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羽听得百里虎又称他为兄弟,知道尚有一线活着的希望,连忙道:“属下罪该万死,只是希望堂主念在属下过去也曾为本堂略立微功的份上,饶了属下一条性命。”
百里虎又道:“那我们堂呢?今后该当如何?是不理之前与无圣门的约定,还是继续做无圣门的走狗?”
百里虎此时脸上已无恼怒之色,说话也是心平气和。唐羽心里却想,这百里虎一定是在试探自己,这是个性命攸关的时刻,只要自己一句话说错,立时性命不保,战战兢兢地道:“无圣门纵然势大,我们鬼影堂也不能如此便屈服于他,定要和他们周旋到底。”
百里虎微微颔首,表示满意,又道:“唐兄弟你说的是真心话?你之前不是还说无圣门势大,我们若想保全只有投到无圣门的门下吗?”
唐羽又磕头道:“属下知罪,是属下胆小无能惧怕无圣门,以堂主神勇,再联络金锏派与百杀拳派,定能战胜无圣门。”
百里虎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奇异的微笑,道:“这样一来我们便是与无圣门为敌了,那么你身上的五脏蛊怎么办?”
唐羽伏在地上的身子猛颤了一下,抬起头来。
李慕青也是大吃一惊,五脏蛊是无圣门的一种巫蛊之术,这种蛊虫一入人身便会钻进人的五脏之中,一经发作会将人的心脏脾肺咬的洞穿,其过程极其痛苦,却又使人一时不得死,用以控制无圣门下属门派,想起当年无圣门与中原武林群豪血战,无圣门的下属门派也无一叛变,这让中原武林吃了不少苦头,那些依附无圣门的小门小派不敢叛变这五脏蛊便是其中一个最大的原因。李慕青忽又想起一件事,川蜀五门九堂,有一门三堂惨遭灭门之祸,而其他四门六堂的掌门帮主据传尽皆失踪,据说其派中还少了不少精英弟子。那这些掌门想必都吃了无圣门的五脏蛊,李慕青想起在天台山与无圣门大战之时,无圣门中有些蒙面高手,想必就是这几派的堂门或是帮主了。
唐羽抬起头望着百里虎,百里虎说的明明白白,唐羽既已投降到无圣门门下,又怎么敢不听从无圣门的号令。那五脏蛊发作起来绝不是任何一个武林中人可以承受的,何况还是唐羽这种含生怕死之辈。
百里虎道:“唐羽,看在你们兄弟一场的份上,便由我送你最后一程。”
唐羽吓的浑身发颤,自己已经服了无圣门的五脏蛊,五脏蛊每半年发作一次,每年须服两次解药,他自是不敢再背叛无圣门。可自己毒害堂主百里虎,带鬼影堂上下投到无圣门门下,等于是背叛了鬼影堂,这两项大罪无一不是死罪,百里虎有意饶他,他又岂敢不从百里虎。可就算百里虎饶了他,不杀他,到时蛊毒发作,更是生不如死,饶与不饶又有何意义。这一瞬间,唐羽还想到突袭百里虎杀出去,可自己本不是百里虎的对手,自己也实不敢和百里虎动手,且阴谋已经败露,就算偷袭百里虎得手,鬼影堂上下围将上来,他也逃不出去,何况在场的还有李慕青这样的绝顶高手。既然左右都是个死,不如痛痛快快的死好了。低下了头,闭目待死。
百里虎抬起手掌一掌拍在唐羽顶门,唐羽哼也不哼一声,七窍流血倒在一边当场毙命,百里虎看也不看唐羽一眼,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手一挥,淡淡地道:“将副堂主找个地方埋了。”
众堂众中走出两人,一前一后将唐羽架走了,唐羽被抬走后,百里虎又将目光缓缓的转向剩下三名跪在地上的香主身上。这三身香主噤若寒蝉,吓的一句话也不敢说。
百里虎道:“你们三个呢?服了五脏蛊了没有?”
三名香主战战兢兢地道:“没、没有,堂主。”
百里虎点了点头道:“我想也是,五脏蛊听说可不容易培育,想你们三人废物也没那个口福。你们三个又是怎么说?”
李慕青在一旁听着,想起这五脏蛊虫会噬咬人的五脏,这百里堂主却说吃这个是有口福,不禁一阵恶心。
三人自知罪大滔天,死罪难免本也不抱希望,可听百里虎的话的意思,竟似有意要饶了他们,连忙磕头如捣蒜,使马叉的香主道:“堂主开恩,我等实是受了唐羽那厮的欺骗,不是有意要加害堂主的。”使双刀的香主道:“是啊,堂主,属下对您老人家忠心耿耿,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害您老人家啊?都是唐羽这个卑鄙小人,说什么是为了本堂着想,又说这毒药不会害了堂主,只会让堂主您老人家暂时失去功力。”另一个使判官笔的香主道:“是啊堂主,我等虽然罪该万死,但看在我等都是受了受了唐羽的蛊惑的份上求您老人家网开一面。”
李慕青心想,这三人之前还和唐羽沆瀣一气,这会为了活命却又都痛骂唐羽,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无耻之人?果然是物以类聚,好在唐羽已死,也听不到了,若他魂魄尚未离身还能听见,想必也非得气的诈尸不可。
百里虎道:“好,既如此,我就先饶你们一命,让你们将功折罪。”
鬼影堂堂众听得百里虎如此处置,都是大出意外,谋害堂主背叛本堂,无一不是死罪,没想到百里虎竟这么轻易的就饶了他们,让他们将功折罪,可百里虎是堂主,他们话就是命令,他说饶别人也没什么好说的。
王香主却是不服气,站出来道:“堂主,你不要被这三个无耻之徒的花言巧语给骗了,刚才他们还和唐羽要找到你的下落,对你不利呢。”
百里虎拍了拍王香主的肩,道:“王兄弟,谁人无错,都是自家兄弟,现在又是用人之际,若是知错能改,给他们一个机会又何妨?”
王香主没想到堂主会说出这样妇人之仁的话,道:“堂主,他们这是在欺骗你。”三个香主用眼解瞪了一眼王香主,恼恨他向堂主说自己等人的坏话,可他们自知犯下大错,又不敢为自己辩解,生怕会再惹恼了堂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