她心里对七邪兽王确实爱如已出,儿子二字叫之在理。
此时的七邪兽王软弱无力,五张面孔紧缩一团,凶戾之相已成云烟。在一缕黑烟之中,身形渐渐透明,逐渐成空。通过截神鞭归往九幽之下。
灵娇儿自是伤心难过,怒眼紧盯莫俊之,暗想:“宗剑长老莫俊之果然名不虚传,那把四玄仙剑可算让我长了见识,虽然杀他的机会千载难逢,绝无第二次,但七邪兽王回归九幽,伤势甚重,我亦被剑气所伤,在纠缠下去,也难在四玄仙剑之下讨得便宜。”
于是站起身来,狂声道:“原来这才是二十年前名震天下的四玄仙剑,果然霸道非常,我灵娇儿自是记住今日这笔账,来日定当讨回,告辞了。”
灵娇儿转身便行空而飞,迅速逃走,连头也不敢回一下。因为她嘴角的鲜血已不自主的往下流,脸白胸疼,受到的重创,短时间内绝难康复。
司徒苑杰虽自小在派中成长,莫俊之的招数道法耳濡目染,但从未见过今日这强大的四玄仙剑,心中猛震,来到莫俊之身旁,呆呆的望着他。
莫俊之本还站立如树,忽来一口鲜血,猛然喷出,已成纯黑之色,身子软弱无力的倒下,毒气自是已到心脉。
原来适才的四玄仙剑乃是他的终极杀招,当四把玄剑都出鞘之时,便会抽尽使用者百分之百的仙气,激发出百分之一百五的功力,给予对手致命一击,若非他中毒在身,那一招便可让七邪兽王命毙当场。
当然,连续运功,惹得毒血沸腾,加速了毒气运行,他的性命已在旦夕之间。
司徒苑杰连忙扶住莫俊之,急言道:“师伯、师伯。”
莫俊之抬头看了他一眼,用最后的气力道:“苑杰,你若身子里还有那么一点点涔沄派鲜血的话,立马……咳咳,立马回涔沄派向掌门求救,哪怕半途毒发身亡,也不能让剩下的五名弟子魂归西方,咳,快去。”
司徒苑杰默默点头,他虽然也中了毒,但运功不多,而且本来就功力不弱,在涔沄派中亦算上等弟子,除令狐轩外,能击败他的寥寥无几。
这一刻,他成了唯一的希望。
再说被吞进七邪兽王肚中的云吾梦与沐若水。
二人掉进肚中之后,沐若水运功过甚,毒气攻心,昏迷不醒,云吾梦则在一旁照顾。
既然身在肚中,自然会随着七邪兽王的行动而动荡,不过自七邪兽王被莫俊之重创后,伤势极重,动弹不得,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当然,这一切云吾梦还浑然不知。
此处腐臭难闻,肚内黑肠黑胃,还会冒出气味浓厚的红色胃酸,腐蚀被吸入肚中的尸骸,一片片血腥味浓重异常,令人作呕。
云吾梦用铁剑乱砍乱伐,欲开膛破肚,杀出条血路,但七邪兽王的肠胃血管、五脏六腑均为黑色,因九幽的环境已成黑煞内脏,被黑煞之气保护着,仙术道法不能伤、水火冰焰不能侵,刀剑枪矛亦是惘然。
云吾梦试过多种方法后感到无奈,只得下到一旁歇息,另想他法。
又过了约半柱香时间,想到的办法虽多,但没有一个实用,而红色胃酸确越来越多,臭味也越来越浓,最重要的是沐若水的气息也越来越弱。
由于胃液覆盖,他们已无落脚之地,那些红色胃液沾染一点,便能溶解一个成年人,那些尸体虽然多达上千,确在顷刻间被化为乌有,这其中包括公孙世家的主人公孙堂,还有上官家的主人上官星仓,让云吾梦感到可怜。
不过当务之急,必然是先找个地方躲避胃液才是,他看了看高处,足有数丈高,心下立马生计,抽出铁剑与古剑,又抽出沐若水的蓝色佩剑,并排插入胃壁之上,续而运用内息,以仙气扩散站立方位,形成一个见方五米的空中小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