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局上小助理一直坐立不安，凌澈那句“岂止认识”让程尚明白这两人关系不简单，单那句辰儿也不是普通关系会称呼的，一个男人对另外一个男人这样叫，不是情人就是宠物。
看着自己助理不安的样子，程尚私底下按了按他的手，希望他镇静，不论他以前和凌澈有什么纠缠，但程尚相信朱辰肯定是受害者，所以他会替他挡。
朱辰感激的看着自己老板，竟也渐渐镇定了下来。
凌澈看着那二人意味深长的弯了弯嘴角。
“凌先生，我们公司愿意让出百分之三的利润给贵公司，希望合作愉快。”程尚其实蛮希望和凌澈攀上关系的，毕竟这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庞然大物。
“呵呵，程老板哪里话，我们不要这百分之三利润。”凌澈看着朱辰笑的越发灿烂起来。
程尚心底也有些焦躁，难道要告吹？
凌澈却是话锋一转，“我们再让给贵公司百分之五利润。”
程尚和朱辰瞬间木讷，不过他也是在这种谈合作的桌案上摸爬滚打无数次，瞬间恢复过来，不动声色，“凌先生，虽然我们算是有些交情，我知道您和欧阳晨硕关系不一般，但是百分之五利润可不是小数目，您就这样让给我们？”
“呵呵，当然我有一个条件！”凌澈笑得越发深不可测。
朱辰看到他这笑容，心底腾起一股寒意。
果然，这只千年老狐狸早修成精了，吃人都不带吐骨头的，能把这等好处让给他们？
“什么条件？能满足的我们一定竭尽全力。”程尚食指在桌子上点了点，言外之意就是不能满足的我们也无能为力。
“呵呵，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您可得看好您身旁的助理，可不能让他跑了，就是无论如何，要保证他每天都到公司报道，不能辞职，如果我去你们公司看不到他的话，不光这比生意告吹，就是程老板你辛苦打下的基业，我也会让之付之一炬。”凌澈收敛起笑容，看着朱辰的脸色阴沉的可怕。
程尚眯起眼睛，“凌先生威胁意味很浓啊！”
凌澈呵呵一笑，“我知道你和欧阳关系不错，他很看重你，也知道你背后还有韩家和裴家，不过这也不代表我就怕了他们。”
程尚气的牙根疼，“凌先生怕是你有点误会，我和裴优没有关系。”
“不管有没有关系吧，我的条件您能做好就行。”
一旁的朱辰沉不住气了，拍案而起，“凌澈，你到底想怎样？”
凌澈往后靠在靠垫上双手交叉放在二郎腿上，“没想怎样啊，你看你老板对你这么好，我就让你每天好好工作不辞职不跳槽就能帮你老板多赚百分之五，你何乐而不为呢？还是说你又想逃跑？”
“你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的缠着我？你有什么冲我来好了，你别把生意上的事牵扯到我老板身上。”朱辰倒是大义凌然，都这节骨眼上了还为程尚想，让人心里感动了一大把。
“哦，冲你来啊，那也行啊，换个条件，我接受程老板百分之三的利润，你来我身边上班可好？”
“你……凌澈，我恨你！”朱辰气结，冷哼一声愤然离去。
程尚瞅着这场不是闹剧的闹剧，有些回不过神儿，自己的小助理可真是深藏不漏啊，这以后自己可得把人家伺候好了才是，哪还能让他伺候自己？
再看向凌澈，程尚愣住，那种眼神……悲伤，很浓重的悲伤，看着朱辰离去的方向……
叹了口气，“凌先生，您这又是为何，既然那么喜欢，就温柔点挽留不好么，非让他恨你。”
“恨我也不能让他忘了我，再温柔的挽留也没有用，他已经铁了心要离开我了，再怎么强留也没有用，我不想逼他，可是我也不能失去他，无论用什么方法，只要他还在我能看的到的地方就好，很抱歉，利用你来刺激他。”
程尚很无语，也很难受，看到一个人为喜欢的人能做到这个份儿上，人和人的差距太大，别说裴优用这种方式挽留自己，就是稍微一句示好的话，自己也会上赶着跑去给人提鞋……
”我可以帮你留住他，但是我希望你不要用这种方式逼他太紧，现在他看到你一根弦就绷的很紧，如果承受不了断掉的时候，只怕到时候他就不是单单的逃离这么简单了。”
与凌澈告别之后，他才想起来到底在什么地方听到过朱辰这个名字，是他从法国回来那天去欧阳晨硕那里拿行李箱，当时夏培诺指着凌澈大骂时提到的。
苦笑的摇了摇头，这群人的关系一个个的还真是复杂。
到了公司，朱辰坐在自己办公室外的长椅上垂着头像个斗败的公鸡。
“屋里谈。”程尚进了办公室，看了看挂钟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抱歉老板，给您添麻烦了。“朱辰很诚挚的道歉，程尚食指一下下敲着桌子定定的看着朱辰，不回答但是在等一个答案。
“老板，我想辞职。”
“可是你辞职，我就要损失一大笔生意不说，和凌家成为对手，以我现在的能力，只怕公司很快就得完蛋，我倒是无所谓，可是公司上千员工都要失去饭碗，你忍心……”
朱辰面上露出挣扎之色，很是痛苦，“我不想，可是，我不想再与那人有什么纠缠。”
“我已经和他谈好了条件，只要你不辞职，他也不能到公司来打扰你，小朱啊，你说以他凌澈的能力，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他也能把你找出来，与其这样，不如留在我这里吧，至少我作为你的上司和朋友，会与你一同承担，虽然凌澈家大势大，可是你也知道我后台硬，也不是好惹的，真不行，和他奶奶的拼了，谁怕谁。”
朱辰感激涕零地看着自己老板，其实他也确实不想辞职，在这里做的挺好的，他很喜欢过这种简单普通的生活，而凌澈身边的那段日子，简直就是噩梦。
“哈哈，别想那么多了，走，吃夜宵回家睡觉去。”程尚架起朱辰的肩膀两人就出了公司。
呃——
夏培诺！
程尚诧异的看着眼前俊秀的人跟老虎一样恐怖的看着朱辰。
朱辰结结巴巴很是抱歉，“小小……小诺！”
“诺你妹，小你妹，朱辰，你真不是个东西，不说一声就消失掉，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么？”
“对……不起……”
“王八蛋！”上来就是一拳，继而却是狠狠的抱住朱辰在抽泣。
程尚有些无语，今天是什么日子，这戏怎么一出接一出？
“阿尚！朱辰今天我先带走了，改天我请你吃饭好好谢谢你这么照顾他。”说完夏培诺就闪电似的把朱辰塞在车子里扬长而去，荡起一圈尘土。
程尚无语的愣了一会，无奈的靠在车窗上抽出一根烟点上，以前他根本不碰这玩意儿，也受不了这辛辣呛人的味道，可是现在却感觉越来越离不开这东西了。
出于什么心理呢，把车子扔在了停车场叫了辆出租车来到这家久违的夜市摊拉面馆，要了份牛肉拉面和啤酒小菜。
旁边的桌子上是几个农民工，在讨论一个很常见又很尖锐的问题，一直在批判如今的国家阶级差距多么明显，在叹息自己的生活多么辛苦劳累，有的则在吹捧外国生活有多好简直是天堂，老毛子美国人被吹成了活在天堂中，程尚无语笑笑，他还是觉得自己国家好，不说多的，就纽约那晚上，九点之后你敢在大街上晃荡么？
就机场来说，如今国内已经找不到很垃圾简陋的机场，而老毛子的机场还处在六十年代发展水平。
眼前一个熟悉的人影晃过，两人对视一眼都是愣住，而后尴尬的笑笑坐在了一起，“优！”
“嗯，真巧。”
巧？程尚嗤笑，“你是不是该为你出现在这里给我一个理由？”
他程尚来这里，是因为以前和你一起来这里吃过面，很怀念，难道你来这里是怀念这牛肉拉面味道好？
“觉得这里拉面好吃。”草，还真敢说。
无疑程尚和裴优很亮眼，引起了不少桌子的注意，程尚是坐出租来的还没引起人注意，可是裴优的那辆布加迪就有点与这地方格格不入了。
你不在家陪你的美娇妻，你来这里是来逗比的么？
程尚埋头吃面，眼角余光扫过裴优右手无名指上的那枚‘沦陷’。
“呵呵，你不会拿这送过人的戒指当你结婚戒指吧？”
裴优摸了摸右手无名指，“没有，给她买过钻戒了。”
心头扭痛，低头继续吃面，连嚼都不带的恶狠狠地直接咽下，然后猛灌一口扎啤。
“你和韩零在一起还好吧？”
程尚挑眉，“好，当然好，我们在一起特幸福。”
裴优沉默，“那就好。”
“呵呵，你还操心这个？再有一个月你就结婚了。”热气直接喷出好远化成白雾消散在冷空气里，棚外雪花洋洋洒洒飘落，路面已下了很厚一层，不少行人来去匆匆，往家里赶，这样的场景，总是让人感觉很凄凉。
吃完饭，两人开着车子到了一处没有人的路边停下，程尚下车看着路灯延伸到远方连成一条紧密的线，“优，一定要结婚么？”
裴优沉默了一会，点点头嗯了一声。
“我是该结婚了，收拾一下心情。”他的眼神那么寂寞。
“就算是我求你也不行么？”程尚反身冲入裴优怀中，这个怀抱他太过渴望，想要永远沉溺其中。
裴优双手紧了紧，程尚欣喜的刹那却又被对方狠狠推开，“别闹了。”
程尚立在雪地中，那么无措，最后凄然笑了，“是我错了，抱歉，犯傻了，眼睛一花把你当韩零了，我忘了韩零才是我对象，抱歉，我先回去了。”
看着那身影转身决绝的样子，裴优伸手想抓住什么，却无力垂下，“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走走，让韩零来接我。”
一步一个脚印，原来不知不觉间，我们之间已经有了这么远的距离。
韩零在路边找到身上落了一层雪的程尚，深深的看了一眼，然后紧紧搂入怀中，“回家吧！”
“好！”
看着那两人相拥离去，裴优从拐角走出，一拳一拳砸在灯柱上，直到拳头染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