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间,铃玉皱起了眉头,突然想到了柳惜北离去时那难辨情绪的笑容,难道……
难道柳舒平的消失与柳惜北有关?
可是她是怎么办到的?
回到月香楼里,被迷晕的丫头也醒来了,见他们回来,她立即迎了上前。
“小姐,怎么样了?少爷他可好?少爷他人呢?”没见到柳舒平,丫头最后有些紧张的问道。
柳惜北看了她一眼,然后缓缓上堂落坐,突然间,她冷冷一喝:“丫头,给我跪下!”
丫头赶紧跪了下来:“小姐……”
“知道我为什么要你跪下吗?”
丫头低下了头,愧疚的道:“因为丫头没有保护好少爷,竟然让她把少爷带走了,小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太无能了,丫头罪该万死。”
“我很生气,丫头!”
“是,丫头知道。”丫头眼泪都掉了下来,她把少爷弄丢了,小姐不生气才怪。
“我生气你为什么不能对我推心置腹。”
“啥?”
丫头猛然抬头,愣了。
“丫头,舒平的事我不会怪你,因为铃玉的目标本来就是我,没有保护好舒平并不是你的错,可是我实在想不明白,是我给你的时间不够还是我没落在你心里?对于我这个主子,你是抱着什么心态?”
她对丫头有疑惑,丫头也清楚她在疑虑什么,虽然她说过如果不想说可以不说,然而她那么说只是为了让丫头对她打开心扉,她一直在等着她开口,可是她真的有点失望。
直到舒平出事,丫头都没有对她说起她与铃玉之间的关系。
“当然是尊敬的心态,还有……像家人,小姐,您说过,我和依颜她们虽然是您的奴才,可是也是您的家人,如果有人欺负我们,您一定会为我们出头,而您也一直秉承自己所说过的话,您对我们就像家人一样对待,而我们也早已将您当成自己的家人。”
“那么你和铃玉的关系为何迟迟不对我开口?我可是一直在等着,可是你……丫头,也许你真的把我当成了家人,可是却还不是真正的家人。”
“不是的,不是的,我是真的把您当成自己的家人,我本打算等回到北国才告诉您的,可是没想到三姐却把少爷带走了,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丫头猛的摇头,她没有那么想,她是真的把小姐当成了家人,一个会关心她的家人。
“三姐?”
柳惜北细致的叶眉微微皱起,发现了丫头话中重要的信息。
丫头一怔,也发现自己说出了某些话,她微微低下了头,片刻才道:“是的,三姐,铃玉是我三姐,我是铃家最小的女儿,铃宝。”
丫头的话,另一厢一直没有开口的燕随风讶异了:“一个微不足道的丫鬟,奴才,你竟然是铃府的四小姐?可是你既然是铃家小姐,那你为何会出现在奴市?”
柳惜北以低价买回几个奴才,这事在香城并不是什么鲜事,他当然也不会陌生,可是堂堂四小姐竟然会成为别人的奴才,这太匪夷所思了。
“这事得从三个月前说起,那天……”
丫头开始述说着往事,原来,三个月前,铃家的二小姐,也就是铃玉同母所出的姐姐铃银落于池中,听到呼救声丫头跑了过去,可是当时铃银已经死了,而此时众人也赶了过来,这时,铃家的大小姐铃金却跑出来指证丫头杀人。
为此,铃府当家铃木将丫头锁在房间里,可是当夜,丫头莫名被打晕,当她醒来的时候已经被卖到人贩子的手里,最后流落在北国被柳惜北买了回去。
“事情就是这样,可是我发誓,二姐真的不是我推下去的,也更不是我杀的,然而我百口莫辨,当时我人也已经到了北国,若不是小姐您把我买了回去,我这会或者还在奴市里出不来,其实我也想回家看看,但是我害怕他们不会相信我,所以为了相同的理由,我一直没有对您说出事实,因为我害怕再失去家人。”丫头说着又道:“小姐,我娘很早就死了,从小我就跟着二娘生活,二娘对我一直很好,所以小姐,我求求您了,您救救我二娘吧!她是一个温柔的好女人。”
闻言,柳惜北心中一阵叹气。
“原来如此,难怪铃玉对你总是冷嘲热讽的,而你却依然想要我救二夫人,可是一码归一码,铃银之死,照你的说法的确大有问题,这个我可以给你查清还你一个公道,当然,提前是你没有做过这种事,可是铃玉所做所为可不是对你的怨恨那么简单,而是贪婪,至于她贪婪什么我就不说了,二夫人我也见过,的确看来温柔可亲,但是这些都不是理由。”
说着,柳惜北顿了顿又道:“救人虽然是善举,是医德问题,可是救与不救之间还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意愿,被逼迫,被威胁着去救人,这种事我可不会答应,如果我答应了,那我的尊严,我的骄傲,我的颜面又何存?”
“可是……”
丫头张了张嘴,最后却只能缓缓的闭上,她明白柳惜北的意思,也明白那个道理,也正因为明白,所以丫头说不出让她放弃尊严的话。
燕随风看了看丫头,又看了看柳惜北,她们都沉默着不再开口,空气中就那么寂静了。
好一会,燕随风才开口说道:“北儿,现在你要怎么办?舒平可是还在铃玉手里,如果不按她说的话去做,那舒平……要不还是把这事交给我吧!我保证把舒平安平带回来。”
柳惜北淡然的看了他一眼:“你就那么小看我?”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
“爷,王妃,舒平少爷回来了,有人发现舒平少爷晕倒在月香楼门口,现在已经带回房间了。”李越未到先声的嗓音已经介入,也打断了燕随风未说完的话。
燕随风蓦然扭头看着已经走进门的李越:“你没有说错吧?你的意思舒平回来了?”
李越点点头,笑道:“是的爷,舒平少爷回来了。”
“这怎么可能?铃玉怎么可能把人放回来?”燕随风精明乌黑的瞳眸轻闪,眸中闪过一抹深沉,心中疑惑,毕竟前一刻,铃玉还咄咄相逼,转眼人就把人放回来了,这种事怎么想都觉得让人费思。
太奇怪了!
“回来就好!吩咐下去,以后舒平身边最少得有两个侍卫陪着,如果再发生类似的问题,我拿你们的脑袋当球踢。”柳惜北淡漠轻语,心中不感意外,因为这本是她吩咐下去的,为了不暴露身份,舒平晕倒在月香楼前也是正常的回归。
“是!”李越应了声便离开了。
一旁,燕随风若有所思的看了柳惜北一眼:“依铃玉的个性,她必然不会把舒平放回来,这事是你办的?”
他只能想到这种可能,一来是因为她的镇定,二来是因为铃玉的骄横。
难道他真把她小看了?
“若我说不是呢?你是相信不相信?”柳惜北问非所答。
燕随风锐利的眸光直勾勾的盯着她,温润的声音轻启:“你竟然是什么样一个女人?我发现我真的一点也不了解你。”
每当他以为自己已经了解她的时候,她总是让他感到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