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阳彤彤艳艳,十里山水,美妙绝伦,更有枫叶滑落,平添秀丽,汨山之美,无有尽时。
在这美山脚下,蓝芳芳跌坐在地,望着那救她性命的少年背影,喜滋一笑,但随即便换了神色,这张背影没有她想象中那么俊逸,那么潇洒,反而多了几分痞子味道。
这人慢慢转过身来,浑身是血,显是经过一场恶斗,哈哈笑道:“蓝堂主,素闻你貌若天仙,只可惜在江湖之上无人知你容颜,好在今日在汨山顶上得见你容颜,真是毕生难忘啊。”
“你是与我交战过的那人,你是涔沄派的弟子。”蓝芳芳望着陌生又无赖的面孔,心中有惊,不自觉间退去三尺。
那人哈哈一笑,道:“我叫司徒苑杰,你可记清楚了。”
原来司徒苑杰与蓝芳芳恶战之后,便将目标锁定在蓝芳芳身上,后来众神教占了上风,他更是悄悄躲了起来,在后来发现众神教败离,为了讨些功劳便尾随下山,而他的目标自然是蕃幽堂堂主蓝芳芳。
蓝芳芳哼道:“原来是想取我首级邀功。”
司徒苑杰晃悠晃悠他那坚不可摧的紫宵剑,怒指道:“你可真是聪明,不可否认,我是个贪生怕死之辈,甚至差点私下逃跑,不过后来看到你们众神教也受到攻击,我便悄悄跟着落后的你,若杀了蕃幽堂堂主,我在派中地位自然又是另一番景象,搞不好还会继任宗剑长老一职,从此平步青云,日后荣登掌门之位也无不可能。”
“痴人说梦。”蓝芳芳一语道出:“你行为下贱,投机取巧,真正需要你的时候你确躲闪求生,如今确在这儿趁人之危,欺负一个弱女子,若你能当上掌门,那涔沄派必然是沦落为下三流的门派。比起你的师兄令狐轩,真是天差地远。”
司徒苑杰最恨别人拿他与令狐轩作比较,毕竟谁优谁劣,他也心知肚明,一剑挥出,将蓝芳芳肩臂刺出一个窟窿,哼道:“我这便取你首级看你还如何呈口舌之利。”
蓝芳芳先是捂伤疼叫一番,而后确嫣然一笑,强忍伤痛,站了起来,笑道:“那你便杀啊,我现在就站在你面前,我倒要看看你这卑鄙小人如何了结我。”
“你!”司徒苑杰先是一怒,经过转思,眼神下瞧,对准蓝芳芳腿部一挥,竟将蓝芳芳脚筋断去,并辱骂道:“你脚筋被我断去,看你如何站在我面前,一辈子都别想在站起来。”
蓝芳芳呼声大叫,惨痛跌倒,那种腿疼几乎痛不欲生,好多次想站起来都是有心无力,只怕这一辈子都再无站立的可能了。
饶是如此,司徒苑杰并不解气,哼道:“你不是蕃幽堂堂主吗?以漂亮媚人著称,好,我便满足满足你这****贱人的欲望,让你死前也爽一次。”
司徒苑杰越说越是****下贱,竟是如饿狼般扑向蓝芳芳,撕扯外衣,那白肤肌骨如雪花亮白,还有那软香扑鼻的双峰更让人遐想无限,若在掀开一层衣罩,那峰上红点,便再无隐瞒之地。
蓝芳芳从未想过这司徒苑杰乃是涔沄派高足,竟是如此卑鄙下流,不顾脚伤之痛,死命反抗,但这样更加激起司徒苑杰的欲望,挨了数个巴掌,打得脸红泪下。
红光照,落叶飘,寂静的山脚忽然飘起一阵阴风,让人不寒而栗。
人影闪,怒气扬,无声的山上突然落下一个人来,其势宛如烈焰。
司徒苑杰猛然抬头,眼看有人在前,翻身而起,紫宵剑光芒闪射,护在身前,但仔细一看,方发现来者不是别人,却是令狐轩,尴尬笑了两声,道:“令、令狐师兄,我下山追缴妖人,发现这妖女躲在此地,还妄图已媚术诱惑我,你说该杀不该杀。”
蓝芳芳眼角挂泪,脚踝带血,说不出的悲怜,香汗更是拨乱发丝,上身衣不遮体,大半肌肤裸露在外,真一个凄凉可怜。
“杀、该杀。”令狐轩神态极其严肃,双手也有些颤抖,呼吸之气竟也是粗红如火,向前走了两步。
司徒苑杰看他嫉恶如仇,杀机大起,方放心下来,心中还得意洋洋的一笑。可谁知,就在令狐轩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一阵剑风突起。
只见一道残影快如疾风,剑速更是飘渺不定,司徒苑杰的身上只眨眼功夫便多了数十条剑痕,最后白光一闪,“当”声如炸,所有的风声、剑声、嗤声才愕然而止。
司徒苑杰伫立不动,双眼麻直,一道道鲜血随血痕滑下,高举的紫宵剑只剩下剑柄,剑刃已插于地上,还在微微颤动。
磐星剑染满鲜血,剑刃中央由于硬断坚不可摧的紫宵剑而出现一道缺痕。持剑的人也是伫立半响,慢慢走向蓝芳芳,将外套脱下,披在她的身上,随之将她抱起,走过司徒苑杰身旁。
便在这时,司徒苑杰眼波一闪,脖子处鲜血直流,顷刻间,脑袋便与身子永远隔离……
太阳如血般完全升起,晨曦安安静静的洒在令狐轩的背上,但他确丝毫感受不到温暖,面带神伤的抱着蓝芳芳朝山下走去。
不曾回头望去,不曾留恋停顿。
山风吹来,扬起他的衣衫,情之为悲,苦了多少个日日夜夜。
岚雾飘动,撩动她的发丝,情之为伤,思了多少个朝朝暮暮。
没有一句对白,没有一个问候,甚至没有一个眼神,但他们确已知道彼此想的是什么,他们所需要的是什么。
上天峰。
经历过玄罡神元阵洗礼之后,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十数个山头被削去不少,更有某地少去半山,可想威力之大,波及之广。
“盟主,温晓梦、聂飓似乎走了。”四罚尊者之首的天罚尊者·夺魄恭敬的对前面那位霸气内含之人汇报着。
这匿藏二十年的杀生盟主笑道:“想不到温无情、姬敏敏尚有子女在世,还把众神教、涔沄派、枫极门耍的团团转,真是虎父无犬女。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啊。”
夺魄低声道:“不过盟主,似乎寒月、掠影率领的兵团在半山腰拦截众神教时,遇到上古凶兽饕餮,让众神教给逃了。”
杀生盟主闭了闭眼,微微点头,道:“饕餮……想不到众神教卧虎藏龙,竟还有这等凶兽相助,不过也无妨,众神教师老兵疲已不足为患,就让他们回去,今日将涔沄派、枫极门先了结便是。”
“不,属下担心的是寒月为报私仇,莽撞追杀,让我们精心培育的杀手枉死,会削弱我们的力量。”夺魄当初纠集寒月、穹阳、掠影便是看准他们各对涔沄派、枫极门有仇,可以加以利用,才收编成立杀生盟,而夺魄意在染指正邪两道的霸权,可不是为了帮人报仇那么简单。
杀生盟主呵呵一笑,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道:“这二十年来,杀生盟一直由你打理,我则暗中训练精英,你说,那些杀手是听我们的还是听外人的话,放心好了,他们不会舍命追杀,想必现在正往涔沄派回赶。”
“盟主深谋远虑,是我多嘴了。”夺魄跟了杀生盟主数十年,深知盟主做事瞻前顾后,绝不会犯这等下错,立马垂头道歉。
杀生盟主扬了扬手,看了看前方,笑道:“走吧,去看看古清怎样了。”
二人一前一后,闲庭信步的在天下间玄门正宗之地的最高山峰之上,无视一切,慢慢走向古清。
但看古清端坐在地,云吾梦静趟无声,都是悄无声息。而素心真人此时也赶了上来,眼看来时已晚,便与仙霞子站在一旁,默哀祷告。
此刻,古清已传功完毕,周遭已无亮光,鼻口间更无丝毫气息,俨然已经功力散尽,坐化登天。
“哎,一代宗师竟是如此下场,令人可悲。”杀生盟主看了看古清死后仍旧神态抖擞,仙风道骨之气丝毫不减,心中难免生出敬佩之情。
“你们是何人,怎会上得上天峰来?”仙霞子忽然看到两个陌生人闯入此地,心生防备,厉声喝问。
“放肆,不可对盟主大呼小叫。”夺魄忠心赤怎,怎能容许他人对盟主不敬。
素心真人上下打量对杀生盟主打量一番,惊道:“你是杀生盟盟主?是你带领那些杀手上山的吗?”
杀生盟主呵呵笑道:“我乃杀生盟主,那些杀手不是我带上山来又是何人带来?”
仙霞子不可思议的道:“那你又是如何回避山中的奇门遁甲的陷阱?可别说是思……温晓梦告诉你的。”
杀生盟主摇了摇头,面带得意之色,笑道:“众神教可派遣奸细进来了解山中机关,绘制地图,方便山上,我杀生盟又为何不能派遣奸细,绘制地图。”
仙霞子自认为识人无数,好人坏人一眼便能看出,思馨,也就是温晓梦心机深藏,骗过了她已是出奇,然而山中竟然还有一个奸细,这无论如何也是不敢相信的。
杀生盟主看她闻言大惊,呵呵一笑,眼神往右边一斜,道:“出来吧,仙霞子大师与素心真人想认识认识你,可别那么没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