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晖镀上一层彤红金光从空而降,热烘烘的打在云吾梦脸上,既舒适又洋溢。
他缓缓睁开双眼,还未看清周遭便被强烈的刺目阳光惹得闭上了眼,只得半坐起来,一点点的睁开双眼。
过了约半盏茶的功夫,他才适应过来,伸伸懒腰,感觉今日天气格外清朗,没有了往日严寒。青山悠悠,暖阳烘照,舒服自在。岩壁间的水平岩层清晰明了,怕是经历上万年的洗刷方成现今之状。
“这琳琅谷真不简单,昨天的梦差些要了我命,也不知道枫极门究竟还有多远。”他慢慢站起身来,喃喃自语,看看四周,只觉山明水秀,鸟语花香,滚滚流水由上而下,不知流向何处。暖阳淡晕,馨花宁人,还有不少祥和动物,穿梭其中,追赶嬉闹,说这是深不见底的山谷还真没人相信。
他忽然脸色惊变,四处张望,惊叹道:“雾、雾淡了?怎么回事。”
如今的雾淡如薄膜,凭他的功力,周遭景色一览无遗,只有举头高看之时,还能看到一堆如云海般的浓雾不散不移,似乎是长年累月积聚于空,终年不散,长时不淡。
云吾梦喜出望外,拿出地图,眼看枫极门近在眼前,便寻路而去。
他攀岩下谷,滑水越洞,行道过桥,涉瀑踽步。经过半个时辰行走,加上没了浓雾挡道,终于来到目的地—枫极门。
一座宏伟山门,伫立眼前,山门用比金刚石还硬的木材砌筑而成,并用万年不溶的水晶包裹,比涔沄派的山门还要苍劲壮丽。那枫极门三个字由金芒色镶嵌而成,字边还有火色虚线,字里行间透露富丽堂皇之意。
最奇妙的是,山门两旁土堆扎高,雕刻成型,竟是一条石形飞龙,活灵活现、惟妙惟肖。
无形之间,山门已具备金、木、水、火、土,形成奇特的‘五行风水’,能辟邪挡煞,枢转仙运,给人杰地灵的枫极门添上一层保护罩。
云吾梦一路舍身犯险,颠簸赶路,可不正是为了此刻,欣喜若狂的他,立马对守门弟子道:“在下云吾梦,受古清真人之命,求见贵派掌门。”
守门弟子上下打量云吾梦,道:“你可是为宗剑长老而来?”
云吾梦点头道:“正是。”
守门弟子双手报前道:“那你进去吧,掌门吩咐过,涔沄派之人因宗剑长老之事前来,我等不必阻扰。掌门身在天玄殿,你进去吧!”
云吾梦道谢点头,一头栽进枫极门中。只见高空浓雾,盘旋横空,但锁不了冉冉温光以及明媚白日,派内比外边更加祥和宁人,酷暑不再,严寒丢却,单论气候,比涔沄派有过之而无不及。
更厉害的是,派中建筑高大威武,楼宇宫殿美轮美奂,飞瀑流泉磅礴大气,就连华林竹海,也青翠斑斓。虽然建筑风格与涔沄派大同小异,但比起涔沄派却又明显高上一个档次,而且看得出,大多数地方是除旧翻修过的,好似有意将涔沄派攀比下去。
总的来说,枫极门雄伟的地貌,浩瀚的气魄,慑人的神态,奇突的景色,可用世无其匹四个字来形容。
云吾梦来到天玄殿门外,请道:“晚辈云吾梦,求见枫极门掌门。”
“云吾梦?是涔沄派的人吗?”
从内里传出声响,用的乃是传音入密,扩大了音量,不过听声音应是位女子。
云吾梦暗想这位一定是派中长老,低首道:“晚辈非涔沄派弟子,只是受古清真人之托,前来寻找宗剑长老,敢问他还在贵派做客吗?”
那声音不冷不热,又淡淡传出:“既然非涔沄派弟子,那我枫极门便不待接见,回吧!”
云吾梦好不容易来到这儿,怎能空手而归,忙解释道:“在下虽非涔沄派弟子,但受恩于古清真人,并非于涔沄派毫无关系。”
“你受了几招?”那声音一如先前,似质问又似挑衅。
云吾梦回道:“不多几招。”
“嚄……”那声音略带不满,哼道:“既然只学了几招,那我枫极门定要领教领教。承霄,去吧,见识见识这位云少侠的功力。”
云吾梦心中带惊,暗想古清说的没错,这枫极门对涔沄派成见甚深,他本欲推脱,但天玄殿已有一年轻俊逸的身影飘洒而出,长剑握手,衣袖鼓舞,甚是俊朗。
“云吾梦,好久不见,想不到你是涔沄派的人。”
云吾梦虽与这人只有一战之缘,但他的道法术术着实令人钦佩,惊愕道:“邹、邹兄。”
那人仪表堂堂、相貌不凡,正是当初与云吾梦在八达镇比武招亲时,一较高下的邹承霄。
邹承霄脸带坏笑,道:“上次输了你半式,我一直耿耿于怀,这些日子以来,潜心修炼,便是要在你身上赢回来,总算老天有眼,让我有机会讨回自尊。”他话不带善,显然要为难云吾梦。
云吾梦并不想一战,道:“邹兄,上次我纯属侥幸,自知非你敌手,还望你我罢手言和,别做无谓的争斗,我愿意认输。”
“认输?我邹承霄向不接受施舍,何况这是掌门之命,不得有违,拔剑吧!”邹承霄说着说着已从身后抽出他的湛卢剑,剑上彤光,流丽飞舞。
事到如今,这一战避无可避,云吾梦只得应战,请道:“邹兄,那就得罪了。”
邹承霄衣袖列鼓,先发制人,抽出符纸,首道发难:“天道茫茫、人道渺渺,狂雷符。”
空降闪光,彤云雷火。
风色暗变,电流卷攒。
一道天雷,猛烈砸下,云吾梦倒退七步,险些中招,地面不仅焦黑一片,更下陷三寸。
许久未见,邹承霄的功力显然增进不少。
紧接着,天雷续衔,连道而至,云吾梦跳闪起伏,飘忽飞掠,连连躲开攻势,只是他并未近邹承霄的身,不知是被压制的无法近身还是另有他想。
邹承霄见狂雷难以命中,转换攻势,欺身进攻,那坚如磐石的湛卢剑上下齐攻,封锁云吾梦左右二路。
云吾梦到此仍未拔剑,只是退避后让。邹承霄气道:“还不拔剑,是瞧不起我吗?”
云吾梦回道:“邹兄剑术比起当初增进长远,但比起我涔沄派剑术还差上许多,我一出剑,只怕邹兄湛卢剑会脱手远飞。”
“好狂的口气,那我更要试试。”说罢,长剑怒旋,红怒带狂,暗地里增设火符于剑身,令剑身炙热非常,每刺一剑,火花迸射,每旋一剑,流焰袭转。
云吾梦顿觉火力传来,不小心间,发丝更烧烬数根,这才后悔适才实话实说,确忘了枫极门符咒之术的厉害。
他终究退不能退,站立方位,右手上扬,馨云登出,只见白光默闪,滚滚飞腾,一道快逾闪电的残影剑刃在邹承霄身周点来刺去,刹那间,他的衣袍被点出七个孔洞,八道剑痕。
“承霄,速速退去,那是涔沄派的快剑‘行木式’。”这提醒之声由天玄殿传来,看来连她也被云吾梦出奇的剑法给惊吓一跳。
只可惜,剑快无形,她的话音刚落,邹承霄已无退避可能,湛卢剑被挑震于空,滚滚飞旋,插于天玄殿牌匾之上。
当邹承霄退后数丈之时,却见云吾梦安若泰然,气定神闲,那馨云剑又回归背部,就似他没有出过剑一般。
邹承霄从肉身至心灵,无不感到震惊,他自认为,这些日子以来,强修苦练,不分昼夜,赶超不少同门弟子,在掌门眼中,亦是个天资聪颖之人。可现在的云吾梦,实力精进更加猛烈,让他不得不想,当初的云吾梦真是现在这个云吾梦吗?
不等他多想,云吾梦已闪身瞬移,靠了过去。邹承霄大惊失色,但长时于派中静心苦修,已养成慌而不乱的境地,手起五符,向前挥洒,顿起一列坚而厚实的冰墙。
这冰墙正是枫极门防御招式“坚冰符”,绵延数丈,无风自寒,隐隐透着冰封之气,防中带攻,攻中带守,比起当初八达镇比武招亲时的“坚冰符”,已不是一个级别。
但云吾梦丝毫无退避之意,纵然冰墙在前,他确稳定身心,一掌拍向冰墙,仙气白光,绽射而出,晃得众人难以直视。
“咚!”
冰墙发出一声闷响,稍稍晃悠,落下冰渣。
随之,云吾梦双掌齐下,黑白之光,纵横交接,冰墙如树拔根,失重退移,踉跄飞跌,反而砸向邹承霄。
邹承霄只得再起符咒,三道火符夹杂三道冰符六符并至,冰火交融,绽放异光,将亮堂的天地,带入红火之中。
云吾梦双手聚力,内息注冰,碎破迸爆,冰墙轰隆炸开,无数冰锥残块,四散飞射,离的近的,难免误伤,就算离的远的,也能明显听到炸响声与寒冷感。
邹承霄冰符虽强,但终究难抵气劲,六道符咒眨眼便化为乌有,他失去屏障,空门大开,连连中招,晃身飞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