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念大师缓缓地道:“心魔不除,对你自己和别人都没有好处,如果风施主想摆脱目前这个艰难困境,要达到最高的武学境界和重新享受****带来的欢愉就唯有说出来。”
风满楼挥了挥衣袖道:“根本就没有什么忘情心魔作祟,我只是单纯的想要遵守承诺,不想自己变成一个言而无信的人罢了。”
无念大师沉声道:“风施主可有觉得自己一直不敢接近女色,甚至有意无意之间还会找出各种借口抗拒女色?”
风满楼想也不想就道:“没有这种事。”
白玉璧冷笑道:“既然没有,那你为什么不去大草原见她?”
风满楼道:“其中原因我刚才已经说过。”
白玉璧道:“这本来就是你去见她的最佳理由。”
孟平向白玉璧道:“你不觉得他订的这个规矩很奇怪?”
白玉璧道:“的确很奇怪,不仅我觉得很奇怪,若其他人知道的话也一定会觉得奇怪。”
孟平道:“一个正常的男人根本就不会定这些规矩。”
白玉璧道:“不错。”
孟平道:“你记不记得我们还在扬州的时候,他做过什么事?”
白玉璧道:“当然记得,群芳集的殷老板娘这种大美女投怀送抱,他却像耗子遇到了猫,不仅一直躲着她,还在找机会和她撇清关系。”
孟平道:“一个正常的男人会不会这么做?”
白玉璧道:“也不会。”
孟平道:“单凭这两件事已经足以证明他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白玉璧道:“他的确不正常。”
孟平道:“那他到底哪里不正常?”
白玉璧道:“他的心。”
心魔。
“够了”风满楼忽然涨红了面,声音也有些高亢:“你们一唱一和,无非就是想我承认自己有心魔。”
白玉璧道:“不错。”
风满楼道:“是不是我若不承认,你们就一直说下去?”
白玉璧道:“是。”
孟平道:“你已经不能再逃避。”
无念大师道:“要战胜忘情心魔,唯有直面过去的痛苦回忆,风施主定要把你进入‘忘情’境的过程说出来。”
风满楼想了好一阵,才咬咬牙道:“我说。”
他遂把那个女人的事说了出来,他说话的时候一面痛苦的神色,越说声音也越小,到了最后连声音都颤抖起来,似乎就快忍不住要哭出来一样,听得孟平和白玉璧两人又是伤心又是气愤。
白玉璧拍了拍风满楼的肩膀道:“对不起,我刚才不应该骂你,如果是换作是我遇到这种事情,只怕这辈子都不敢再见任何女人。”
孟平则道:“这个女人把你害得这么惨,如果他日我遇到她,定一剑杀了替你出气。”
白玉璧也道:“我也一样。”
“不必”风满楼感受着两人的情义,心中顿时一暖,力气也似乎回复了少许,道:“你们可知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白玉璧的身子忽然一震,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很快便平复过来,压着自己的声音叹道:“不知道。”
无念大师道:“忘情老祖之所以会进入忘情境界是因为他自己要追求更高的武学境界,故而才对伴侣无情,而风施主你本不愿修炼‘忘情’篇,却因为受到情伤而自然进入忘情境界,只怕你的忘情心魔比之忘情老祖的更加难除。”
风满楼道:“那我应该怎么办?”
无念大师道:“谁都帮不了风施主,唯有自救一途,你可以留在禅室静思,终会有想通的一天。”
风满楼苦笑道:“只怕这一天会很久才来到。”
白玉璧道:“迟来总比不来好。”
无念大师道:“我观风施主心中实是对那女子用情深切,只不过是一直受到心魔影响,故而才勉强压抑着自己的情感,但是忘情心魔就只是一层包着你心中情火的薄纸,很快就会被烧成灰烬。”
孟平道:“你既然已经能对我们说出那件不堪回首的往事,就证明你也有足够的决心克服心魔,我相信这一天不会让我们等太久。”
无念大师道:“我会吩咐弟子不要靠近这个禅室,免得影响风施主的心神。”
风满楼道:“我不能出去?”
无念大师道:“一个人唯有静下心的时候才会去想平时不曾想过的事,在风施主没有想通之前,任何人也不得打扰,而你也必须要留在禅室之中,不能踏出一步。”
风满楼讶道:“居然要做到这种地步?”
“风施主暂且忍耐一下吧”无念大师说了一声阿弥陀佛,然后又对孟平和白玉璧道:“两位也跟我出去吧。”三人竟然说走就走,而且走得极快,眨眼就已经去到了门外。
风满楼急忙喝道:“若是普布多吉再来攻少林,你们定要来告诉我!”
孟平道:“普布多吉有我们应付就行,你还是专心克服心魔好了。”
风满楼又道:“大师你总该要告诉我要如何判断自己是否克服了心魔。”
白玉璧没好气地道:“你这还要人教,当然是你怎么也按捺不住去大草原的时候。”说罢就关上了门,三道映在窗前的身影逐渐模糊,连足音也越来越轻,他们确实已经走了。
“心魔,心魔”风满楼沉吟几声后道:“我要如何才能克服你。”之后他就坐到了无念大师的蒲团之上,慢慢闭合双眼。
以禅室为中心的十丈之内除了风满楼外再无一人,此刻这十丈圆内便自成为风满楼一个人的空间。
静,出奇的静。
风满楼首先听到了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然后是血在体内流动的声音,他从来没有如此真实地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
活着的感觉真的很奇妙,一个人只有活着的时候才能品尝到人生的甜与苦,人生有时候是甜的,有时候又是苦的,有时候又是甜和苦交融在一起。
风满楼现在就是在甜与苦交融的境地之中,他一方面很想去见杨柳青,另一方面他又被过去的痛苦回忆紧紧纠缠着。
他越是挣扎,那回忆便把他扯得越紧。
“大师是否有话要对我们说?”白玉璧见无念大师刚才走得有点匆忙,已经猜到了一些端倪。
无念大师点头道:“我已说过,风施主的忘情心魔根深蒂固,单靠他一人是不容易克服的,需要外力推他一把。”
白玉璧急道:“那也没有办法,我们想帮也插不上手。”
看着朋友受苦,而自己一点也帮不上忙这种痛苦也不好受。
无念大师道:“我们虽然不行,但还有人可以。”
孟平道:“谁?”
无念大师道:“心病还需心药医,我们现在就是要把心药找来。”
白玉璧已经明白,可还是皱眉道:“看他的情况,就算把那药递到他面前,他也未必肯喝。”
“他不喝也得喝”孟平道:“只是我们谁去找那心药?”
白玉璧笑道:“我,其他事我不敢说,但若论找女人我一定是天下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