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花轿轻落在地,杂乱的脚步声也停止下来。
君千墨轻轻撩开花轿上的布帘,踏出花轿,恍惚间凝神望去,天边残阳如血,鲜红色的嫁衣被那残阳渲染也显得更加的妖娆。
大红花轿虽是从正门抬进了晋阳国的宫殿中,但是,王宫上下却是没有一点的喜庆之感,花轿就那样仓促的抬进了奢华的宫殿中,仿佛在狠狠践踏她的自尊,即使这样,泼出去的水,却永远的收不回了。
君千墨轻笑出声,不知是嘲弄自己还是该哀叹一下命运弄人,为了巩固国家的权势,和亲才是她们的使命,作为帝王家的儿女,最好的价值不就体现在这里吗,母后在时,她受万人宠爱,母后离去,她受万人唾弃。
在大殿门口下轿,却是不见一人上来指引,她迷茫的四处张望,晋阳国的帝王不是应该站在殿上迎接的吗,不过,她是一个战败国的和亲公主,恐怕没有那么高的待遇,但是这般的做法,以后的日子恐怕要艰难的多。
看来晋阳国也不过如此,连最基本的气度也是没有的,君千墨冷笑出声。
“娘娘,请往这边走,王上在宣扬殿中候着呢。”过了许久才在身后听见一声人声,这才发现,宫殿中没有一个鲜红的喜字,没有张灯结彩的气氛,死寂般的冷清、了无生息。
这样的时候,她身上所穿的大红嫁衣却成了最大的笑话,没有贺喜声,只剩下自己的落寞。
是在嘲笑她货物般的身体么,微微的勾起嘴角,她努力的挺直腰板,提了提神,轻声道:“那就牢烦公公带路了。”
转过身,紧跟着身前的人昂首阔步而去,既然所有的人准备着看她的笑话,那她怎么能让他们失望呢。
作为战败的国家,被羞辱是肯定有的,也早已失去了帝王家的傲骨,还有什么难堪的事是所没有经历过的。
转身最后望去宫外的那一眼,如今,既然金了这片土地,那么她就已是晋阳国的人,所以,她就要割断与晏羌国所联系着的一切的事和人。
从踏入晋阳国的国土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这一生,恐怕再也无路可退了。
晏羌国不过一个小国,却能和强大的晋阳国对抗了三年,这三年里,在晏羌国将军――龙喧的带领下,死伤在晏羌国手下的士兵不计其数。
所以,在晏羌国战败的那一刻,晏羌国的大王送过去一封和亲的降书,对于一个战败的国家,用和亲来保住自己的国土是最好的选择。
晋阳国也同意和亲,并给晏羌国三年的时间来准备下一场战役。
他太过于自负了,世间能和晋阳国为敌的人太少,难道他希望三年以后培养出一个更加强劲的对手来和自己对抗么。
而所谓和亲的公主也不过是一个陪衬的物品罢了。
就算等候的时间太过于漫长了,她也要挺直后背,正襟危坐的等候着帝王的来临,为了她的国家和晏羌国的百姓,她无时无刻的都要谨慎言行。
正在她的思绪飘渺的时候,已经听见了脚步声,声音不重,却在文华殿安静的氛围中而显的格外的响亮,全身都在这脚步声中而显得微微的颤抖,马上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这个人就是凌倾寒,那个所谓的君千墨的夫君。
他已经走近了她,默不作声的扯下她头上的大红盖头,他挑起她的下巴逼着她和他对视。
他明目张胆的打量着她,眼中划过一丝厌恶,一闪而逝,只不过还是被千墨看到了。
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果然是一个美人,他呢喃出声,仿佛是想要她听到。
君千墨的双眸中也闪过一丝惊艳,一袭龙袍增了一分凌厉,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狭长的眼眸似春水,温润的如沐春风,但笑意却总是不达眼底,鼻若悬胆,似黛青色远山挺直,薄薄的唇微微勾起,更显得风流无拘。
“妾身谢过王上的夸赞。”君千墨的柔声道,语气不卑不亢,但是,凌清寒却能从她的眼中感觉到了浓重的冷漠之感,看了她一眼,突然笑了起来。
“春宵一刻值千金,恐怕爱妃你也等急了吧!”说完已经不允她是否同意,已经低头吻向了她的唇,令她微微错愕,正想推开他,凌清寒的大掌已不知觉的探进了她的大红嫁衣内。