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淑妃泪奔书信之七
于是用毛笔写了几个字,只是给自己看:“今无所求,只求快乐于自己。”
有苦不能说,有苦无处诉,她到底是有丈夫还是没有丈夫,她被皇后称为如夫人,她到底是紫禁城里的如夫人,还不是?嫁给一个男人,是一个女人又一个生命轮回,看似繁花似锦,却是满心的苍凉。得不到他一点关心与爱护,她承认自己性格有点犟,还不是想引起皇上对她的注视与重视,自己就好像一个铁笼里孤独的鸟,眼里心里绝望的泪水,从来没有人知道。
她悲伤地噙着泪水,用毛笔写下清秀的《哀苑鹿》:““春光明媚,红绿满园,余偶散步其中,游目骋怀,信可乐也。倚树稍憩,忽闻囿鹿,悲鸣宛转,俛而视之,奄奄待毙,状殊可怜。余以此鹿得入御园,受恩俸豢养,永保其生,亦可谓之幸矣。然野畜不畜于家,如此鹿在园内,不得其自由,犹狱内之犯人,非遇赦不得而出也。庄子云:宁其生而曳尾于涂中,不愿其死为骨为贵也。”
淑妃闭上眼,想想自己的未来是一片黑暗,就像一个牢狱,让自己永无出头之日,一一颗豆大的眼泪从紧闭的眼缝里流了出来。
她脑际中出现了蓝天白云,还有高高飞过枝头的小鸟……
女侍为兰吃过饭后,备了点心给淑妃送来。
为兰看到淑妃的书房的灯亮着,就知道淑妃一定在看书,淑妃喜欢看书喝着茶,尝点甜品。寂寞的夜晚,孤独伴随,淑妃常常一夜看书到天明,看来她又得陪着淑妃一夜了。
轻轻地走近,淑妃已在软榻上睡着了,索性去东厢房拿了毛毯,在替淑妃盖上毛毯的一刻,为兰看到淑妃睡着眼挂满的泪痕,为兰轻轻地叫了几声,淑妃睡得很沉,为兰看着淑妃悲伤的脸知道淑妃性子烈,谁惹她,她都会火的。
木榻边火炉有厚厚的信笺,为兰疑惑地看了。
一张张她都认真的看了,为兰放下最后的信笺,是一脸的沉重,她不想淑妃就这样同皇上与皇后这样僵。看到哀苑鹿时,为兰的眼泪盈满了泪水,一个看似繁花似锦的女人,竟是这样的心苦。
淑妃轻轻地哭着,为兰上前替她擦眼泪,谁知她仍在梦中。
为兰将那些信一一收藏起来,她认为这毕竟是美好的回忆,何必连仅存的美好回忆也毁掉了呢。
她没有放进雕刻精致的龙凤呈祥的檀香木里,而放进书柜后面的夹层里。也就是这一放,这些珍贵的资料得以保存下来,如今这些信件均已保存在国家第一历史档案馆里,成为最为真实的历史见证。
等第二天,淑妃问起这些信件,为兰干脆地回答,“烧掉了。”当说完这三个字,为兰看到淑妃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与无奈,虽然稍纵即逝,为兰还是捕捉到淑妃那种想摆脱又摆脱不掉的情愫。
为兰想,终有一天,她会把这些信件还给淑妃的,谁想在淑妃一年时间不到内被军阀冯玉祥驱逐出宫,为兰因匆忙而这此事忘得一干而净,还是后人清理财物时才发现这些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