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妈,你别傻了,不是我要泼你冷水,关太医都救不了,你还指望柳惜北,而且你没听清楚吗?此毒无解,谁也救不了乔儿,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省得左求右拜还救不了人。”二夫人冷哼讽嘲,她就不信柳惜北还能比得过宫里的太医,吴妈根本就是急病乱投医。
天下慈母心,吴妈当然不会因为二夫人的话就放弃唯一的希望,所以她最终还是来到墨香阁请求柳惜北相救。
小厅里弥漫着淡淡清雅的花香,茶意绵绵透人心脾,柳惜北悠哉的品着香茶,吃着点心,似有似无的目光看了门外跪着的吴妈一眼,然后又漠视的扭开了头。
“小姐,已经两个时辰了……”善良的丫头忍不住开口,可是她才张嘴依颜就一个冷眼瞪来,示意她不要多事。
练八犀利的瞳眸闪烁着狐疑,他锐利的目光落在柳惜北身上,然后又看了门外一眼,她的医术有那么精湛吗?竟然连香城最好的大夫都说出那样的话?
这样的柳惜北完全与传闻中的不同,痴傻可以好,聪慧也许是暗藏在病根之下的神迹,可是医术……
一个刚清醒的人,她的医术是怎么来的?
再神也不能这么离谱吧?
怎么这女人给他的感觉就像直接换了一个人似的?可是这感觉又太荒唐了。
“我累了,别让人打扰。”柳惜北淡淡一句,说罢便站了起来,优雅的迈着步子离开。
“小姐……”
丫头还想说些什么,可是依颜却一把拉着她,直到柳惜北的身影离开后她才冷然的嘀咕一句:“笨蛋!”
“你干嘛又骂人家啊?人家哪笨了?”丫头不依的嘟着小嘴,一脸的委屈。
“你没看出来吗?小姐没那心思,再说了,乔儿之前一直就不拿小姐当主子,小姐救她是人情,不救是道理,你管那么多干嘛?”依颜的语气依然是一派的淡漠,虽然她也不知道柳惜北有没有本事救人,可是她觉得柳惜北那么做肯定有自己的道理。
“可是小姐不是坏人,她为什么不救啊?”
闻言,依颜沉默了,这个问题她也想不清楚,虽然他们跟着柳惜北不过是短短的几天,可是这几天也足够让她看出一个人的好坏,然而丫头说的也不无道理。
柳惜北看来并不像心肠那么硬的人,虽然她看来有点淡漠,说话随时都可能气死人,可是她若不是心肠软的人就不会把他们带回来了。
“你也不明白对不对?”见她不语,丫头得意了,说着她又转向练八道:“练八哥哥,你又知不知道?”
练八懒懒的瞥了她一眼,唇角勾了勾:“不知道!”
柳惜北给他的感觉就是神秘,不管是月香楼对待她的方式,还是她的医术,她身上充满了迷样的问题,让人不知是真是假,更拿捏不住。
她的身上似乎包裹着神秘的轻纱,处理事情的方式也很随意——随她的意。
仿佛一切都要看她的心情,难以揣摩。
夜,悄然的来临。
漆黑的夜空下呈现的是一片暴雨风狂,雷鸣闪电。
屋檐下,豆大的雨水滴滴答答的下着,窗台前,一抹纤细的身影目视着户外的一切,眉头拧紧,眼眸里闪过一抹难懂的情绪。
突然,她那暗淡的目光蓦然凌厉,直到发现来人是熟悉的气息,她才淡下了眼眸头也不回的道:“有事?”
她发现这个男人真的没法调教,姿态比她这个主子还要像主子,她的门还没见他敲过呢!
走到她身旁,练八看了窗外一眼:“过来喝杯茶。”
柳惜北嘴角忍不住一阵抽搐,这个男人……
当她这里是茶楼啊?
“你到底来干嘛的?”这个男人的确本就有点无聊,可是再无聊也没无聊到三更半夜跑她这里喝茶吧?
“喝茶!”
柳惜北回头瞪着他:“要喝回去喝,别在我这里碍眼。”
练八勾起了性感的嘴角,笑得妖娆:“我还以为你从来都不会表现自己的情绪呢!”平日里的她都是淡淡的,就算生气也没有一丝起伏,说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她瞪人呢!感觉有点新鲜。
“你无不无聊?”柳惜北再丢他一个白眼。
“我这人向来好奇,你应该也知道自己是一个让人好奇的人吧?”他的声音淡如轻风,淡然慵懒的姿态,嘴角勾勒起一抹邪魅的妖娆,优雅的俊容看来是如此绝魅风华。
柳惜北挑了挑眉:“我该说声谢谢吗?”
她当然知道自己让人好奇,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她不是真正的柳惜北,无论个性或者是一些才能,那都是以前的柳惜北所没有的。
练八呵呵一笑:“主子向下属道谢?还是免了!”
“是吗?可是我怎么觉得你这个下属更像主子呢?”柳惜北又是一阵白眼,因为他这个下属比她更主张,更悠哉,有时候她都怀疑他是不是来享福的。
“真的不救吗?”练八转了个话题。
明白他的意思,柳惜北淡淡的道:“你是为了这事来的吧?”
“也不是,只是顺口问问,刚见你屋里还亮着灯,所以进来看看。”这个时候还没休息,而且站在窗边,可见她也在为吴妈的事心烦。
况且现在还下着雨呢!
吴妈也跪了好几个时辰,真要继续跪下去恐怕老小都要成病人了。
“觉得我狠心?”
练八耸了耸肩,然后笑道:“我可以因为心情不好杀人,你信不信?”所以若说狠心,他还有过而无不及,可是他就是想不明白,柳惜北明明不像那么心狠的人,然而她为何不救?
能救就救,不能救也只能听天由命,只是举手之劳对她也没有坏处不是吗?
柳惜北看着他半响,似乎在确认他的话,又似乎在考虑什么,片刻之后她才道:“邪恶的人会说自己仁慈,堕落的人也会说自己崇高,这个世界的林子无其不有,真亦假时假亦真,假亦真时真亦假,世事如何自己知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